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作者: 充实的世界 | 来源:发表于2022-12-01 19:16 被阅读0次

    郑扬出生在四川省冰山县。1998 年,二十岁的她经同村的媒婆介绍,嫁给了邻村的普通男人家。从儿时长到成年,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郑扬经历了人生的苦难与酸涩。她有个弟弟小她两岁,父母视弟弟如掌上明珠。让她这个当姐姐的什么都让其三分。家中寒酸捉襟见肘,父母决定只供弟弟读书,她被迫离开正在就读的小学三年级。父亲不思进取,对自己的那块梯田也不甚上心,倒是抽烟喝酒成为日常的大事。母亲特爱干净整洁,但又不很勤快。看到家里摆设稍不如意就会骂骂咧咧,父亲多数置之不理,气急的时候也对骂几句,母亲更是火上浇油、大发雷霆。父亲则不顾女儿的在场,骂孩子母亲:“臭婆娘、臭婆娘!”晚上,俩人又恢复温情爱意,卿卿我我,缠缠绵绵,晃荡着“叽叽”响的床铺,“玩耍”一番,才昏昏睡去。

    郑扬十二岁开始,承担了家里田里大部分的劳动。看着村里的年轻人一个个出去打工挣钱,郑扬羡慕不已,她设想自己未来的生活一定是像模像样。怎奈自己是个女人,周围结了婚的女人都是在家养儿孝老,未婚的女人忙着田地操持家务,飞出去?纯粹空想而已!沉重的劳动磨茧了郑扬的双手,她对美好未来的遐想,不知不觉淹没在父亲的呵斥中;心底的纯朴和善良,在母亲唠叨和责骂的言雾缭绕下,消磨殆尽。她的心,对生活对人的无限热情慢慢变得冷漠、不可捉摸。

    十九岁时候,郑扬与邻村的冯春刚定下终身。二十岁时,郑扬嫁进冯家。望着走路一瘸一拐的冯春刚,郑扬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她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然而父亲听媒婆说男方打算送给一万元彩礼时,眉笑颜开,当场同意定下。郑扬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忍气吞声地答应了。冯春刚是一百个愿意。郑扬虽不苗条,偏矮的个子,但容貌不逊。白而净的脸庞呈草莓形,不大不小的眼眸很有精神,中挺鼻梁加上颧骨微妙地搭配出一张女人性感的颜容。

    冯春刚的家底不错,父亲常年在外地建筑工地打工。郑扬结婚住的新砖瓦房就是冯的父亲一手盖起来的。冯春刚的母亲是一般的农村妇女,做起梯田的活来,没时没晌,很勤劳。冯和母亲一起下地,并没有什么副业。郑扬表面看起来,像一个有板有眼的媳妇,她配合着婆婆和丈夫忙这忙那,有时高兴时露出微微的一笑。其实,她的心早已飞向了远方。她不满足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窝囊一辈子,她的理想中的日子绝非这样子,她要付诸行动!

    1999年十月,郑扬分娩,生出一个胖胖的男孩。婆婆和丈夫喜出望外。他们全力照顾着这个有功劳的媳妇,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孩子慢慢成长,郑扬专职带孩子。家里待够了,就带着孩子出去串串门。一次,在邻居家里,无意中听到同村的王半仙不断向外输送找活干的人。郑扬记在心里,她私下里见到了王半仙,并把自己打算偷偷地告诉对方。王半仙很镇静,显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当即表示一定会为她找到工作,并不会把此事泄露。

    2000年春节刚过去,正值元宵佳节。郑阳那日午夜后就起床,没有惊动丈夫和熟睡的儿子。她蹑手蹑脚地带有了昨晚准备好的行李,快步走到村子西头。王半仙已经等在那里,他们一同坐上一辆农用三轮车驶出村外。下午他们俩到达一座城市。郑扬跟着王半仙住进了旅馆。王半仙对她说,一会儿联系工作的老板回到这里领人,你自己跟着他走就行了。不久,一个中等个头两眼放着贼光的男人进来,那人仔细地打量郑扬一番。然后和王半仙走出门外,关上了门。约十分钟的功夫,俩人又进来。王半仙说:

    “扬的,你跟着他去吧,没问题的!”

