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已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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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妹妹的寄托

“田凤梅，你疯了是吗?你怎么可以逼迫巧巧签下卖肾的合约。”叶妙妙抓着田凤梅的衣角狠狠地问道。

“妙妙，你才疯了呢。你赶紧松开我，否则你别想上大学了。”田凤梅皱着眉说道。

叶妙妙没有松开田凤梅的意思，狠狠地问道:“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死丫头。”田凤梅说着用力扯下叶妙妙的双手，“我没有逼巧巧签那份卖肾的合约，是她心甘情愿签的，她说她自己快死了，应当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你看看我们的家残破不堪，巧巧比你懂事多了。你听听她生前留给你的录音。”田凤梅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黑色的录音笔递给叶巧巧。

叶妙妙一把夺过录音笔，回到房间，关房门的声音似乎要把这座老房子给震裂。

叶妙妙打开录音笔的红色按钮，听到熟悉而又温暖的声，“姐，当你听到这只录音笔中的录音时，我大概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你不要埋怨继母，我的那份卖肾合约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签下的。我的一颗肾可以换来100万元我还觉得很值，我们也该换新家了。姐，以后你要改改你暴躁的脾气。我知道你想考上北京的清大，我支持你。姐，不要想念我，只要你能出人头地，我在九泉之下就会安息的......”叶妙妙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一点一点地裂开。窗外的天空伴着鹅毛般得大雪阴沉的令人窒息，她呆滞地望着窗外，就像一个雕塑一样没有一丝表情。

2做寒假工

次日，叶妙妙像平常一样做好早餐等待着爸爸和继母吃饭。田凤梅看着叶妙妙已经接受了妙妙死去的事实，心里有些开心。但当她看到叶妙妙那冰冷的眼神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爸，我在附近超市找了一份工作，这个寒假我想锻炼一下自己。”

“妙妙，暑假时在打工吧，寒假你在家里好好复习，高三下学期学习会更加紧张。”叶志勇说。

“爸，您放心，我不会耽误学习的。”

叶志勇知道叶妙妙在为他同意叶巧巧签卖肾合约的事耿耿于怀，他是个没用的父亲，只能让续弦牵着鼻子走。

“好吧，妙妙，不要太累。”叶志勇只能说这几句让他感到宽慰的话语。

叶妙妙收拾好碗筷，就骑着黑色的脚踏车消失在这座苍老的居民楼。田凤梅和叶志勇商量着买房的事情，叶志勇让田凤梅自己做决定，然后拿起两枚硬币离开了家门。叶妙妙来到超市员工区域，就看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孔夜北，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来做寒假工，叶妙妙你也打算做寒假工吗?”孔夜北问道。

“对呀，好巧。”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就被主管助理王姐叫去了卖场。

卖场可真热闹，叶妙妙发现很多人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蹭超市的暖气的。正当叶妙妙在发愣，王姐说道:“叶妙妙想啥呢，赶紧向靠近我们产品的顾客推销啊。”

叶妙妙听到王姐的声音，赶紧回过神来推销产品。叶妙妙是做牛奶的促销，孔夜北做火腿肠的促销，两个人卖力的向凑过来的顾客促销着各自的产品。一天下来，两个人的嗓子又干又痛。他们亲身体验到了挣钱的不易。

3梦回儿时

叶妙妙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本来按规定六点就下班，可是王姐说临时加班一个小时，弄得叶妙妙很不开心。爸爸和继母没在家，叶妙妙也懒得做饭，快速地打开房门，扑到自己不算大的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在睡梦中梦到了自己儿时的事情。

那是在十岁之前，叶妙妙的妈妈还在人世。叶妈妈很疼爱自己的两个双胞胎女儿，那时候叶巧巧和叶妙妙生活的无忧无虑，就像两个快乐的精灵。她们以为她们会在幸福的生活里慢慢长大，可是老天爷没有这么安排，在她们十一岁的时候叶妈妈在工作时意外猝死。在她们十二岁那年，叶爸爸娶了田凤梅。田凤梅很阴险，在叶爸爸面前对姐妹二人很好，可是一旦叶爸爸不在家，家里的家务活都是姐妹二人干，叶妙妙脾气不好，经常顶撞田凤梅，当田凤梅惩罚叶妙妙时，叶巧巧就会跪在地上替叶妙妙求情。叶妙妙就会拉起跪在地上的叶巧巧，叶妙妙说，就算自己被打死也不会向田凤梅低头。田凤梅很是气恼，于是叶妙妙身上总会有伤痕。叶巧巧看到姐姐被打很是痛心，她拼命护着姐姐，可是她们还是敌不过田凤梅的力气。最后的结果是乖巧的叶巧巧也无辜被打。

