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昨天,从医院回来,星尘睡着了,睡在我的怀里。阿姨我们住的门口看手机。她跟我说:“一定要把孩子看好咯,你看,这都是孩子被明目抢的。”
有点意思—人情味说的我心里难免紧张更重视了。
是呀,我上班的时候,也很担心这个问题,经常脑袋崩得紧紧的。
当然,那些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们都是很疼爱自己的孙的,都会很注意,小心的。但就是怕别人……
就是怕别人硬抢,硬骗,遇到那样的人,那他们心里也难受。
我蹲在她旁边,抱着熟睡的星尘。司徒进门,拿了一个小矮凳,放在屁股后面。又见他拿着水壶去买水了。
阿姨看见了便问,他是去买水吗?
嗯。是的。
你叫他,南边买水便宜。
我把他叫住了,阿姨跟他说:“那个活动中心你知道吧?你往那边走,有两个买水的,你这里两个桶,一块钱就够了。”
司徒听了,就改变方向去了。
阿姨跟我说:“你叔叔人正直。以前我们也是往那边买水的,一块钱可以买这么一大桶。慢慢的发现,水越来越少,有一次都少到瓶子的这里了。你叔叔就不乐意了,说了“这水花了钱,不能少呀之类的。”他们给调了,没过几天,那水又下来了。你叔叔干脆就不去那买水了。我这个人也是这样,花了钱,给我少了,下回我是绝不再去买了。就是宁愿买10块一桶的水,贵一点,我也乐意,也不愿意被坑。有一回,一个老太太,骑着三轮车卖核桃,我买了一点,嗨,我一吃呀,好多空的。我就再也不到她那里买了。本想,下回再到她那里买,年龄那么大了,骑着车出来赚钱,也挺辛苦的。”
那床是水他们买的吗?
阿姨看了一眼,被依靠在柱子上的床。说:“是的,他们好像也想结婚了,就给买个的。”
“他们还没有结婚呀?那怎么不放家里呀?”我见过他们,他们孩子有两岁了,是个女孩。
“那个也挺实惠的,600块钱。一张床,两个大衣柜,两个床头柜。”
哦。在哪里买的?
好像听他们说是在二手市场。
有点意思—人情味二、嗯, 她是我们的房东,用司徒的话形容就是,他们夫妻俩把家管理得挺好的。阿姨管房子的出租、财务,还为个别租户的快递操操心。叔叔管物业,他们分工合作。有一个20多岁的儿子,谈了女朋友,周一到周五住岳母娘家,周末休息,回龙观阿姨以前单位分的房子住。
他们负责两栋房子的管理,叔叔周一到周五上班,早九晚五,这是我后来知道的。
他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我们不知道他是谁,我们刚搬过来第二天吧,家里一片狼藉。他穿着蓝色的T恤,感觉穿了四五年,一条长裤衩,像个领导那样,双手放在腰部,四处巡查了一番。也不记得是谁先说话来着,只记得他说:“我是物业,管理物业的,有关物业的问题,跟我说,我来解决哈。”
叔叔的嗓门是挺洪亮浑厚的,语调也是挺幽默的。
我纳闷了,在这个村里住了三年了,不知道还有物业,什么时候变成小区待遇了呢?真是奇怪。
我感到很吃惊,很疑惑:“哦,好。以后有时间常来玩。”
我怎么会那样说呢?啊,我也不知道,大概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说:“行,你们好好弄。”走时还不忘了瞅瞅。
我看了司徒一眼,满满的疑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嘛?
