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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由于没有急着上产线的来料,所以我便早一点去车间测粉尘,以便早点完成这项工作后,一心一意在仓库检验货,写报表。
刚到一楼涂布车间配料处,就碰到和我同宿舍的涂布组长周妹。她一见到我,便笑着对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万人嫌今天走!”。
说完还像小孩一样扭了几下屁股和腰肢。
“哪个万人嫌?”我一脸懵逼。
“哪里还有几个万人嫌,别人再讨嫌最多只能叫千人嫌,只有那个胖婊子才是名副其实的万人嫌啊!她得罪了太多人,以致站不住脚了,还连累了他老公(厂里设备部经理,两万多元一个月),两人一起滚蛋。”
周妹又扭动着屁股和腰肢说。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虽然周妹平时比较文雅,修养也算好,但一提到那个胖女人(其实也不很胖,估计130斤左右吧,但她应该有1.60米以上,所以也不很显胖。但因为别人都不喜欢她,就把她的缺点扩大化了。而且她的面容其实也长得不错,但却不显友善和蔼,总是马起一张脸,不遭人喜欢。),她就会咬牙切齿地骂出一些污言秽语。
怪不得有句俗语说“人不伤心不说过头话”,也许是被气得忍无可忍了吧。
其实周妹说万人嫌我第一人选就想到了她,但我主要觉得“万人嫌”和“今天走”联系不到一块。
她平时一副想在这里立下千秋大业、在这里扎根做世世代代的嘴脸。身为办公室会计,却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每天到各车间到处拍照,今天罚这个的款,明天罚那个的款,以此立功讨好老板,好像车间那些员工没有组长、主管、经理一样。她怎么可能今天走呢?
周妹恨她的缘由有很多,扯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要装几火车皮,这里我也没时间细扯了。就说最令周妹气愤的两件事吧。
第一件就是前面文中有提过,周妹组里,之前也是与我们同宿舍的小妹子阿娇,有一天吃过午饭,看到还没到上班的时间点,就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刚好被特意到车间来“抓典型”的胖女人抓拍,并开出罚款单,硬要罚她10元钱的款。
车间主管解释说还没有到上班时间,这次就不罚她的款。但是她不一同意。说是虽然没到上班时间,但也不能在车间看手机,要看也要到茶水间去看。而阿娇则说,在车间没上班都不能看手机,那厂里招工时还附带一条优越条件,可以带手机到车间。那带手机到车间有什么意义?
但不管主管、周妹、阿娇怎么说,这个万人嫌硬是要罚阿娇十元钱。
主管没有办法,就说这十元钱他出,于是他给周妹发了十元的红包。但周妹不好意思收,说自己没管好自己的员工,该她出这十元钱,于是周妹给阿娇发十元红包,可阿娇和周妹都同在我们宿舍,阿娇也不好意思收周妹的钱。但最终阿娇的工资里还是被扣了十元的罚款。
阿娇很生气,说要到劳动人事局去Gao状,又被周妹劝住了。而阿娇气难平,干脆急辞工走了。
第二件令周妹生气的事是,周妹介绍了一位员工进厂,按厂里的规定,介绍新员工进厂,新员工做满3个月,介绍人就得200元介绍费。
可是到了第三个月,万人嫌却没有在她工资里加200元钱。待周妹去问她,她说忘了,下个月补。
而那个被周妹介绍进来的女人,做到第4个月时却交了辞工书。于是万人嫌说帮她补到下个月的200元钱又没给她兑现,理由是她介绍的员工已经辞工了。
但周妹却认为厂里明文规定,介绍新员工做满3个月就有200元介绍费,不是万人嫌上个月忘记了(还不知是真忘记了还是假忘记了),200元本应已到手,现在居然赖账不肯给了。
于是她又去找行政部老大,行政部老大便当着周妹的面打电话给万人嫌,要她务必下个月给她补发200元介绍费。
而到了下个月,那个周妹介绍进来的员工因已辞工,加上那段时间厂里本来没事做,经常放假,就没上多少个班。而厂里又规定一个月不上一定天数的班,买五险的所有费用该自己私人全部承担,因此那位员工那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扣保险费。
于是万人嫌就把周妹200元介绍费用来扣了那位员工的保险费,然后要周妹去找那位员工讨要200钱。周妹很气愤,因为万人嫌的原因,害得她得到这200元介绍费经过了十八弯。
听到这大快人心的消息后,我的脸上禁不住一直带着复杂的笑容。一边测粉尘,一边回忆着万人嫌与周妹的那些过结,不知不觉来到了三楼卷绕车间。三楼测粉尘的点有位卷绕高手和我比较要好,每天我去测粉尘,我们都会忙里偷闲聊几句。
我一边做粉尘曲线图,一边学着周妹的口气对她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万人嫌今天走。”
“哪个万人嫌?”她和我一样也一脸懵逼。
“你怎么和我一样反应不灵敏呢?”