    郑扬答应了一声,拎着行李跟随着那人走了出去。她不是没有感到异常,而是觉得并不可怕,要改变人生就得敢于冒险。他们俩坐上一列火车,第二天下午到达一座城市——胡岛市。在车上,那人对郑扬就说,女人的工作不好找,到达北方的平原,个个家里都有钱,你要是愿意,我跟你联系一个像样的人家,保你有好日子过。郑扬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又不想再回到原来的家。她咬了咬牙表示同意。出了车站,那人叫了辆出租车停下,两人一同坐上,车子开动……

    他们俩坐着出租车,离开城市向东行驶三十六华里,到达一个村庄——小桥庄。那人让郑扬一块儿下车,然后打电话。一会儿,一个瘦瘦的男人骑着电动自行车走上前,并上下瞅了一下郑扬,略带笑意对着那人说

    “我是张玉林,你们是找我的吧?”

    “对对对!”那人答到。俩人跟着张玉林进了家。

    张玉林的家住在一个东西向的胡同里。五间堂屋,两间东屋附带门面房。院子不太大,西南角一处简单的砖砌茅房,西侧还有鸡棚。堂屋开了两个门,东三间是父母住,西二间是张玉林住。张的父母接待了俩客人。经过张的父亲的介绍,家里情况张扬有所了解。郑扬留了下来。那位带着郑来的人,得到了不少的“酬金”,具体多少郑扬不清楚。

    郑扬开始了新的人生。好歹张玉林是正常人不是瘸子。张玉林一直微笑着,他那褐黑色瘦长的脸上写出了对郑扬的满意。郑扬和张一起下地,不嫌沉重繁琐,辛勤的双手和汗水把庄稼养育得油肥茁壮。一晃近一年过去,2000年年底,郑扬为张家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刚丁。

    小桥庄西有胡岛市,往东三十多华里是一座小县城。进入新世纪第一个十年,各行各业呈现出蓬勃旺盛的劲头。建筑业等连带各种服务业前景一片大好。农村的人们生长于广阔天地,农田就是孤注一掷杀败的后盾 。村庄里新房新楼房如雨后春笋般悄悄冒出了地坪,甚至个别人家还拥有了轿车。五年过去了,郑扬和张玉林的家园还是老样子。张玉林有时跟着村里包工头也打打零工,怎奈张玉林只是个小工,技术活干不了,只能干一些笨重出力活,比如推小车、搬运材料之类。郑扬按耐不住自己,她要求跟着张一起去建筑工地干活。

    正值春天,张玉林跟同村的包工头(吕二代)说了说,郑扬打工生涯开始啦。每天早晨,张玉林骑着电动自行车,后座上驮着郑扬一起到西面的胡岛市干活。傍晚,俩人又一起在夜幕降临下赶回家。2007年深秋,吕二代承接了胡岛市内的一个高层商务楼主体清包工。所为主体,就是楼宇的结构框架。一般为钢筋混凝土材质。郑扬两口子跟随吕的队伍开始了施工。

    工程每一层施工时,墙柱先由钢筋工绑好钢筋,然后木工支设墙柱模板以及顶模板,最后顶板上绑扎钢筋结束,就进入混凝土浇筑环节。浇筑混凝土时候,张玉林听从班组长的指挥,脚穿高筒靴,用铁锹、刮子倒腾黏稠的混凝土。郑扬则在地面的商品混凝土罐车尾巴(混凝土)出口处,掌控着控制器出口的大与小。郑扬很聪明,这样的小活手到擒来。该工程施工顺利,基本上半月完成一层。慢慢的,郑扬了解到一个情况。这三大工种中,木工的收入最高。一个木工一天做下来能挣到五百至八百块,这个钱数是自己和老公两人总数的二倍甚至三倍。郑扬的心里似翻江倒海般隐隐作痛。这样干下去,我的日子何时才能见到希望之光呢。

