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受身无间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我想当一个杀手,可是畏畏缩缩,刀片架上了脖子都颤颤巍巍不敢划下去。想上阵杀敌,又只能做一个无名小兵性命难保。
我的父亲人人称道,十里八乡著名的屠夫,刀起刀落,处处都溅的是血。他的生意好,他的儿子也五大三粗干起活来有劲的很,偏偏他的媳妇最为人诟病,也就是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从不和父亲说话,对待我,也是爱答不理。人人都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年轻时的母亲长得好看,和来乡下收租的大少爷眉来眼去,但大少爷抛弃了她,她却不信自己被抛弃的命,即便嫁了我爹,她也是心高气傲。
虽说是娘,但我也不喜欢她,幼时,她曾用热水烫伤了我,至今我的肩膀处还有一个疤痕,当时幸亏我爹赶回来将我一把夺过,不然我定会被她扔进火炉里。但我不能表露对她的不喜,因为我爹会打我。
其实那些村民是错的,我娘确实心比天高,但哪里命比纸薄。小时,我就曾见过她和不同的贵族公子几番云雨,那些公子哥儿虽不娶她,但常常来找她,每每这时,我就被赶出门了。我娘从不怕我的揭发,我也向来不敢,她一个眼神扫过来,我就火辣辣的疼,像小时被烫伤那样。
这样一来,其实我娘瞧不起我爹也很正常,毕竟那只是个沾着畜牲血的屠夫,但我对爹还是尊敬的,不仅因为他曾救过我一命,还是因为我还是要跟他学手艺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的俗理还是要得的。
人人都开始传着说我是那以前来收租的大少爷的孩子,因为他来找我娘了,我娘这样放荡的妇人见到他竟然也泪流满面,那人说我是他的孩子,我娘也哭着不住点头,村民都围过来想看这场戏,我娘哭的早没了形象,根本不在乎,我爹在一旁磨刀,呲呲呲呲的磨刀声未曾间断,他磨好刀,提着走了过来,我娘将那老爷护在怀里,就像母亲护崽。
但我爹只是径直将刀给了我,让我去杀猪,我随着爹走了。杀猪时我还是不敢下手,在一旁看着,不禁问:“我是你儿子吗?”
我爹动作不乱,低沉开口:“你娘当初被那人糟蹋后就惊情大变,不言不语,眼神可怖,我自小就喜欢你娘,在这关头上,上门提亲娶了她,嫁与我一年半后才生了你。”
我相信我爹,因为我爹从来不说假话,真的,他曾就算赔的血本无归也不会说假话,他生意做得好,也是因为四里八乡都知道这一点。
我还是被接到了那老爷家,那老爷嫌我粗糙,我娘盯着那老爷看,但看我的眼神再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不会乖乖在这个家的,从我跨进那大门时我就在想,我尽力表现,就等着他掉以轻心。
就在此刻,我杀了人——那个老爷。为了我爹?有的;为了我娘?不是的,我娘定会失声痛哭;为了自己?对啊,或许现在我就是这府中的老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笑声在背后响起,我娘进来了。她神情依旧可怖,看着地下的尸首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有些无措,愣在了那里。
“儿子,干得好!虽说他是你父亲,但他其实是咋们两个最大的仇人!他害得我嫁给一个大老粗,害得我差点疯掉,但现在好了,哈哈哈哈哈……”
我找回了声音,下意识反驳:“他不是我爹。”
“啊呸!”我娘举止第一次如此粗俗:“不然你想当谁的儿子?那个杀猪的吗?他配吗?当初他因恨你爹,差点要将你扔到火炉里,若不是我,你早已被他拿去充当猪肉了!哈哈哈哈。”
我心有些颤,有些害怕。
“不知他模棱两可对你说了些什么,但你确确实实是他在我婚后半年多来找我时留下的种。”我娘走近我,继续说:“你爹爱我的爱的疯魔,但对他却是恨的要命,若不是娘对你表现冷淡,你爹是要杀了你的,他下手狠,从不手软。”
我全身在抖,不敢看尸体,也不敢看我娘。
娘演戏演了这么久,在家里演、来了这里演,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自己。
我知道,我娘真的是疯了。
我也知道,我该死了。
凡造五逆罪(即:杀母、杀父、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出佛身血等)之一者,死后必坠於此。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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