夜话绵绵
“几点了,怎么睡不着?”我嘟哝着,努力睁开眼睛,窗外漆黑一片,连月光都很微弱。
“我不知道,就是睡不着。凌晨两点。”他的声音热切但又焦虑。
“睡吧,明天又是漫长的一天。睡不好,人会没有精神。”我渐渐醒来。
“你在生我气?”他听着有点孩子气。
“生你气?没有啊。”我已经完全清醒,但有点口不对心。其实我哪有资格去生气?
“你若是没有生我气,为什么今晚不同我聊天?匆匆忙忙把电话挂了?”他在质问我吗?
扑哧,我笑了出来,没说话。
“王小茜你笑什么?很好笑吗?”好像小孩子输了游戏,气恼地与同伴理论。
“简西,哪一条规定说,王茜每晚要同简西聊天,聊完才能睡觉?”我开起玩笑。
“王小茜你分明是生气了才挂我电话的。”男人原来就像孩子,也会耍脾气。
“好吧,你要这样坚持我也没办法。”轮到我有点好气:“我说我没生气你不相信,那我承认了,可以挂电话了吧?”
“别,别挂。”简西冲出一句话,便不做声。
说实话,睡觉前的确有点生气,但是气什么现在已经不是很记得,更不会在意。简西打来电话倒是刺激了我去回想,刚才为什么会生气。在我努力回想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寂静。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这样的安静维持了多久我不清楚,在手机开始发热的时候,我听到他忽然说了一句:“别生我的气好吗?”语气低沉,似在哀求。
“简西我都忘记睡觉前我们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要生你气?”
“你不生气了?太好了!那我睡了,困了。晚安小天真。”
“晚安。”
挂了电话我很清醒,也很困惑。简西为了听到我亲口告诉他自己没生他气,居然一个晚上没睡着?一个男人如果对这个女人没有感觉或者没有兴趣,这样的表现正常吗?我该如何去与他相处?
反正也睡不着,我拧开台灯,拿起那本由市场营销学之父写的关于产品定位的原版英文书读起来,根据经验,每当睡不着觉,看到此类的英文书,不出半小时一定困得不行。抱着书,我的双眼皮越来越重,何时进入梦乡也不知晓。
早上起来我的眼皮看着很肿,包太太关切地问我:“茜茜,昨晚半夜你还在讲电话吗?我起夜听到你屋里有声音。没睡好吗?眼睛都是肿的。”
“茜茜有心事吗?”包先生也是一脸的关心。
“谢谢关心,没事。接了个很短的电话就睡了。”我努力打起精神对他们说话。
“估计是看书看累了。”包先生笑眯眯。
“包太太,你的生日派对来宾名单都同包先生商量好了吧?定了么?”
包太太眼睛一亮,“闺女,你是不是想邀请朋友来?好啊!欢迎!”
包先生乐呵呵地说:“听老婆子说,你最近在交往一个成功人士啊?欢迎他来生日派对。”
“哪有!不是这样的。那是我的采访对象,最近我在写一篇人物专访,我们蛮聊得来的,仅此而已。您别听包太太说,那是她的建议而已。”我努力在争辩,可谁说我的心底没有暗暗想过,简西是我希望交往的人呢?解释不过是掩饰。
“还说不是?天天晚上都要腻歪好久,有时大声笑小声说话,我看你不说上一个小时都不肯挂,还说没在交往。”
加拿大的独立别墅都是木质的,隔音特别不好,屋里根本藏不住秘密。稍微有点动静,隔壁都能听到。
“我们真的没在交往。”我开始有点气恼有点沮丧,不知是因为他们冤枉了我,还是因为我其实希望那是事实。“是的,我们几乎每晚都要通电话,每次都聊得很晚,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白过,更没约我出去,所以严格意义上说,我们只是聊得来的好友罢了。你们不要想多了。不过我的确是想邀请他到派对来。不知这样合适吗?”
一口气说完我倒轻松了。我和简西迅速火热打着,暧昧得如夜空中微弱的火苗,将熄未灭,却挠得人心痒痒的。
“怎么,他还没约你出去吗?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只是每晚打电话聊天?也没表白过?所以他只是把你当作是倾诉对象吧?这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一定会天天都想见到她,老包你说对不对?”包太太在认真地替我分析,试图理清我和简西的关系。
包先生别着嘴点头:“没错。老婆子说得对。这男人吧,得不到的反而吃香。可如果他喜欢你,一定会约你出去的。再等等看,茜茜?”
我没做声。
本来我想争辩说,简西每天工作都很忙,根本没时间出去约会,每晚都是十点后才下班的。
可转念一想,他们说的话也有道理,简西若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约我出去?他没有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而我为什么要去猜度他的心思?有期望就会有失望,多想只会平添烦恼。
“谢谢包先生包太太同意我邀请他来参加派对。可是他不一定能来,每周日是他回家陪母亲的固定日子,风雨无阻,所以我估计他来不了。”
包先生和包太太一定听出了我的失望。包太太拍着我的肩膀说:“闺女没事!他若来不了,我们再找个日子请他到家里吃饭,我倒要看看他是哪路大神。”
“我没事。谢谢包太太!我上班去了。凯旋呢?这几天又没见他。”
“凯旋今早才回来,昨晚同朋友出去喝酒,喝了一宿。回来的时候我刚好起来,看到他灰溜溜的样子,一问,他才说回来路上把宝马车的车头给撞歪了。我吓了一跳,问他人有没有事,他说没事,就是吓坏了。老包,你今天同凯旋好好谈谈,我们不是不让他喝酒,就是别喝太多了。喝多了耽误事。他现在在屋里睡觉呢,一屋子都是酒气。”
包太太一脸的忧心。
“伊莉莎呢?”
“她呀,昨晚陪余航一起关店,回来太晚了,还在睡觉。也是个不让我省心的孩子。”包太太边说边偷偷看了一眼包先生。
“伊莉莎同余航,在一起了吗?”包先生忽然问了一句,听似轻描淡写,可目光严厉。
“我管不了她了,女大不中留。道理都同她说遍了,她那个死心眼,哪里听得进去?”
包先生眉头深锁不说话,脸上升起了黑色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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