    一天干活,郑扬被安排到给支设好的模板底部堵砂浆。这项工作是为了堵住混凝土浇筑过程中流出的浆液。本层墙和顶模板加固基本全面完成,个别墙修修整整、敲敲打打也很正常。工人周立正在给一道墙体对拉丝杆加双螺母。那娴熟而利索的动作,郑扬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再看那小伙,高高瘦瘦线条。对方通过身旁光线的变动扭过头,瞥见郑扬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是等着堵这里的砂浆吧?”

    “没事儿不急,你先修吧,我等着!”

    小伙的脸白白净净,稍长的黑发部分冒出安全帽边缘,显得有些凌乱。郑扬按耐不住自己:

    “你们木工都做包工,一天下来挣得多少呀?”

    “也就六七百的样子。”

    “我可以跟着你做木工吗?”

    “我们的人有夫妻搭档搞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我……,我以后有时间找你。你在哪里住?”

    “我在这个楼的地下室住,可以打这个电话……”

    郑扬储存了周立的电话。

    仅仅一面之交,郑扬犹如发现了通向新生活的光明大道。她背着张玉林,有空就去找周立聊天。周立呢,自己二十六岁还没有媳妇,送到嘴的香肉不可能拒之门外。时间飞快地过去了半个月。时值立秋,白天夏季的燥热没有一点想隐退的意思,晚上则稍微气爽一些。楼上十八层浇筑混凝土,郑扬在商混车那里掌控放灰。十一点钟,该来的商混车迟迟不到。郑扬觉得无聊,她明白自己的老公张玉林在十八层上。她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周立的住处:

    “今晚的灰车来得太迟,好烦人哪!”

    “来喝口茶吧,我刚冲的。”周立接着说,

    “如果这里的活干完我回家了,你会不会想我呀?”

    “不想!”郑扬看似严肃表情须臾间变成微笑,她撅着嘴眼眸里射出娇嗔的神情。周立笑眯眯地:“是不是我不坏你就不爱啊?”边说边猛地搂住了郑扬。郑扬顺势在对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周立引颈亲吻对方的脖子,一连几口亲得郑扬周身发热。她不顾一切地脱掉上衣裤子,全身赤裸地躺进周立的被窝里。周立机不可失,他甩掉全部内衣也一丝不挂的钻进被窝,两人温存、缠绵、猛烈,如奔驰的烈马狂跃无边的草原,也如翻滚的海涛在咆哮在激荡……

    进入农历的腊月,空气干燥加上嗖嗖的北风,凛冽肆无忌惮地蹂躏着每一个人。东西的大国道上,张玉林骑着电动自行车,车后支架上载着郑扬。内心积极火热却被蒙在鼓里的张玉林,人生的磨难正在不远处偷偷等着他。

    昨天晚上在家,郑扬情绪有些古怪。张玉林总也猜不出她是为什么,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痴痴呆呆。今天,夫妻俩像往常一样一起赶到了工地。午饭后,一起干活的工人在一起稍微休息下。可是,张玉林好长时间没看到郑扬。他心里犯嘀咕:去厕所也不能这么长时间呀。他马上拨打她的电话,电话关机。他找了一圈没发现郑扬的踪迹。他意识到事情的复杂,马上给吕二代说了说,吕二代赶紧去大门口询问警卫,警卫说没发现,他中午吃饭没有一直待在警卫室。

    郑扬跟着心爱的周立回浙江老家去了。张玉林和吕二代找来找去,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并找到了周立的电话,但是当打过去时,周立却否认了此事。张玉林费了好大周折弄到了周立家的地址,他决心要找回郑扬。然而,铁了心的“追求美好生活”的郑扬,即使找到,还能回来吗?即使找回来,她能不能和张玉林死心塌地把日子过下去?这些都是未知数……