他也不了解啥情况。
哈哈,真是奇葩。
我跟司徒商量,要跟阿姨说一声,要给我们这里摆张床。
司徒说,要等她老公回来,给我们搬。
到晚上的时候,我开始催了,回来了没?叫阿姨快点抬进来,我好整理东西了。
回来了,说要休息下,吃完饭。
只好再等等,先做别的事了。
没一会儿,一个男人敲门叫喊了一声,叫司徒去搬床,我一看就是那个说物业的人,他就是阿姨老公呀?我去,原来是这个意思。
还有一回,就是让他给我们上个锁,晚上睡觉才发现,这个门没有锁,外头一推就能进来。
他过来看了看,摸了摸,说:“好,这个我给你们装好,挺容易的,有啥需要的就跟我说,我负责给你们弄好。”
很快,他就拿着他的工具过来了,头上顶着一个电灯。宝宝看着他的模样,大概是很新奇,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动他也没有反应。我给他翻译:“叔叔在装门锁呢,装好了,就可以把门锁起来了。你看,叔叔头上是什么呀?发着光,跟着叔叔的头一动一动的,是不是很有趣呀?宝宝,那也是电灯哦。”
叔叔边干活边说:“教育孩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改天好好跟你聊聊教育孩子的事。现在,就得把手上的事做好。我做事,不能边说话边做事,不能分心的,要把这事做好了,再做别的事,你说对不对,这是做事最基本的原则。有关房子的问题,找你阿姨去,有关房子的物业问题,找我,什么哪里坏了呀,要修呀。”
心里想,这个叔叔有意思,有点意思。
好了,装好了,可以锁了。他边说边调试了一下,嗓门还是那样大。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幽默一点,是吧,笑一笑,乐一乐,这事就给办了,是吧,这心里也舒服。
这叔叔,有意思。他没事的时候,最喜欢玩手机,大象像守护神一样,庄严的坐立在他的旁边,他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忘神的玩手机。等天渐渐黑点儿,就能看见三五人群,在一起聊。时而笑声回荡,时而语调激昂。时而,我也带着星尘再出去走一走。
有一回天问我,他奶奶呢?我说回去了。
他就说:“回去好,咱北京就没有跟老人一块住的。都是分开过的。”
我就问他,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四个兄弟。
父母还在吗?
母亲还在,今年80多了,她一个人住,自己做饭,生活。然后就看看她,我结了婚就没有跟她一块生活,不住一块。我有什么,就给她什么。我要没有,那也没有办法,是不。
那其他兄弟呢?
也是这样,轮流着看她。
有点意思—人情味三、住这里,最满意的地方就是在一层,光线充足,阳光好,空间大,有一个理想中的台阶,有家里房子的感觉。
司徒对此挺满意的,我呢,还行吧。憧憬着墙壁能贴上蓝色竖条的墙纸,天花板贴上天使们,地上贴一层地垫,再有一个宽大的衣柜,可以把衣服装进去,再加一个宝宝的书柜,一个沙发垫,一个盆景架子和更多的小绿植,一个小冰箱,那就更完美了。
我要的,总是要多很多,我是梦想家,一辈子都在做梦。想想,这里不是自己的家,犯不上这样装呢。
阿姨呢,以前跟叔叔在外头也打过工,吃过苦的。以前他们住的也很差,条件也不好,这房子都是后来盖的,盖了才没有外出打工了。
阿姨说话的时候,声音不急不慢,扎着小马尾,一手牵着大象,一手串着针织手提袋。见上面都会笑着打招呼:“嘛气呀?出去遛弯呀?宝宝真乖。”
有一次,我刚要外出,要把放在推车里星尘一起给端到地面上,还要把一袋垃圾给地丢了。阿姨正好也要出去遛弯,见状,连忙来帮我,把小星尘给抬下来了,还让我把垃圾袋给她,她帮我给丢了。我连忙说,这怎么好让你帮我呢?我自己去丢可以了,我从这边走,顺便就扔了。
有三四次,星尘学走路嘛,走着走着,就走到阿姨的家门口了。那是阿姨的简易房,只在那里看看电视,做做饭,工作的,铺一张床和一些被子,是给大象用的。星尘也可能是知道,也不怯,走上去就啊,啊的叫,掀起门帘,抬起脚就要进房。阿姨每次都会热心的跟宝宝说:“进来吧,宝宝,进来玩。给,给你这个饼干。”刚开始,他都会瞅瞅再接,最近,他不瞅瞅了,伸出手很快就要了过来。看见大象,就呵呵的笑,还把饼干给大象吃。
阿姨也逗星尘,来,过来,走到这里来,抱抱你。星尘有时候也逗她,向前走几步,冲她笑呵呵的笑一下,立马转方向走了。
阿姨也语重心长的跟我说:“这就是过日子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这样想就好了。”“带孩子,都是这样的,衣服呀,形象呀,工作呀,心态要放好,等孩子大一点就好了。”“孩子要睡了,你也跟着睡一下,带孩子,我是很能理解的,挺累的。”
刚搬来时,司徒总是很客气的跟阿姨说,谢谢呀。阿姨就说:“谢什么呀,要说谢谢,是我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看得起我们,或者是喜欢我们,看上了这房子,租下来了。要不是你们,说实在的,我们靠什么过日子呀。你说是不是呀。我们北京人,不像你们外地的,能吃苦,肯吃苦,都是靠自己的。北京很多孩子都是拿着五六千、七八千的工资,其他都是靠家里。这都是事实,你们也清楚。”
啥是人情味呢?我想,慢慢的去咀嚼品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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