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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纲哥们租的房子在一个偏僻小巷的深处,两个年轻人踩着巷子里人家泼的满地污水渍一蹦一跳走着,头顶到处是晾衣架上的衣服,淋淋漓漓的水滴调皮地落进脖子里。
一排平房的尽头有小半间单独隔开,这就是纪纲哥们的住所,另外小小的半间是哥们提前给纪纲和小北定的小窝。人家城里的人真会精打细算,连房子都盖得这么小。小北想着以后能和纪纲整天呆在一起,晚上躺在他温暖的怀里睡觉,多好的日子啊!
九十年代的城里雨后春笋般兴起了很多舞厅,晚上有很多男男女女扭来扭去的,嘈杂又热闹。纪纲跟着哥们去给舞厅当保安,就是掂着警棍到处转悠,碰到专门寻衅滋事的,吓唬一番赶出去。
纪纲和几个男孩子穿着保安服很神气,警棍经常别在腰间,有一种当警察的自豪感。小北给一家饭馆洗碗,每天蹲在后厨把头埋在摞得高高的碗堆里,干得可起劲。想着自己和纪纲是一家人,小北就会咧嘴笑起来。
纪纲下班都是半夜了,小北也不睡。她等着纪纲回来,把放在外面煤炉上保温的饭菜端过来,和纪纲一起吃。在锅里泡了几个小时的面条都坨成泥了,她和纪纲头抵头吸溜得照样可畅快。
小北最贪恋睡觉时纪纲从背后抱着她,她枕着纪纲的胳膊,一会就进入梦乡了。有时纪纲歇班,小北踏着暮色回来,会看到纪纲在鼓捣炉子做饭,看到小北就笑:“呀,俺里小公主回来了!”小北就乐呵呵拽着纪纲的衣服下摆摇啊摇。
有时她坐在纪纲怀里,就爱拽纪纲的衣领,把他的短T领子撕扯得可长可长,然后小北调皮得把头从里面钻进去,就和纪纲脸对脸了。纪纲每次都说:“小北呀,别拽了,我就这两件衣裳,你拽叉了我穿啥?”可他并不阻拦她,小北一拽,他就配合地伸着脖子。
就这个动作,俩人能玩半晌。小北就想挂在纪纲身上,趴在他的胸口贪婪地闻着汗水和烟草的混合味道,这味道让她格外心安。
冬天毫无悬念来了,小北把煤炉搬进小屋,自己用双手围着火炉,还是觉得冷得打颤。只有等纪纲回来后,躺在她身边,抱着她,小北才觉得身上开始起了暖意。
下雪的深夜,不能关严的木窗露出手指宽的缝隙,风推着片片雪花飘进小屋来。小北和纪纲把小床往墙边又挤了挤,想避开在屋里飘飞的雪花。那一夜,小北却热醒了几次,每次醒来都满头是汗。回头看,纪纲仍然从后面用身体紧紧包围着她,小北直起身子,发现两个窄窄的薄被子根本盖不住纪纲和她。
纪纲赤裸的背露在外面,用手摸摸,冰凉冰凉,可纪纲睡得呼呼响。小北试图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分给纪纲一些,纪纲一抬手,又把被子拽过来包住小北。
天亮了,小北在纪纲火热的胸膛中睁开眼,看到纪纲头上竟飘了一层雪花,小北看着觉得真像纪纲长了一头白头发。她想,等她和纪纲老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这样一头白头发?那时,她和纪纲是不是有了一大群孙子孙女围着他俩叫“爷”叫“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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