这么多年，叶妙妙从来没有向田凤梅低过头。

叶巧巧学习不如叶妙妙好，因而初中毕业后，叶巧巧选择读中专。田凤梅给姐妹二人的生活费很少，于是叶巧巧省吃俭用，把钱留给叶妙妙。她知道姐姐学习好，将来会有大出息。因为叶巧巧长期营养不良才会患脑瘤，也才会在花一般的年纪抛下她最爱的姐姐，去了天堂。

“巧巧，巧巧。”叶妙妙在睡梦中惊醒，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又开始痛了。后半夜，叶巧巧没有睡，她抱着曾经在十岁那年照的全家福静等天亮。

天刚亮，叶巧巧就开始做早餐。她知道爸爸工作辛苦，田凤梅只认钱，根本不在乎叶爸爸上班的辛苦。早晨她要睡到自然醒，很多次叶妙妙都想劝爸爸离婚。饭做好后，叶巧巧就赶紧换好工装，超市规定她们六点半就得到办公区。叶巧巧刚走下楼，就看到孔夜北在等她。

叶妙妙在微弱的灯光下看着孔夜北那张帅气的脸庞，在内心深处有些小庆幸。

孔夜北是他们学校里的校草，这个校草不仅有着好看的皮囊，学习也很棒。在学校里叶妙妙和孔夜北瓜分年级的冠、军宝座。校花许芬很喜欢孔夜北，但还是孔夜北好像不喜欢她，同学都说孔夜北喜欢学习好但是脾气坏的叶妙妙。

他们两个人静静地骑着脚踏车，话很少，冬季的六点半天刚亮亮，行人很是稀少。

4孔夜北的表白

叶妙妙和孔夜北来到超市，就看到王姐在门口等他们。王姐告诉他们要去把货移到超市的广场去卖，叶妙妙和孔夜北按照王姐的指导工作，由于叶妙妙早晨没有吃饭，肚子饿的咕咕叫。孔夜北听到了叶妙妙肚子的叫声，趁王姐去办公室签到，跑到路边的小摊给叶妙妙买了一个口袋饼，叶妙妙吃着孔夜北给她买的早餐，内心暖暖的。

那天，太阳藏在云朵底下一天都没有出来，冷冽的寒风很刺骨，叶妙妙冻得使劲搓手，又蹦又跳。孔夜北握住叶妙妙的双手把它放到自己的毛衣里面，叶妙妙红着脸说:“顾客会看见的。”

“看见又怎么了。”孔夜北微笑着说。

叶妙妙的脸更红了，这是她第一次被男孩子呵护。

下班时，叶妙妙觉得自己浑身很烫。她发烧了。叶妙妙无精打采地走向药店，医务人员给她测了一下体温，体温计显示叶妙妙的体温是39摄氏度，问她打输点滴还是打输小针，叶妙妙不假思索道:“打小针吧。”

“打点滴吧。”孔夜北推开药店的门走了进来。

“孔夜北，我带的钱不够。”叶妙妙小声地对孔夜北说。

“我有钱。”孔夜北示意医务人员给叶妙妙输点滴。

叶妙妙输着输着点滴就睡着了，孔夜北看到叶妙妙睡着了，心里默默地说，好好休息一下吧。

上班时，孔夜北和王姐商量让叶妙妙去卖场促销，王姐答应了。叶妙妙用充满感激地眼神看着孔夜北，很多话叶妙妙都想说给孔夜北听，可是这些话在她心里就是说不出口。叶妙妙突然想起在下班时和孔夜北聊天的话题了。她兴奋极了。两人在上下班的途中，叶妙妙就会给孔夜北背单词听，聊一聊理科题，因为有了这些话题，使得他们在上下班的路途中不在那么单调。

在寒假工结束时，孔夜北向叶妙妙表白。叶妙妙假装很镇定地问孔夜北为什么喜欢她。

孔夜北说:“因为你很真实，虽然脾气坏但是很善良。不像校花那样，整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不起家境不好的同学。家境不好怎么了，就算有个好的家境自己不努力也会一场空。”

叶妙妙在学校里从来不会拒绝那些在老师眼中的差等生问她理科题的解法，她也不会仗着自己优秀的成绩自以为是。她个性直爽，很符合北方人的性格特点。

5叶妙妙的落寞

寒假结束后，孔夜北和叶妙妙商量着一起考北京的清大，虽然他们不在一个班级，但是有了爱情的力量，他们觉得枯燥的高三下学期过得很快乐。

许芬得知孔夜北和叶妙妙在一起了，气得把语文课本撕烂了。

高三下学期在紧张的气氛中结束了，孔夜北和叶妙妙如愿以偿考取了北京的清大。许芬则考上了本地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她在心里发誓，自己得不到孔夜北，叶妙妙也别想得到。

