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0期“始”专题活动。

上午八点多钟，彩云满头大汗正弓着腰在大棚里侍弄着芹菜，不料老爸突然打来电话，声音很急促。

“彩云，你妈犯病了。她说自己的左手发麻，两只腿走路没劲。”

“啥时发现状况的？”彩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子，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头脑中第一感觉是老妈患脑血栓病了。手麻、腿脚没劲这种情形太符合得过血栓病的人描述的状况。

“你妈早上六点钟起的床，起来后便感觉不得劲。”

“那恐怕‘是脑血栓病，得赶快到市里的血栓病医院去看看。大军起早去赶集了，我这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开车去市医院。”

“可是这样，赶集就耽误了。”老爸语气夹杂着一丝犹豫。

“还管什么赶集，我妈看病要紧，好啦先挂啦，我给大军打电话。”彩云挂断老爸电话，拨通了丈夫林大军的电话。

“大军，你快点回来。我妈犯病了，手麻腿脚没劲，可能是血栓。咱俩开车带她去市血栓医院看看。”

“是吗，那耽搁不得。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回来。”电话那端林大军听后急急地说道。

这边彩云放下电话，着急火燎地出了蔬菜大棚，回到家赶紧换下干活衣服，焦急地等着丈夫赶快回来。

集市上，林大军着急地收拾起摊床来，把刚摆放好的菜又拿起放回货车上。

“小林你这是干啥呢，刚开集需要摆摊，你这咋还收摊了？”旁边卖菜的一个熟人感觉很纳闷。

“家里出了状况，我岳母病了，可能是血栓，我要抓紧回去带她去市血栓医院检查一下。”

“啊，是这样子，那别耽误了。”说完，那人旁边帮着大军把菜装上车。

大军快速地开着货车回到家中，停放好。开出小轿车和彩云迫不及待地向岳母家奔去。

“妈，晕车药吃了没？”到了老爸家，彩云一进屋便关切地问。

“刚才吃过了，唉！去医院耽误你们俩干活了。”老妈有些很无奈。

“妈瞧你说的，啥事也没有看病重要。看病要紧，咱抓紧走吧。”大军说着把岳母扶上车，彩云坐在老妈身边照顾。

车子启动，大军尽可能保持车速快而均匀，知道岳母坐车晕车，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即使这样，岳母还是出现了晕车反应。

“彩云，快递给我一个塑料带，我想吐。”老妈感觉胃里有些翻腾，头有些难受。接过塑料袋，一阵干呕。

“彩云，你扶着妈点，给妈捶捶后背。”大军开着车，通过后视镜看向车座后面岳母和彩云。

“嗯！”

彩云答应着，侧身一只手扶着老妈的肩膀，一只手攥拳轻轻地捶打着老妈的背部。

“哦哟，哦哟……”

老妈连呕几下，胃溶物便吐在塑料带里。随之一股难受的气味充斥在车内。

“妈，您喝口水，漱漱口。”大军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从车门放置物品处取过一瓶矿泉水，偏转身递给岳母。

“车窗开开点，放放味。”岳母接过矿泉水。

“有点味没事，妈。”大军安慰着岳母，顺手将车窗打开些。

“大军，车窗开着吧，别关上了，我靠窗倚着会感觉好受些。”

“好的，妈。”大军答应着。

车持续快速地在公路上奔驰，老妈愈发地感觉到难受，斜倚着车窗旁不停地“唉唷，唉唷”起来。

“太难受了，唉唷。”老妈不由自主地哼哼起来，蹙着眉头，脸色苍白。

彩云在身旁小心地扶着老妈，手边准备着塑料袋，矿泉水。

“彩云，我有大便了。”当着姑爷的面，老妈有些难为情。

“大军，找个地方停下来，叫妈方便一下。” 彩云扶着老妈，看向大军。

“好，我就近寻找个地方。叫妈稍忍一下，现在路上车流多没有停车地方。我尽快找个地方。”大军说着，眼睛四下张望。

恰好，大军看见前方不远处的路旁右侧有一荒弃的大院门口，大门被一把锈迹斑斑锁头锁着。

大军停车在该大院门口，走下车来到岳母座位边车门旁 ，拉开车门扶岳母下来。

“不用你扶，叫彩云扶着好了。”岳母有些难堪。

“行，彩云你扶好妈。”大军闪在一旁。

“这多砢碜啊！”老妈想解开裤子方便，可看见往来车辆，有些为难犹豫不已。

“妈，没事，我把车顺一下，挡在你身边。” 说着，大军调整了一下车位，挡住了路上行人视线。

老妈憋不住了，顾不上面子，匆匆地解了手 。

重新上车，车子启动。老妈晕车难受劲还是没有缓解。头偏倚在打开的后窗上不停地唉唷。

大军全神贯注地匀速驾驶着轿车，生怕车行进过程中速度快慢有所变化，而加剧岳母的晕车不适。晕车的人最怕车一走一停，一快一慢速度的间隔变化。

“妈，你坚持坚持，医院快到了。”彩云在老妈身边不停地安慰着。

二百多里地，二个小时后来到了市血柱医院。

大军去交费窗口挂了号，然后和彩云扶着岳母来到102诊室。

看病的医生是位女医生，年纪三四十岁的样子。

“大姨，你什么情况？”女医生开始仔细地询问。

“我左边手麻，拿不住东西。然后这两条腿走路没啥劲。”

