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难违（第四章/一一八：以食为天）

一一八、以食为天

天意难违（第四章/一一八：以食为天）

    成唐氏牵着儿子成胡唐死里逃生，来到陈家，刚见到友谅妈时感到有点尴尬，之后见她不计前嫌的豁达态度，愈加觉得愧疚。

    成嫂将儿子成胡唐按倒地下说：“快拜见恩母，谢他们全家高风亮节，舍己助人，真心感谢救命之恩。”

    胡唐趴伏于地拜了几拜，茫然不知所措。他望着神柜上摆放的牌位、香炉等感觉很稀奇。

    陈妈微笑着扶起胡唐说：“不必多礼。都是邻里乡亲，有难互相帮助，理所当然。即使平时有些嫌隙，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岂能不管不顾。请千万不要介意，也不必言谢。”

    成唐氏羞愧得将头越垂越低，几乎要埋到胸脯里去了。她不知道再说什么，完全和平时尖牙利齿、咄咄逼人的形象判若两人，最后声音已经低不可闻，如同蚊子嗡：万分感谢您家。一定重重报答。你我以后就是亲姐妹，祸福同当。

    “好了，好啦。现在忙得很，太多的人都在饿肚子。你若有空，快点帮忙弄饭吃。”陈妈对成嫂笑道。

    说到吃饭，成唐氏马上感到自己也饥肠咕噜。现在又要打扰和麻烦别人，还不如自己动手。她放下架子，招呼两个佣人，一起下厨。——崇高的人格力量是非常强大的。

    厨房比较宽敞，在炉灶的旁边有两口大水缸，旁边堆满了柴火、干草树枝和木炭。炉灶有一个烟囱通往户外，炉台有两个铁制的水罐砌在炉子旁边。炉上的大铁锅煮饭时，旁边两个罐子的水也热了。另外，大铁锅还连接有一个用于炒菜的小炉灶，两个小汤罐，燃料是木炭或者木柴。炉台上放着盐、油、醋、酱菜、小葱、生姜、大蒜。炉壁上挂着火钳、掏炉钩、吹火筒、竹编筲箕、菜篮子等。

    在水缸旁边，用几根木柱支起两个砧板，一个切蔬菜，一个切鱼肉，还有两个大米缸，分别装着大米、面粉、荞麦和玉米等粮食。米缸旁边立着一个竹制的大碗柜，里面大碗，小碟，汤羹，竹筷，锅铲，木勺子，擀面杖，竹夹子等一应俱全。

    灶台右后面，就是全家的后门。后门外面是一个用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除了鱼池、猪圈、鸡舍之外，还有几畦园地种着各种蔬菜。

    整个厨房的除了墙壁都被烟熏黑，其它还是非常干净整洁，各种用品比较齐全，摆放有序。一家几口人吃饭，就是再加上十几个突然来客，煮饭炒菜片刻即成。炉子旁边罐子里的热水还可供洗脸、洗脚和洗澡等。

    娣姐已在大炉灶旁不断往炉堂里面添加干草，脸庞映得通红，汗水直滴。她将头发扎起来盘到后脑，脚不停手不住，柴禾刚添完了又去淘米烧水，累得气喘吁吁。胳膊上被火星和开水烫出了一些小红疱（仙水烧开了以后也会烫伤人的）。想要友谅来帮点小忙，哪里见到个人影呢？ 

    实然之间来了那么多的人， 一窝又一窝的饭，供不应求。储备全家能吃半年多的粮食，已用去大半。已经很晚了，还有很多人没有吃上饭。俗话说，日有三餐不饿，一整天水米没有沾牙，哪里有不饿的呢。

    成唐氏和两个佣人上前去帮贺郑氏、张嫂、王妈等淘米添柴扇风，忙得不可开交。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成嫂子——胡唐的妈，你的表哥，县衙里的谭捕头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