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森，我牙疼

                                  一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一遍。”男孩噗嗤一笑，揉揉女孩的头发，“吵得我嘴巴疼，要你亲我一口。”

何森面色柔和的看着旁边吵架的小情侣，眼神微闪，抱着刚买的西瓜往家的方向走去。何森是A大教师队伍中少有的博士生，长相白皙干净，身材修长挺拔，弹得一手好吉他。何森待人温柔，但难追指数五颗星这件事，是全A大学生都知道的事情，却从不缺乏追求者。

晚间有风，街道上有三三两两散步的老夫妻。太阳西斜，橙黄色的夕阳拖得何森的影子很长，小区门口，归家的脚步停住。张绡榈......多久没见过她了呢？仍记得大二时候的她，在A大的告白墙上直白的宣告：今天在公交车上遇到一个超级笑容超级温暖的男生，在A大下车，我对那个男生一见钟情，望广大校友能告诉我男生的联系方式，下附偷拍照片。

自此以后，何森总能见到张绡榈在自己跟前嘚啵嘚啵的说个不停，“张绡榈，你再不消停，我就俯身亲你”原想是要吓她，结果却被她四脚八爪的抱了个满怀。

“大森老师，好久不见啊。”张绡榈一身白色上衣，嬉笑的模样恍若太阳。她离开他已经两年零两个月了。

何森有些愣住，不语，只是点点头。

“大森老师不请我喝杯水么？”何森深深的看了一眼张绡榈，抬步走进小区，张绡榈脚步欢快的跟在后面。

                                  二

何森的房子简洁干净，采光极好。何森把切好的西瓜放在桌上，对席地而坐的张绡榈说道：“先喝水？还是吃西瓜？”“水就不喝了。在你这里，估计西瓜才对我的胃口。”张绡榈知道何森不喜欢花花绿绿的饮料，他只喜欢温温润润的白开水，一如他的生活，不喜波澜。

何森眼神深沉，不作反驳。“研究生毕业答辩准备好了么？”何森靠坐在沙发边上，闭着眼睛，似有些疲惫的问。张绡榈吃西瓜的动作有一些停顿，没回答问题，反而说道：“想看你弹吉他的样子了，还是那首等你下课怎么样？”自从张绡榈到X大读研究生后，何森就没弹过吉他。

何森的眼睫毛颤动了，沉默许久，“好。”

何森的手指很好看，修长干净，指甲永远修到合适的长度，没去X大当研究生时，张绡榈一受委屈，何森总爱用手揉她的头发，满脸温和的说着，“绡榈，是个很棒的姑娘。”

夕阳躲过帘布的遮挡，静悄悄的覆盖在两人的脸上。吉他声一响起，伴随着低沉磁性的男声，“学校旁的广场，我在这等钟声响，等你下课一起走好吗.....我唱告白气球，终于你回了头。”旋律停在最后一个音符上。房间有些静默。张绡榈西瓜不吃了，低着头，声音有些委屈，“大森，你这个南墙我撞过了，疼得我坐在地上直掉眼泪。”这幅模样，何森想起了那会儿，她双手搭在书桌上，抬着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说，“我老喜欢你了，是那种，你吃掉最后一口海底捞，我都喜欢你的喜欢噢。”

“挺晚了，我送你回家吧。”何森收起吉他，站起身。

“等等，你先把我从你的微信黑名单里拉出来。”张绡榈急匆匆地说着。何森有些迟疑，却没拒绝。重新扫码加好友后，何森立刻收到一笔转账：520元。

“呐呐，我没有带钱包，现在，我手机里一分零钱都没有了，我就不能坐车回去了。”张绡榈一副耍赖皮的架势，抱着桌脚不肯动。何森看了看微信上的转账，又看了看抱桌脚的某人，一脸无奈。

                                    三

太阳已经不见踪影，两人走在楼梯上。张绡榈哭笑不得，想起一分钟前何森一脸正经的说着，“我的工资可以供你打的回家。”张绡榈默默地心疼了自己两秒钟，朽木不可雕也！

张绡榈比何森低一个阶梯，晚风有些微凉，扬起了张绡榈的发丝，用手拢了拢碎发，张绡榈转身站定，一米五八的身高，比上何森的一米八，张绡榈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对于研究生张绡榈喜欢何森博士这个辩题，我方辩手表示完全正确，现在有请对方辩手发言。”秋天的日落得有些早，不过六点钟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看到月亮。

“绡榈，你是学生，我是老师，我比你年长，......你.....有着大好的前程。”何森的话说的有些缓慢。

“我方辩手不接受陈时的反驳。”张绡榈有些哽咽，身为A大学生时，他就说过了一样的话。

“我有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却只有一点好，就是爱你，但我不能让你禁锢于我这方天地，我是你的老师。”何森握紧想要伸出去的手，指骨有些泛白。

张绡榈直直的盯着何森，他脸上很干净，皮肤很好，白的让人有些嫉妒，修长的腿，白衬衫穿在他上仿佛就是世上最好的时尚，还是一年前温柔的模样。张绡榈的表情慢慢变得委屈，嘟囔着从裤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摊在何森的面前，“大森，我牙疼，要抱抱。”

那是何森帮张绡榈养成的吃糖习惯。在以前，碰到张绡榈不开心时，何森总能在自己的衣服袋子里拿出一颗糖，用哄小孩的语气递给张绡榈。

张绡榈伸开的双手有些无助，何森站定了一会儿，相对无言。夜色朦胧，一切都静寂得很，一声轻叹响起，何森展开双手，弯下腰去，环住张绡榈的腰肢，把脑袋搁在张绡榈的肩膀上，温柔的在张绡榈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用温柔中带着点坏的眼神看了眼张绡榈，轻轻的含住了张绡榈的耳垂，哈着暖气在张绡榈的耳边说道：“你20，我27，在一起后，别轻易放弃我，你愿意么？”那晚的月色真美。

                                四

入夜。

张绡榈目光停在“你愿意么？”那句话上，轻轻合上日记本，一脸激动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大森，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何森停下打字的手，温柔的挑起眉，看着一脸鬼心思的某人。“我们对视一分钟，看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张绡榈双手合十，鼓着嘴。

“好啊。”

暖暖的灯光下，气氛美好得有些过分，张绡榈看着何森温润似水的眼眸，十秒没过，何森一把拉过张绡榈，准确无误的吻上她的嘴唇，口中是一股甜甜的味道，那是她刚刚边看日记本边吃草莓冰淇淋的味道。何森用舌头描摹着张绡榈的嘴唇，温柔耐心，轻轻的撬开齿贝，侵略着她口中的每一寸领域，张绡榈退躲不得。这种感觉像极了两年前他们决定不顾世俗枷锁在一起的那天晚上。

......

“爱你是我非做不可的事情。”

“十只菜肉云吞，吊一点高汤来煮，加上虾皮紫菜香芹碎，鲜是鲜的来，我会对你挑一挑眉毛，你会让我说好吃。”何森未关的笔记本上，闪着光芒，两句话加粗显示在屏幕里，那是何森遇见张绡榈时，记在笔记本上的备忘录，也是他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