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小说深深地献给爱莉希雅，她的故事曾经激励我重新走上了写作的道路。
也感谢《崩坏3》全体编剧，他们的文学风格深刻地影响了我。）
（注：部分情节根据《崩坏3》剧情改编）
［第二章：寻梦长旅］
（一）
第二天早上，福利院里的孩子们正围坐在一起享用早餐。
“哇！今天的早餐有曲奇饼干！”
“喂！丝戴儿，你别拿这么多，别人还要吃呢！”
“凯特，你又把衣服穿反了！”
“哎，哪有！”
……
在周围一群谈笑风生的孩子们当中，爱莉希雅一直低着头吃早餐，一声不吭。
早餐结束后，孩子们陆续离去。当餐厅里只剩下两个人时，爱莉希雅走过去，拉住瑟莉娅妈妈的衣角：“妈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
瑟莉娅妈妈注意到今天早晨的爱莉希雅有些异样，她熟悉这里的每一个孩子，包括爱莉希雅。她看着爱莉希雅犹豫不决的脸，点头鼓励她说下去。
“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是想去书店当小书童吗？毕竟你这么喜欢故事书嘛。”
“不是的……我是说……我想离开小镇。”
“离开小镇？为什么？”
“因为那本绘本描述的故事让我发现世界竟然有这么大，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我想去看看！我也想像绘本中的主人公一样，去寻找世界尽头的乐园！”爱莉希雅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愿望，然后盯着瑟莉娅妈妈的脸。
几秒钟后，瑟莉娅妈妈说：“好啊，就在今天吗？”
“可是，瑟莉娅妈妈不会生气吗？”
“小爱莉有了自己的向往，妈妈怎么会生气呢？”瑟莉娅妈妈温柔的看着她，“不过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很多未知和选择，需要你去面对。但也不必太烦恼，只要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小爱莉是一个聪明又善良的孩子，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
“嗯，我知道了！谢谢妈妈。”
“妈妈会为你准备行李的，给你带一些钱和食物，多准备几件衣服，女孩子出门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好。对了，一会儿去书店再挑几本书吧。还有去木匠铺让基米尔叔叔给你做一些基本的防身工具……哎，要做的事情好多啊。”
傍晚时分，爱莉希雅背上了行囊，同福利院里的每一个人告别。瑟莉娅妈妈和孩子们来到福利院外，此时夕光映红了小镇的街巷，众人目送着那个粉色头发的身影渐渐远去，在她身后，故乡的道路徐徐展开；在她身前，却看不见路的终点。“那是怎样长的路啊。”瑟莉娅妈妈心想。橙红色的夕阳在她的泪眼中抖动了一下，她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个成为小黑点的身影，直到她完全隐没在微亮的地平线中。
爱莉希雅向前走着，两侧的房屋不断向后退去，然后又逐渐没于黑暗中。过了一段时间，身边的房屋和行人愈来愈少，脚下的路也愈走愈不分明了。但她很快有了惊喜：眼前是密密的树林和小山，先前在镇中只见到过远方淡淡的群山，如今自己就在群山密林之中，倒别有一番童话般的风味。
夜幕降临，黑色的夜空中飘着几缕灰色的云，云中，明晃晃的月亮又出现了。迎着明月，爱莉希雅登上了一座小山，向远处眺望，周围的群山都隐没在夜色中只剩下剪影，而在下方，城市的灯海一览无余地展开，她被眼前壮丽景象惊呆了，望不见尽头的万家灯火正熠熠生辉，犹如天上的星星都落下来点缀在地表，其浩大和璀璨是她前所未见的，而她曾经生活过的小镇只不过是这片光海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亮点。
“好多灯……好多房子……好多好多……”难以言说的惊叹充满她的心扉。
“好……漂亮！”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在城市的灯海上，与昨夜一般的明月静静地看着她。在那一晚，她许下了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愿望，而在今夜，地上的群星格外地闪耀，仿佛世界张开双臂欢迎她的到来，使这个熟悉的世界在她眼中宛若新生一般，这也将成为她人生中的新生之夜。
