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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敏之,是一个离家赴京赶考的布衣书生。
那一日,我徒步行至一个美丽的小镇,在长满荇菜湖畔的湖边,看到了一对形影不离的雎鸠。
它们看起来是一对爱侣,同游在长满荇菜的湖中,或鸣叫,或嬉戏。
高大英俊的那只看起来霸道又专情。温柔地用自己尖利的长嘴小心翼翼地梳理着矮雎鸠凌乱的羽毛。
捋顺爱侣的羽毛后,不知它是高兴还是恼怒,一边扑打着翅膀,一边高声地鸣叫,好似在说着什么。
矮小的那只雎鸠很温顺,乖巧地听着训导,不时地往高大的雎鸠身旁靠靠,好似想钻进去,依偎在它的怀抱。
高大的雎鸠安抚地低下头轻轻地琢了它一下,它立刻抬起头扬起脖子回望他。
然后,用自己毛绒绒的头蹭上去,好似在讨好,又好似在撒娇。
而那只看起来又凶又拽又傲娇的雄雎鸠,在雌雎鸠靠上来的那刻立即羞怯地转身,傲娇地潜水,游出去很远。
一会儿过后,它慢慢露出水面,向还在湖边的雌雎鸠高声鸣叫,好似在说:“亲爱的,快过来。”
雌雎鸠游过来了,它领着心爱的它,心满意足地向荇菜深处游去……
我停下脚步,远远地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幕,唯恐自己的走动惊扰了它们这这对深情依依的神仙眷属。
有一种情愫悄然萦上心头。内心默默期盼,自己也可以在这个美丽的地方邂逅一位心爱的女子,如同这对相爱的雎鸠,与她结下百年之好。
可是,我知道,这样美丽的遇见是多么的可遇而不可求。
那对雎鸠的影子越来越小,我收起淡淡地惆怅,继续在湖畔行走。
这时,一阵微风掠过,它顽皮地掀起我的衣角,又迅速地去撩拨湖里那些寂寞的荇菜。
我没想到,那些明明已经打蔫的荇菜此时都支楞起身子,或高或矮,尽显妖娆。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由得掩扇大笑。
笑声未尽,远处,有一叶扁舟驶来。小舟上,站着一位采荇菜的少女。
那是一位怎样的女子呀!衣袂飘飘,眉目如画;笑容恬淡,动作麻利。
她像九天下凡的仙女,更像跌落人间的精灵,穿梭在荇菜之间,利落采摘。
她一会儿捞捞左侧个头高高的那几棵。随即,又拍了拍右边低矮的那几株,好似在安抚着:别伤心,你们很快也会长大。
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她似乎感应到我的热烈,抬眸回望,我们的目光不期而遇。
她立刻目光躲闪,满面染粉,驾着她的小舟,翩然离去。
我对着远去的小船合手作揖,想大声告诉她我姓氏名谁,家住哪里;想对她说,我对她的情意。
可我不是那肆意的风,我是恪守礼教的青年。我怕我的声音唐突了美丽的她,我怕我的表白吓坏了纯情的她。我只能按住自己这颗骚动的心,去找寻有关她的消息。
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远,湖面上被小舟荡起的涟漪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荇菜好似懂得我的失落和遗憾,懂事地安静了下来。
我站在湖边,透过茂盛的荇菜,脑海里都是那远去的喜欢的姑娘。
不想就这么与她错过,我沿着湖畔,走访了附近的每个村落,没有人告诉我她的名字。
我守候在荇菜旁,希望可以等到她再次来采荇菜。可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从思念她的梦中惊醒。望着空旷的屋子,满心都是惆怅。
我那美丽又勤劳的心爱女子呀,你能不能告诉我家住何方?我好带着我全部的家当作为聘礼,娶你做我的新娘。
这份刻骨的思念,让我茶不思饭不想。这份煎熬的期盼,让我鬓角染白,人瘦得变了模样。
荇湖里的荇菜长了一批又一批,谢了一茬又一茬,可我喜欢的美丽女子,依然没有消息。
我要走了,还要继续赶路进京。走前的那一傍晚,我背着琴瑟又来到了湖畔。
湖水依然在微风中荡漾,荇菜依然盛开得绚丽,唯独缺了那位采荇菜的姑娘。
我迎着微风,伴着荇菜的舞蹈,深情地弹琴鼓瑟,希望微风能把我的琴瑟声传到她的耳畔,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想念。
我更期盼那个美丽的女子,能驾着她的小船,欢快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回应我的一片深情。
可是,我心爱的好姑娘呀,她依然没有出现。湖畔深处,徒留我弹琴鼓瑟的孤单瘦影。
寂静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叫声,那是那对相爱的雎鸠,它们似乎懂得了我的难过,也同情我的爱而不得,用叫声温柔地安慰着我。
我来到它们的身边,郑重地拜托它们:在我走后,告诉那位来采荇菜的美丽女子,荇菜湖畔,曾有个异乡的布衣少年,对她一见倾心,想与她携手一生,直至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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