“啥时间发现这些情况？”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

“几点？”

“六点左右钟吧。”

“还有什么症状吗，血压高不高？头晕不晕？”

“别的没啥症状了，血压不高，头也不晕。”

“大姨，你用左手握握拳头。”

“妈，医生让你握握拳头。”彩云见老妈似乎没听清楚样子，坐在那没有啥反应。

“啊！”老妈应了一声，端起左手握了握拳。

“大姨，看您手现在还能够握上拳，手还麻不？”

“现在差着点了，早上厉害，拳握不起。”

医生一边问着情况，一边手敲击着键盘，记录下病人口述症状。然后看向彩云和大军。

“你们俩和大姨是什么关系？”

“我俩是她女儿，女婿。”

“啊，大姨这情况。血栓发病期间七个小时内彩超是做不出来的，需要作脑部CT确认一下情况，然后还需要验下血。这样，我电脑开下检查项目，你俩带大姨做下检查。”

“好的医生，听您的。”大军说道。

医生又连续敲击几下键盘，然后说，“可以了，先去收费窗口交费，再去一楼验血，二楼作CT。”

“好。”彩云答应着，和大军扶着老妈去交费 ，楼间跑上跑下带老妈验血、做CT。

三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指着CT片子说，“脑部这块有个小点，问题不是太大，大姨应该刚见血栓症状。”

“需要怎样治疗呢？”彩云看向医生。

“大姨暂时不需要住院，先拿些疏通血管的中成药，然后在家看看情况，有啥反应可以输下液。”

“好，大夫。”彩云和大军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是轻微血栓症状，但并不是严重。

等交费取过药，三个人开车原路向家返问，途中老妈照样晕车得厉害，仍然斜倚在车窗旁不停地唉唷，“下回我可不来了！”，老妈非常难受，不禁说道。

大军依旧稳稳地开着车，彩云手握着老妈的手，不时给以安慰。

一路到家后，彩云扶老妈躺在炕上缓解坐车不适，向老爸讲述了看病经过。临回家时嘱咐老爸好好注意下老妈状况，按时吃药，看看情况不行输下液。

“我会照看好你妈的，你俩早点回去吧，出来一大天了，家里大棚有事要忙的。”

“行，我和大军先回去了，有啥事及时给我俩打电话。”

彩云和大军回到家中，赶紧换上干活衣服，去棚里看下蔬菜。晚上忙完时，给老爸打过去电话，问下老妈情况。知道老妈回家躺一会后晕车不适好了，手也不感觉咋麻了，腿脚有了力气，便放下心来。

谁知第二天早晨，老妈的病又犯了，手仍然麻，端不起饭碗，腿脚走路也发晃。老爸赶紧找本屯的王大夫给输液。

王大夫是本屯的土医生，屯中有好几个人得过血栓病，经过他输液给治好的。王大夫看过彩云母亲的检查报告，说昨天症状后来没有厉害，有所缓解是属于脑血栓发病的潜伏期。

王大夫给输过液，告诉彩云老爸要让病人多活动手指，练习抓握，最好再找个自行车里带一头固定，另一头让病人抓在手里拉抻，有利于手麻无力的恢复。

和彩云一起赶过来的大军听到王大夫的话，便找来一条自行车里带，一头固定在暖气管道上，一头让岳母抓在手里，一点点练习抻拽。

“爸，我和大军商量了，我在这待几天，侍弄我妈。另外看情况我妈现在做不了饭了，往后你要学会做饭，你从来没有做过，正好我在这待几天，教教你。”

“行是行，只是你们家里的活耽误了。”老爸带有无助又无奈的说道。

“没事，大军辛苦点吧”，彩云此时正揉搓着老妈的手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彩云在家给老爸老妈洗洗衣服，教老爸做饭，想着让老妈按时吃药，扶着老妈不时到屋外走动。

这天晚上，彩云在洗澡大盆里放上水，让老妈坐在里面，耐心地给老妈搓着澡。

“彩云，是妈拖累你了。”一时间老妈竟然感动得哭了。

“妈看你说啥呢，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照顾你。”

“彩云，……”老妈有些呜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