“我将要去寻找世界尽头的乐园！”爱莉希雅迎着明月和光海高喊。
（二）
自此，她开启了一段漫长的旅途。
她到过城市中央的广场。
一望无垠的灰色空地在脚下延伸，城市的灯海已经退向很远的地方，繁星点缀在夜空上。周围有几点明淡不一的路灯光，将周围黑雾似的树冠照出绿色。
几个人聚集在路灯下。
“哎，你听说了吗？市政府打算在中央广场旁边开设夜市了。”
“真的吗？那样以后想买东西就方便多了！”
“会不会噪声扰民啊？我家可就住在这附近。”
“怎么会呢？早晨那群大妈跳广场舞的时候，你不也没被吵到吗？”
……
她来到过精彩纷呈的游乐园。
各色的彩灯在她近处或远处闪烁，各种游乐设施遍布四周，上面能看见许多人的笑脸和惊呼的表情。歌声、笑声、交谈声充斥着，令她联想起绘本中的乐园，但这是与前者不同的风格，显得更加热闹和有趣。在她附近，有无数游客走过，其中不乏与她差不多年龄的孩子。
“妹妹你快看那个热气球，它飞得好高呢！”
“哇！它不会掉下来吗？”
“不会的，里面的热空气会使它飘起来。”
““爸爸，我们可以进去玩过山车了吗？”
“再等等吧，儿子，你妈还在服装店里挑衣服呢。”
“呜呜……妈妈我想吃冰淇淋……呜呜呜……”
“好了好了，今天冰淇淋已经卖完了，别哭了，我们明天来早点，就能吃上了。”
爱莉希雅在游乐园里漫无目的地游览着，在人海中穿行，这里看看，那里望望，许多种不同的游乐设施、卖零食和甜点的店铺、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与游客合影……一切在她眼中都无比新奇，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大玩具……
不知过去多久，她停了下来，仰起头望向前面，只见一座用无数跟金属杆拼成的镂空大圆盘，由两座大铁塔支起，顶天立地的悬在空中。铁盘的边缘挂着上百个像览车一样的舱，铁盘中的辐条和边缘缀满彩灯，在夜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轮，呈现一种梦幻的景象。
爱莉希雅正看得入迷，突然听见身旁有说话声。
“嗨！小妹妹，你也是慕名来参观这座摩天轮的吗？”
爱莉希雅转过头，看见一位比自己高得多的大姐姐正笑着看着她。
“这可是全国最大的摩天轮，有一百五十多米高呢！各地前来这座城市的游客，大多都会乘一次这座摩天轮……不过你这么小，没有监护人可乘不了。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
“是走散了吗？”
“啊，不是的……”爱莉希雅支吾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大姐姐看着她的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嫣然一笑，拉起她的手：“那就让我来代替你的监护人吧！这次来了可不能错过，你一定没见过摩天轮上的风景！”
“啊？真的可以吗？”
“当然啦，你这样小的孩子是免票的。我的位次已经排到了，来，快跟上我！”
两人并肩坐在观光舱里，她们随着摩天轮的转动向上升去，地上的人和建筑很快小到只能分辨出一个个小点。这时，不止是游乐园，整座城市的景象都尽收眼底，那些现代的摩天大楼，此刻都显得这么矮小，像是一根根发光的小木条立在地上，道路纵横交错，呈辐射状自市中心向外延伸。在这个高度已经听不见人们的喧闹，城市的夜景像一幅巨画，在下方静静展开。此刻，爱莉希雅回忆起在过去某一夜在山顶上看见的城市灯海。
“哇！好漂亮！”爱莉希雅趴在弦窗上欢呼着。
……
她留宿过阴冷的废弃地铁站。
周围是灰色的弧形墙壁和天顶，头顶的灯光比月光还阴冷，地上零落着几个无家可归的人。
“喂，你答应过我，我给你一个苹果，你就给我一个橘子的。”爱莉希雅追上一个瘦弱的女生，拉住她的手臂。
“别缠着我了，”瘦弱的女生甩开她的手，说：“骗你的，我没有什么橘子，你上当了。就当作是一个教训吧，这里的人只有这样做才能活下去。”
“哦，好吧……那我这里还有两颗糖，我们一人一颗吧。”
“你……！”瘦弱的女生惊诧地看着爱莉希雅，许久，她才低下头接过糖，小声地说：“谢谢……”
……
她路过书声琅琅的校园。
远处是整齐白净的教学楼，爱莉希雅的目光穿过铁围栏，看见一片广阔的操场，上千名学生正排成整齐的方阵做早操。
“是想考这里吗？”一位面貌慈祥的老奶奶坐在长椅上对她说，“呵呵呵，看着就聪明，一定是个好苗子。”
“我也可以来这儿读书吗？奶奶？”
“当然，学校开放日时我可以带你进去参观参观。我的孙女跟你差不多大，就在这里读。我跟你说，这所学校的食堂，可是远近闻名啊……”