“哦、哦,我知道是谁了,是不是那个办公室的胖子婆?她老公也走吗?他们怎么舍得走的?邓姐你真聪明,怎么给她取了个这么恰如其分的名字。
她硬真是个万人嫌,每天都到这里来拍照,比周扒皮还周扒皮,就算别人停下来喘一口气都恨不得拍下来,因此被她逼走了好多老员工。
有一天我们计件的员工,做了十几元的货就没事做了,我们主管就要我们搞一下机台卫生,做点杂事,计一天时。结果她硬不肯,说要计件,另外补一点工时。我们就问她怎么补,是不是8小时的班补7小时,然后再加上那十几元?如果只补两三个小时,就要她的工资也这样算一天。她便无言以对了。”
说起这个万人嫌,她也滔滔不绝起来。
“我哪里有这么聪明取得出这么好的名字出来呢?是涂布的那个组长周妹取的呢。她刚刚就是这样跟我说的,我只是转述她的一句话,看你能不能对号找对人呢。
那周妹真是个人才呢!之前那个万人嫌跟我们主管说我加班加多了,搞得我们主管跟她吵了一架。
然后她就要我们主管问我平均检一批货要多长时间。主管拿她没办法,还真跑来问我。你知道我这个人,本来做事就实诚,听不得这种腌臜话。
她这样一问,我就来了火。于是就回主管说,我不知道我平均检一批货要多长时间,我也没有时间去做这样的计算。我和她都在这个厂里打工,如果她万一硬是要知道,你要她告诉我她平均算一个人的工资要多长时间,我就告诉她平均检一批货要多长时间。
我还跟主管说,万一不行,我就去做IPQC。主管很无奈,就跟经理汇报了这个情况,经理不愿意搭理万人嫌,就去跟王敏(之前行政部老大,后来因和万人嫌搞不好,自己申请调到仓库做仓管了。)谈了这个事。后来那个万人嫌才不敢问我的事了。
我回宿舍把这件事讲给周妹听,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你怎么不要你们主管反问她,你身上有几根毛她要不要知道。我当时笑晕了。”
“那她确实是个人才,也太会说了吧。”
那位卷绕高手笑得用右手捂住肚子,做事都做不好了。
“其实我和这个万人嫌还有两次过结。
一次是我才调到品质部的那个月(我是25号调的部门,所以那一整个月还是该之前所在部门的组长刘红霞记工后交给万人嫌。),对工单出来以后,我发现少记了一个工,于是我去问刘红霞,看她给我少记工没有,刘红霞对了一下考勤表,非常肯定地说她没少记,要我去找万人嫌。
而我去办公室找万人嫌时,她一副不耐烦、瞧不起人的神色,好像我不配和她说话的样子说,你们组别的员工的工记掉了都是刘红霞来找我,为什么你就偏偏要自己来呢?
