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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我爱上一个早就忘记我的女孩

1999年,我爱上一个早就忘记我的女孩

作者: a36663a226d1 | 来源:发表于2019-03-02 07:51 被阅读12次
    1999年,我爱上一个早就忘记我的女孩

    01

    我喜欢管马丽叫“玛丽”。因为有一天她说她梦见自己变成了游戏里的超级玛丽。然后她警觉地望着四周,忘记了自己昨天睡在了哪里。

    那一天,我在1999年。在接机的人群中满怀期待地等着一个刚从美国回来的女孩。

    女孩不知道我在等她。所以她见到我以后羞涩地对我说:“你好,我叫马丽。”

    我微笑着看了这个女孩两秒钟,我对她说:“你好,我是小风。”

    02

    记忆又回到了那时候的学校。我慵懒地睁开了眼,看到马丽坐在我的旁边剪指甲。这个个性十足的女孩是我的女朋友,和所有初恋的羞涩不同,她的性格就像个假小子,特别爱参与我们男人之间的争斗,且从来不和女生打架。有时候我怀疑马丽是不是隐瞒了自己的性别。

    上高中的时候我喜欢喝酒,但对于酒的感受也仅仅停留在“喜欢”,我是逢局必喝,逢喝必醉。所以,我们一起出去喝酒时常常是我喝得睡着了,马丽还在一边和朋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马丽是酒做的。我没见过什么东西能让她醉,就像我从来没见过她的眼泪。

    青春期的女孩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一丝忧郁的气质。乐观的我则负责开导这些抑郁缠身的女孩。可后来的我才明白,真正的抑郁是治不好的,而且不难看出,这些女孩大多姿色不错。抑郁只是她们修饰自己美丽的手段,让自己的美丽增添一种神秘感。

    这些是我在和马丽交往之后才知道的。马丽就是个神秘的女孩,只不过她的神秘不需要假装的忧郁来装点。这些她与生俱来的东西让她变得难以接近,跟她与再多的男人称兄道弟无关。所以在1999年马丽从机场走出对我羞涩的一笑时,我对她说,马丽,我好像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实际上我从来没有看透她过。对于父母,马丽是一件温暖的小棉袄;对于邻居,她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姑娘;对于同学,她又是那个为朋友两肋插刀,讲义气的好兄弟。马丽将生活中的各种角色扮演得游刃有余。谁都做不成她的导演,谁都没有资格当她的编剧。

    我看不透这个女人。就像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曾经我总以为自己是冰,后来才知道自己只是那只孤陋寡闻的夏虫。

    马丽问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这句很突然的话将我打了个措手不及。我说假如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将会沉溺于无止境的悲痛中。

    可你还是会好好活着不是吗?

    是啊,可是活有余罪,死有余辜。

    03

    马丽对我说过的话总是不那么言简意赅。但是总能轻易地击碎我的心灵,好让我比昨天更加爱她。

    她给我的信上写:如果地球再一次回到了寒武纪,我们学会张口呼吸,学会用双脚直立行走,学会用笨拙的双手点燃篝火温暖我们冰冻的身体和内心。当我们学会了使用语言,学会说话。我希望对你说的第一个单词会是,爱你。

    后来,我们学会了用伪装来躲避野兽的追击。学会战斗,学会彼此掠夺,占有。学会用灵巧的躲藏来掩饰我们的行动,用虚伪的言语来伪装自己的内心。

    再后来,我们终于试着在战争中寻找和平,学会了发展自己的领地和城邦。我们会成为像“车马象士”那样的棋,迷茫地游荡在身不由己的日子里。

    04

    说实话,我佩服马丽的不仅仅是她的文采。她是个因为讨厌人类的虚伪和现实而选择把这些都忘却的女孩。潇洒地如同独行的狼,以不屑的态度面对着养育了她的大自然,假如她的心情不爽,甚至还会反咬大自然一口。

    后来我知道,马丽的忘却是一种病态。从十八岁以后,马丽就会每天遗忘一些东西,有时候甚至连自己前一天睡在了哪里都忘了。有时候她会从一个噩梦中惊醒,随之而来的是一些记忆的遗失。马丽和我说过这些。她说她好怕有一天连我都记不起来了。

    在1996年的某天,马丽对我说她梦见自己变成了游戏里的超级玛丽,醒来以后,她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头晕。在那之后的第二天,马丽和她的母亲买了机票准备回美国看病。

    走之前,我对马丽说:“要是你回来之后还记得我,咱们还要在一起。”

    马丽说,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这一等,就是三年。在这三年里,马丽给我写了好多的信,不知是邮局的责任还是马丽的粗心,总之最后我只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画着一个大大的超级玛丽。

    我不知道这是否代表着马丽没有忘记我。如果她把我忘了,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如果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我就算说得再多也毫无意义,毕竟我是个得默默抗住一切的男人。不过这是最坏的结果,在以后的日子里,马丽还是马丽,我却不再是我。

    当你希望的事情没有发生,希望就变成了一件十分危险的东西。它拆散了太多彼此相爱的人,拿走了太多不属于它的东西。还好,我希望的东西很简单,不至于演变成失望。

    我只是希望她能健康。不奢求她想起,只奢求她能不再遗忘。

    在1999年我得知马丽将会从美国回来时,我拿着一个超级玛丽公仔,早早地来到机场。

    我越来越看不透马丽,这是我很久以前的想法。马丽又潇洒又酷,每天生活在自己假小子的角色里。我始终坚信,就算外表再坚强的人也会有一颗柔软的内心。倘若生活给我一把直接剖开心脏的尖刀,我一定会照着马丽的胸口狠刺下去,流出温热的鲜血。就这样,我们直面彼此的内心。

    可是我不敢,尽管我拿着刀可以刺向你,也可以保护你,但我还是会松开紧紧握住的刀柄。然后义无反顾地跑向你。

    在1999年我们在机场重逢时,马丽害羞地冲我笑着,她告诉我她叫马丽。在那两秒里我想起了那封曾经漂洋过海的信,在起封的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了太平洋氤氲的水汽。太平洋是地球上最宽的海洋,信封上的超级玛丽度过了可能是有生以来最遥远的旅程。

    我开始明白了那封信的含义。“我们会成为像‘车马象士’那样的棋,迷茫地游荡在身不由己的日子里”。

    我看见面前的女孩低着头,怯生生地说:“你好,我叫马丽。”

    “你好,我是小风。”我微笑着回答。

    女孩指着那个公仔说:“这个是什么?好可爱。”

    “这个吗?他是我最喜欢的游戏的主角,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女孩接过公仔,笑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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