大学四年里，叶妙妙没有回过家。虽然她听爸爸说换了新家，但是一想到买新家的钱是巧巧用肾换来的，就气不打一处来。因此，叶妙妙选择眼不见为净。叶妙妙在大学四年里，一心扑到学习上。每次孔夜北喊叶妙妙去看电影，叶妙妙都会拒绝，她说她要珍惜学习的机会，她还说自己在大学毕业后要考托福，去国外留学。

孔夜北觉得叶妙妙学习快学疯了，他感到无比的压抑。

一个雨后的傍晚，孔夜北再一次约叶妙妙去看电影，这次叶妙妙居然同意了。孔夜北趁着叶妙妙不注意时吻上了她的唇，叶妙妙吓得大叫一声，在叶妙妙眼中，接吻的事情要等到领结婚证后才能做，不然就是大逆不道。叶妙妙丢下孔夜北匆匆离去。

孔夜北看着叶妙妙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叶妙妙在大四末无意中看到许芬和孔夜北的微信聊天记录的，许芬不知羞耻的在微信上喊着孔夜北“老公”，孔夜北竟然回复“老婆别闹”。叶妙妙气急了，把孔夜北刚买的Iphone7踩了个粉粹。在叶妙妙眼中孔夜北被“捉奸在床”了。孔夜北看到叶妙妙气鼓鼓地样子，说:“妙妙，你能不能不要发那么大的火，听我解释。”

叶妙妙饱含热泪说:“夜北，我决定去英国留学了。我不喜欢异地恋。”

孔夜北刚想解释，叶妙妙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叶妙妙在机场看到爸爸和继母来为她送行，叶妙妙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头也不回进行安检，踏上了飞往英国的航班。

叶妙妙在英国一待就是八年，这八年里叶妙妙也有过两段恋情，对于这两段恋情，叶妙妙觉得就像蜻蜓点水。她取得了最高的学历，却很落寞。她突然想回国，看看爸爸和继母还有曾经那个她还爱着的孔夜北。

6解除误会

叶妙妙买了当天的机票，她在电话里告诉爸爸她要回国工作。叶爸爸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叶妙妙看到家装修得很温馨，爸爸和继母头上都有了华发，她突然想起自己十二年都没有回家了。起初叶妙妙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而现在她突然发现她错了，她到底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她也需要家人的关怀。叶妙妙发现继母不在像年轻那会儿雷厉风行。

叶妙妙在周末的时候去了她曾经打过寒假工的超市，发现超市规模大了，比以前气派多了。她满心欢喜地进去转了转，给爸爸和继母买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叶妙妙刚走到超市的门口，就和一个怀抱婴儿的女人撞到了一起，显然那个女人是有意与叶妙妙相撞的。

这几年，叶妙妙的暴脾气改了很多。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海龟博士，大妙妙。”许芬笑着说。

叶妙妙看着许芬说:“好久不见，许芬。”

“妙妙，你结婚了吗?”许芬问道。

“还没呐，你的宝宝啊，我看看，模样真可爱，长大肯定像你，漂亮迷人。”

叶妙妙和许芬来到了超市附近的餐厅，久违的故人聊起了当年的事情，叶妙妙在心底不禁感叹，原来已经过去那么多年。

走在回家的路上，叶妙妙回想着齐芬说的得那些话。

原来当年，孔夜北的微信号被齐芬盗了，叶妙妙那天无意中在孔夜北的手机微信看到的那些“老婆和老公”的话语，都是许芬故意制造他们两人闹别扭的计策。许芬的计策成功了，但是却没有和孔夜北在一起。

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你一样东西，一定会在拿走一样关于你的东西，万物都是要守恒的。

回到家，继母看到叶妙妙给她买的礼物很先是惊讶，后是激动。叶妙妙看着爸爸和继母开心的样子，猛然发现原来幸福也可以那么简单。

尾声

叶妙妙隐身进入了孔夜北的QQ空间，她把孔夜北的QQ动态从头翻到尾，令她心碎的是，她的少年已远去。

孔夜北已经结婚了，孩子都5岁了，叶妙妙看着孔夜北一家三口幸的照片，她感到自己手脚冰凉，外面下雪了。叶妙妙打开房门一直走啊走啊，没想到竟然走到了叶巧巧的墓地，这么多年，叶妙妙总是觉得愧对叶巧巧，她一直不敢来看她。

“巧巧，姐来看你了。原谅我那么多年没来看到你。”

叶妙妙和叶巧巧说着她这些年来的经历，说着说着泪水就来了，她看着这阴沉的天空，雪花自由自在地飞舞着，她的眼泪在雪地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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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短篇小说训练营—35—衫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