我现在年龄渐长,脾气改了很多,没有和她多理论,只说因为我调了部门。我本想说你把我的工记掉了,我难道找都没资格找吗?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懒得和她这种自认为了不起的人一般见识。
可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有一次她把ⅩⅩ的工记掉3天,ⅩⅩ直接跑到办公室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她一顿,说她没有会计证跑到这里算工资害人干什么。
还有一次是我刚调到仓库去做IQC时。那个菊红只带了我两天,便硬要走,说是辞工到了期,广东那边老乡跟她事先联系好的工作等着她去做。
我当时还有很多不懂,跟她说好话要她多留一天,她硬不肯。说品质部明知道她辞工快到期了,就是不调人下来学,IPQC一般都要学个把星期,IQC最少要学10来天啵。
你知道当时品质部经理和组长都辞工走了,也没有主管,只有一个新来的组长和暂时代管品质部的生产部经理,他们都不懂来料检验。所以我当时急得很,看到仓库门是开的,我就赶紧进去上班,加上当时工作地点有变化,我便有三次忘记打卡了。而厂里规定,一个月最多可补三次卡。我便到办公室去找万人嫌。
结果她责问我怎么会忘记打卡,还说打卡只补正班,加班卡不补。这是我之前没听说过的!而刚好三次忘记打卡,其中一次是星期六,一次是晚上,只有一次是正班。我硬是急得要死,反复问她我们组长证明我加了班,可不可以。但她回说不行。
那个之前的行政部老大王敏,坐在她对面实在看不下去,便笑着说没事、没事,你填好补卡单交给方洁(品质部文员)就可以了。
幸好那时候方洁是厂里唯一一个跟万人嫌相处得还可以的人。因为万人嫌平时狗眼看人低,也许看到方洁年轻漂亮,她有点巴结她吧,因此我的卡还是顺利补上了。不过她如果不给我补上,我也不会不了了之,我会直接去找王总(老板)理论。”
“嗯嗯,说起这个万人嫌胖婆娘,每个人都会有几件和她交往的过结,王总什么都好,就是眼睛不好,看不清人,居然让这个害人精在这里作妖、作邪搞了大半年。”
谈到此,我们一起笑了起来。由于我比较忙,只得意犹未尽地下楼去了。
回到仓库,行政部文员平平正坐在仓库办公室,她是一位非常随和的美女。她正和仓管们在那里笑。于是我跑进去说:“你们今天像有什么喜事一样,那么开心。其实我真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们。”
“不知和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件喜事?”王敏抿着嘴笑着问。
“这还要问吗?今天最大的喜事不就是他们俩公婆滚蛋吗?”阳阳大笑不止。
“刚刚好多人得到这个好消息,都惋惜说知道得太晚了,不然昨天晚上他们就买好了鞭,待他们出门的时候到厂门口放一架鞭。这时候想请假出去买,厂里又不批假。”王敏笑弯了腰。
“正是呢,刚刚车间里的人告诉我的时候兴奋得跳舞呢!说今天就算不会跳舞,也要跳一下舞。”我一边大笑着说,一边也学着周妹的样扭了一下屁股和腰肢。并补充说:“人家就是这样扭的。”
平平坐在那不说话,一直抿着嘴笑。我便看着她问:“怎么这么奇怪,他们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你还不知道吗?本来她就是个上不逗领导喜欢,下被所有员工恨之入骨的人。我们办公室的人也没一个人喜欢她。
前几天,她和我们一起到二楼车间帮忙(之前平平告诉过我,说厂里大老总给她们开会了,办公室白领忙完了自己的活,要下车间帮忙。当时我还戏说这像当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一样了。其实他们并做不好什么,只是花拳绣腿做一下样子罢了。),看到有的员工偶尔一边做事,一边说了几句话,她就拍照上报,并要罚他们的款。结果二楼车间所有员工都跑到办公室集体辞工。
经过王总出来劝说,说罚款取消,并好言相劝,才平息这场集体辞工风波,但还是因此走了两个人。
前天她又到别的车间去帮忙,没穿静电服不说,还拿手机出来玩。结果让那些恨她的员工拍了照,并到王总那里告了状。要求王总一视同仁,说员工偶尔忘记穿静电服,或有时拿手机出来看一下信息,她都拍照告状,并每次都罚款。这次一定也让她尝尝滋味。
为了熄民怒,王总找她谈了话,并罚了她的款。也不知王总跟她说了什么,总之谈话后她就急辞工了。估计王总可能劝她离职了,也就是变相地开除吧。”平平娓娓道来。
下午万人嫌夫妻俩办完所有离厂手续后,静悄悄地走了。全厂所有员工都会因此高兴几天后,她就会慢慢淡出所有人的记忆。既使今后偶尔有人提起,也不过徒留骂名。
我只想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得民心者,无法立足。
做人要学会换位思考,其实每个人生活在这人世间都不容易,我们不能欺下谗上,既要顾全公司的利益,也要理解员工的辛苦。要实事求是、理性地对事对人。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做人做到这个地步,走的时候全厂欢庆。不知她自己会不会静下心来反思一下,反正我是替她感到悲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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