……
她停在一家俱乐部门口，
看着里面有二十多位少年正坐在桌前，用各种工具摆弄着一个个小建筑模型。
“怎么，姑娘也想学模型设计？”
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他向爱莉希雅介绍道：“我是国际青少年建筑模型俱乐部的负责人，这些都是我们俱乐部的学生。”他指了指房间内的那些少年，又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建筑模型呈现在爱莉希雅眼前，“你看到的这些模型可不是一般的模型，这些模型拥有跟真实建筑差不多的结构。你看里面——”他把建筑模型翻了个面，“这个是梁，这个是柱，这个用较厚KT板做的墙是承重墙。为了更加真实地反映建筑的构造，有时还需要用专业软件绘制建筑内部的钢筋混凝土结构，这个就比较复杂了……总之你可以把它近似的看成一座微缩版的建筑，完成它不仅需要细心和动手能力，还需掌握一些建筑学相关的专业知识。如果在这方面能力出众，还可以参加一年一度的国家级别的比赛，获奖者甚至有机会被建筑公司破格聘用。我们这个分部正缺人，你愿意参加吗？”
爱莉希雅被那个建筑模型深深地吸引住了，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愿意参加！”
……
她看过情节波澜曲折的戏剧。
身旁是无数鼓掌的观众，舞台上，色彩斑斓的灯光已经熄灭，唯留下几束单调的白光照耀着台上一排的演员。这是全国最大的歌剧院，此时那场戏剧已经到了谢幕环节。爱莉希雅一个人悄悄地离开座位，向天台走去，随手拉上门，把那场盛大剧目的残响关在身后。
月色皎然。
爱莉希雅望着暗云下的城市灯海，忽然注意到天台上还有一个人，是一位留着棕色长发的年轻女人，她穿得太暗，以至于一开始没有发现她。不知为何，爱莉希雅总觉得那个背影有些悲伤。
爱莉希雅向她打招呼说：“嗨，好巧呀，你也是出来透气的吗？”
棕发的女人停了几秒，向她转过身来，“嗯，演出已经到了谢幕环节。”
“你不喜欢谢幕吗？”
“太过热切的欢呼会掩盖戏剧本身的光辉，我只是想在此前，细味一番它原本的面貌。”
这多少是个有些奇怪的回答，但是爱莉希雅却笑着赞同了。
“我也这么觉得，该怎么说呢，角色们纷纷回归演员身份，站在台上向观众谢幕的情景，看上去未免有些伤感呢，就仿佛是在说：“你看，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故事，等到幕布完全落下，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但故事就是故事，即使是发生在现实中的故事也总会有结局，这就是谢幕的意义，你不想见证这一刻吗？”棕发的女人说。
“多少会有些不舍吧，毕竟这是个浪漫的故事，我还想再多回味一下呢。”
“浪漫……”
棕发的女人停顿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评价这出剧目，压抑、灰暗、悲伤，明明这才是大多数人的感想。”
“的确，”爱莉希雅低下头回忆着剧情，“一开始的主人公还是心怀梦想和对生活的希望的人，但现实让她渐渐麻木，后来只是为了生活而奔波。所有事件都把情节带往更坏的方向，其它角色也都是些无力的小人物，被命运裹挟着，转眼间就不知去了何方。最后他们的创造被付之一炬，家园也在战火中走向灭亡……太真实了吧，这样的戏剧，很难让人笑着看完全程呢。”
“应该是跟本做不到才对吧。”
“过程虽然辛苦，但我还是很喜欢戏剧的结尾：烟尘笼罩的废墟上，一株新芽正破土而出。很美的景象，不是吗？
它也许会长久绽放，也许在下一秒就会枯萎，但现在它就在那里，向世界宣告着新生。它这么告诉我——悲剧并非终结，而是希望的起始。我们在事间留下的足迹，终会在未来的某一日，成为另一个人前行的灯火。”
“悲剧并非终结，而是希望的起始……”
棕发的女人细细品味这句话，
“真的是有些乐观的想法呢，也很……浪漫。只有人类会这样想，也只有人类会将这样的信念化为现实。无关乎这段旅途是善是恶，也无关乎这段旅途的终点是悲还是喜，这种美丽只因人而存在。”
“是啊，在遍历成人的苦难后，那个年幼的孩子依然会在某一天醒来，继续对自己曾经相信的事物坚信不疑。”
爱莉希雅说着，遥望着寥茫的星星，轻声歌唱。棕发的女人愣住了，她长久的看着面前的粉色头发的少女，似乎在她身上看见某一段遥远的回忆。她说：“即使是专业人士，也很少有像这样细腻的眼光关注世界。你是演员，编剧，还是作曲家？”