    吕二代家里有一位温柔丰满漂亮的媳妇,叫梁凤霞。吕二代做包工头时候,由于孩子小,梁凤霞全心在家照顾孩子。吕二代在胡岛市的工程做完后,又到东北干了个工程。爱拼爱闯的吕二代家里盖起来二层小楼,也买了辆不错的轿车。梁凤霞觉得自己家在村里扬眉吐气,过日子的劲头高涨。现在工程的活断接,吕二代在家里闲得无聊。他通过关系,找到一个司机的职业,到北京给一个单位领导开车。由于专职司机工资低,吕只干了一个月就不干了。他看中了一家要转让的饭店,自己接手,并让老家的妻子到北京帮助自己一起经营。梁凤霞来到北京,了解情况,和吕二代一块惨淡经营。然而,由于地方偏僻,房租又高不挣钱,夫妻俩只做了四个月便放弃。

    天无绝人之路,回到老家,吕二代和媳妇在附近的农村大市场上摆了凉皮和馄饨摊子。以前吕二代曾在胡岛市东环路开过一家小型饭店,由于地理位置还有当时修路的影响,只做了一个月就关门了。有过两次开饭店失败的教训,现在吕不敢轻易开门市。还行,他们所在的集市人流量很大,农历每月逢一、三、六、十就是大集,也就是每月有十二次大集,不大集的时候,人流自然少很多。几个月下来,两口子收入差不多基本满意。外面又有人给吕二代介绍土建活,吕考虑一番,决定让媳妇自己摆摊,自己要组织人马再挣个大钱。

    吕二代带人做工程去了,梁凤霞一人支撑着凉皮和馄饨摊子。他那漂亮的脸蛋、开口带笑的和悦的面容,和那丰满不失韵味的体形,留住了不少的回头客。其中有一位是东县城边的,说来也和梁是一个县区的。此人叫史利永,自称常年在外跑工程,好像是做工程的中介。他的媳妇孩子都定居到别的城市。每次回老家路过这里,史利永都要到梁凤霞这里吃上一吃。一来二去,他与梁凤霞熟识,彼此情况了解得多一些。梁凤霞对这个口吐莲花说话津津有味的男人,有了几分喜欢。俩人各自存了对方的手机号码,梁凤霞寂寞时跟对方聊聊天,谈谈生活,侃侃天地。史利永总能让她心花怒放、乐不胜收。

    两年后,随着当地集市的发展变化,附近的门市房多了起来,凉皮和馄饨的门市也多了。来梁凤霞小吃的客人越来越少,梁索性收回了摊子,不干了。

    2019年,史利永从外地回来,住进了胡岛市内的一家旅馆。夏天是女人的季节,也是万花争艳的时段。梁凤霞身穿一件浅色的连衣裙,飘飘然来到了史入住的旅馆,进了史的房间。史利永与旅馆的服务员很熟。他对服务员说,她是来找我帮她买压面条机器的。一会儿,史利永和梁凤霞一起从里面往外走,史嘴里闲不住,犹如正人君子般谈笑风生:

    “咱俩这样成双成对的进进出出,别人还以为是两口子呢!”

    梁凤霞嘻嘻地笑着:“谁和你做两口子,光贫嘴!”

    史送走了梁,对旅馆的服务员说:

    “他的男人是包工头,就是每次回家不在家里待,出去玩牌赌博到凌晨甚至黎明才罢休,女人需要陪伴的!我和她可没有什么事儿(没有特殊关系)啊!”

    第二天下午,梁凤霞又到旅馆找到史的房间,门子关上。过了一会儿,房间的单人床开始晃动起来。男的和女的一阵亲吻、抚摸,最终难以抵挡激情的澎湃,干脆做个淋漓尽致……风雨过后,依然相互拥抱着。女的说:“你说人怀孕怎么会有男女之别?”男的说:“男人放出的东西有两种形状,一个是X一个是Y,和女人结合后便产生不同的性别。”

    梁凤霞买回了压面条机器,做起卖面条生意……

    生活一切顺理成章,一切自然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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