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情

作者: 闲云悠悠 | 来源:发表于2021-10-31 09:28 被阅读0次

    【文字家园】

    防疫情,打疫苗,做核酸。宅家的我,时时关注疫情信息,一颗心在半空里悬挂。

    嗨!怕什么!慌什么!日子还得过,居家总不能虚度年华吧。

    散步回来,刷手机、看电视、读书、写字和养花。床头摞着铁凝小说集,迟子建散文集,还有庆阳本土作家禄永峰、闫果知等老师散文集,我常常轮换着阅读。再次捧读《风吹过村庄》,读着读着就张开了想象的翅膀……

    “喵——”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原来,小女儿特意买来一只猫,为我们排遣无聊。小精灵一身雪白,我们管它叫小白。

    小白仿佛回家,一点儿也不陌生。在这个房间探头瞄一瞄,在那个房间房间瞧一瞧,觉得没意思。一纵身跳上沙发,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翘起毛绒绒的尾巴摇晃,示意友好。

    小白太顽皮了,吃饭的时候,它忽地跳上餐桌,东张西望,小舌尖儿在唇边画圈;看电视的时候,它腾地一下跳上我的怀里,要么前爪儿拍打我的脸颊,要么一口咬住我的纽扣玩耍,要么一个不注意,爬上肩头拨弄我的头发;我练习书法,正写到兴头上,它倒好,经过二龙戏珠澄泥砚台,爪儿蘸了墨汁,在宣纸上走来走去,留下一朵朵小梅花。呀!那梅花比我写的字有神韵;我上电脑,它也上电脑,学我啪啪敲键盘。屏幕一只老鼠探头探脑,小白眼尖,呜地一声就冲了上去,嘭!一个仰八叉。惹得我手捧肚子,差点儿笑岔了气。

    看着小白淘气的样子,猛然,想起了我的童年。

    我的老家庙圪崂,老早就种在了大山深处的庙咀上,人老几辈子都没有挪窝。那年月家里穷得叮当响。人越穷,老鼠越多。老鼠寻摸不到吃食就使坏,在窑洞里到处打洞,一到晚上就反蛋了,叮叮咣咣,上蹿下跳,折腾得一家人难以入眠。

    后来,母亲捉回一只黑猫,我们都叫它小黑。小黑太小,老鼠们瞧不起它,明目张胆地在它眼前大摇大摆,气得小黑干瞪眼。我们宁愿自己少吃一口,也使劲喂小黑,盼望它快快长大。

    晚上,小黑钻进我被窝,它的呼噜声赛过大人。夜深人静,趁大人熟睡,嚓!我点亮煤油灯默读课文,鼻尖悬挂两条黑穗穗,那是煤油灯的“杰作”。小黑张嘴打哈欠,伸个懒腰探出小脑袋,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瞧瞧课本。它不理解我在做什么,伸手摸摸课本,觉得没有意思,阿嚏!吹灭了煤油灯。

    白天,小黑追着爷爷手里捻杆下的毛线蛋蛋,练习捉拿本领,练习攻击胆量。你看,刷地一下,它把毛线圪垯抛出老远,嗖地一下,又追了上去抢回来,见天地练习。练着练着就长大了,胆儿也肥了。

    一群麻雀从树上扑棱棱落地觅食。小黑悄悄地匍匐前进 ,而后速地冲了过去。轰地一声,吓得麻雀又飞了回去,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骂个不停,把树梢摇得晃晃悠悠,发泄不满。

    转眼间,小黑长大了,老鼠再也不敢狂妄,老老实实藏在鼠洞里。可是,有的老鼠实在憋不住了,探头欲出。说时迟那时快,小黑嗖地一声,箭一样射了上去,没等老鼠反应过来,一口叼在嘴里,耀武扬威地走出院子美餐去了,“吱吱”惨叫声越来越小。

    小黑不但为人类默默地消灭害鼠,还常常给家人带来快乐。你看,小黑不是追着芦花公鸡满院跑,弄得鸡飞狗跳,就是抓着门前桑树枝荡秋千。没有玩耍的对象了,要么就伸出舌头舔自己带白点儿的脚掌,要么自己抓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疯够了,它才撤展身子躺在墙角晒太阳打呼噜。别看它熟睡了,耳朵却在值班呢,一有风吹草动,一骨碌翻跳了起来。

    日月轮回,转瞬即逝。小黑慢慢老去,一连几天不吃不喝。到了晚上,早早的出门,圈卧在门硷畔,呼呼喘粗气。也许它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不想给家人带来霉运。

    有天早上,我早早开门,端碗水拿块馍给小黑吃。近前一看,小黑瞪着眼睛望向窑洞,一动不动。我伸手去摸,全身僵硬,哇!我号啕大哭。

    父亲看我难过,轻轻地把小黑放进一只筐子里,提到庙湾一棵白杨树下,草草地掩埋了。

    父母下地挣工分去了。我一蹦子刮到那棵白杨树下,一捧一捧给猫的“坟”堆培土,满眼的泪花,久久不愿离去。

    白杨树,也许得到了那只猫的滋润,疯长了起来,树冠遮天蔽日,树身笔直粗壮,树根四处延伸,还长出了新的小杨树。

    我和弟弟妹妹剜野菜、拾粪、背柴,常在这棵大树下乘凉、读书、玩耍,用柴刀在树上留下身高记号。来年,站在记号下等身高,那记号就够不着了,树长得比我们快。

    流年容易把人抛。母亲在饥荒的年代里得了癌症,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多亏爷爷有经验,早早叹息着说:“把杨树砍了吧。”母亲用白杨木棺材埋在了这棵白杨树旁边。我想,有小黑陪伴着,母亲也不孤单了。

    这天,我们全家驱车去给故去的父母“送寒衣”,当然还有小白。小白看到我们一个个戴上蓝色的口罩,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喵、喵!好似在问,啦咋?

    苍松翠柏在萧瑟的秋风里摇曳。我们跪在父母的坟前,奠纸、上香和摆祭品,跟地下的父母说说话。

    你们看,市民不再扎堆,行人都戴口罩:白色的、黑色的、蓝色的,五彩缤纷;医院门前做核酸、打疫苗的市民列队几行,队尾都延伸到了行人道上;医护人员忙成了陀螺……

    你们听:“战疫情、重防御、戴口罩、勤洗手、多消毒,常通风……同努力、必能胜。”这是咱们庆阳的防疫公约。

    喵!喵!喵!小白跳上墓碑,高声大叫,声声在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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