“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一介普通的观众，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可能就是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以及……长得稍微有点可爱。”
“哈哈，”
棕发的女人笑着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地点……就选在碧落大厦顶层的浮冰餐厅，你觉得如何？”
“哇！那不是预约不知要排到什么时候的超级餐厅吗？带上我会不会麻烦到你？”
“不会的，他们永远为我留了一个双人座位。”
“真的？！我这是认识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
片刻后，在浮冰餐厅。
爱莉希雅与棕发的女人对坐，头顶灯光璀璨，古典音乐飘荡在周围，附近的其他顾客，看上去都是些上流人士。棕发的女人为面前的少女敬上一杯茶。
喝过茶后，爱莉希雅对她说：“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再给戏剧里的人物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个故事能否变得美好起来？”
“嗯？”棕发的女人好奇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想听听你所说的美好的故事发展方式。”
“如果主人公能够坚守她的梦想，永不言弃，其它角色也能拥有将理想化作现实的心。那么即使结局未能改变，他们也用自己的初心，自己决定了自己到达结局的方式。虽然结局称不上美好，但也是坦坦荡荡、无愧于心的一生。这样的故事，就不能被称作悲剧了。”爱莉希雅的眼睛映着灯光，如是说道。
“多么浪漫而富有勇气的想法啊。”
棕发的女人赞叹道，她把目光投向窗外的星空，爱莉希雅看不见她的目光，但那一定意味深长，“我也衷心希望这个世界上真有你所说的那类人，希望他们的理想能够如愿实现……”
（三）
她到过城市，入过荒野，跨过河流，行过远山。她走过了漫长的旅途，无数的人和事在她的人生中留下色彩，将她的灵魂雕琢成形。在这个世界里，她感受过关怀、善意，被它们包容、感动；她也感受过虚伪、狡诈，被它们蒙骗、利用。她惊奇地发现，如此多矛盾的事物，竟然能并存在这个世界里，这使她愈发对世界产生兴趣。然而她还未到达旅途的终点：那座童话中的乐园。
这天正午，爱莉希雅徒步登上了一座海拔一千多米的山峰，就像她过去离开小镇时那样，只不过蓝天代替了夜空，明媚的太阳代替了月亮和星星，她向山下望去，那里没有城市，树林和平原被云雾覆盖着，身边的草地上开着一丛丛白色的小花，是一种能在高海拔地区生长的花，身后立着一排更高的山峰，山顶都覆盖着皑皑白雪，如刀锋般峻峭。景象很像是绘本中描绘乐园坐落的地方，但是这里终究不存在乐园。
“果然地球是圆的，走到最后，才发现没有所谓的世界尽头，也没有乐园。”爱莉希雅望着远处感慨道。
她翻开那本十一年前的绘本，那幅乐园的插画再次呈现在眼前，在乐园里，主人公为梦想的实现欢呼雀跃的景象历历在目，而自己却没有那样的幸运。一向乐观的她此刻不禁感到有些失落了。
她又往前翻，看见主人公为追寻乐园的漫漫长路，她专注地回顾着，刹时间自己的人生也由此开始回放，主人公所经历的盼望、迷茫、温暖、喜悦……与她的人生如同咬合的齿轮般重合。跌宕起伏的经历、难以忘却的回忆、温存于心的感动……自己确实如愿以偿地，走上了童话主人公的道路。
如果主人公在结局发现乐园并不存在，那她会怎么做？
爱莉希雅突然注意到绘本中的一段情节：一位老探险家坚持认为世界尽头不存在什么乐园，他嘲笑主人公愚昧、顽固。主人公却留下一个微笑，说：“终点如何并不是旅途的全部意义，漫漫长路和坎坷会成为我独一无二的人生，赐予我坚强和勇气，变成我性格中不可磨灭的印记。假使世界尽头真如你所言不存在乐园，我也会赋予失败截然不同的意义……”
“……命运决定不了我的旅途，同样决定不了我的终点，如果结局未能如愿，那我就会把这个不美好的故事，改变我期望的样子。”
爱莉希雅将这句话轻轻念出来，她细细咀嚼话的含义。
忽然，仿佛受到了冥冥之中的点拨，在她脑海里，一道闪电照亮了思维，她丢下绘本，奔跑到山顶的最高点。
风停止了，周围寂静无声，几丛小白花凝立住，似乎准备聆听少女接下来的话。
“既然乐园不存在，那我就自己创造一个吧！”
在这座比曾经高得多的山顶上，成为了少女崭新的起点。向着那轮光耀夺目的太阳，爱莉希雅许下了新的愿望。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