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作者: 清和qinghe | 来源:发表于2017-10-01 17:51 被阅读49次
    十月

    十月的第一天。起来整理床铺,擦试桌面茶几和大理石窗台,仔细拖完地板。北窗有清爽爽的凉风吹进来,拂在身上。南窗有破云而出的光芒照进来,落在皮肤上,皮肤就暖洋洋的痒。小花小草在阳台,该开的开,该结籽的结籽,还有几片黄了的四季梅叶子仿佛要与窗外的秋比比颜色,不惜褪去绿意。

    我在屋子里坐不住了,心里痒痒的,要跑出去,看看四季梅叶子想要追逐的秋的颜色,嗅一嗅田野里渐黄的草的香味,或许,还会遇到一只鸟。

    小城依然安静从容,走在街上,丝毫看不出这一天本该是欢腾的国庆日。人们不紧不慢重复着每天必定的重复,四季更替也看不到脸上有什么变化。小城平淡,没有人到这里来旅行,没有山,没有水,只有大片大片的田野平川。生活在这里的人,并非选择来此,而是一出生就在这里了,一年一年,长大,老去,如同这片平原上绿了枯,枯了又绿的草木,根系深深扎进泥土里。

    小姑娘问牵她手走路的奶奶。

    “奶奶,干了的小草是怎么了?”

    “啊,干了的草就是死了。”

    “小草怎么会死呢?”

    ……

    我没有听到回答,擦身而过的风吹走了轻悄悄地话语。她该怎么回答?若是我,又该怎么回答呢?小草没有死去吧,它的根埋在土里,希望与生命也埋在土里,春风又来的时候,它就会活过来,伸出一抹绿来。但那还是今年已经黄了枯了的叶子吗?我想,不是了。小草也会死。

    十月

    秋,还是浅浅的样子。梧桐树叶子是最先耐不住秋来的,失了浓翠。边缘开始枯萎,像绣上一圈褐色围裙花边,急性子的已经在夜风里扑哒哒落在地面上。栾树在秋天里最好看,早早的挂了一串一串心形小灯笼,淡白,浅黄,明黄,褐红,天天变着颜色。

    一只黄蝴蝶落在银杏树叶子上,翅膀微微起伏。我踏过枯萎的草地,轻手轻脚,想要拍下它美丽的样子,还没到跟前,它翅膀一扇,飞走了。又有一只白蝴蝶落在旁边柳枝上,我转过去,脚步更轻,屏息凝目。它飞起来,在我头顶上绕个圆圈,扑扑翅膀一样又飞走了。我在阳光下立着,不动,默念着小蝴蝶小蝴蝶,落下来吧,随便在我身边,在我能给你拍照的树叶上,草尖上,开败了的花朵上,随便哪里。但是小蝴蝶们不听我的话,翩然而去,到荷塘里围着几朵晚开的荷花嬉闹去了,一点儿颜面不给我。

    十月

    有人这样写,如果你的脚步没有能远行,静静的听听花开的声音,你的心灵也会远行。

    深以为是。有时觉得,到那些人山人海拥挤不堪的景点,去看除了人头根本看不到的风景,倒不如走出家门,到田野,到花园,看天空白色云朵,到草地嗅闻清香。在扑面而来的风中打开心灵,甚至于有要拿出来摊开晾晒的冲动。只觉山河宽阔,呼吸畅快无比。听到发自于内心的声音,与大地交融,沉稳,有力。

    我在一棵树下坐着的时候,有一只鸟真的从远处飞来,落在树荫下。白色肚皮,黑头黑脑黑翅膀,不住踱来踱去,探头向我这边望。它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感到满心喜悦。出来时有过一个念头,想要遇到一只鸟,你瞧,现在它就来了。大自然豪爽又诚肯,你希望看到什么,得到什么,它都会毫无保留送给你。只要你能感受得到天地之美。

    一只小蚂蚱趴在低矮的金银花灌木丛上,身体与叶子完全一个颜色,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我是怎么看到的,谁知道呢,反正是瞧见它一动不动趴在叶片上,似乎睡着了。我一点一点欺近它拍照,由远而近,最后几乎要碰到它,依然一动不动。它在想什么吗?或者如同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坐着,感受身边熟悉的一切。它们很久之前,很久以后,都是这个样子,如我此时感受到的。

    十月

    庆山说,人的生命不是在于活多久,而是在于是否活得足够。

    空气中有玉米秸割倒后散发出的清甜味儿,钻进胸膛里,仿佛一刻间,头顶上结出粉红色的玉米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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