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郎中求雨灵验后,开始变得风调雨顺,庄稼的长势非常喜人,杨郎中在村上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要,就像李宝才的二爷一样,但凡谁家有大点的事情,都要请他指点指点。再加上,他又懂医术,在人们的眼里就是个“活神仙”。
然而,让李家窑的人们没有想到的是,杨郎中后来竟然不相信中医了,认为所有的病魔都可以通过向神祈求的方式来解决。在他的影响下,李家窑的人们越来越相信迷信,无论是头疼脑热,跌打损伤,还是其它任何病症,习惯于算卦、烧纸钱等等。
李宝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作为杨郎中的徒弟,他曾经给师父提过一些建议,让他不要光顾着信神,但收效甚微。杨郎中觉得李宝才不相信他的“神力”,就不再把他当徒弟看待。对此,李宝才感到非常遗憾,就因为在迷信和科学的问题上,让师徒两人分道扬镳,形同陌路。尽管这样,他还是坚持用医学的手段来解决村民们的疾病。
就在村民们对杨郎中狂热地追捧的时候,结巴栓子突然上吐下泻,高烧不退,他的父亲李苍山专门请杨郎中到家里去做法事。杨郎中依然信心满满,就像救星下凡一样,来到栓子家里。他看了躺在炕上的栓子一眼,信口开河地说,正北方向有个野鬼在找麻烦,让李苍山准备三张黄纸、三根香、三个馍、三碗水,出门后往正北方向走三十步,把三根香点着插在土里,烧完三张黄纸后,把三个馍揉成碎末分别放进三碗水中,分别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泼出去。
李苍山一点不差地照着杨郎中的吩咐做了,回到家里,看着栓子居然坐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落了下来,他以为是“神力”起作用了,赶紧爬在地上对着杨郎中磕头。杨郎中中也煞有介事地许下承诺,子时一过,栓子的病情就会好转。
李苍山怀着虔诚的心,将杨郎中送出了家。当他回到屋子里时,栓子又躺在了炕上,脸被烧的红彤彤的,嘴皮酱紫,不停地呻吟着。李苍山安慰道:“栓子,你的病过了子时就会好转,再坚持坚持吧!”
栓子无精打采地眼神看了看李苍山,有气无力地说:“大!我会坚持住的。”
李苍山就挨着栓子躺在炕上,不停地用毛巾给他热敷。子时已过,栓子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到了后半夜,他突然一阵猛烈地咳嗽,紧接着又是大口大口的呕吐,带血的呕吐物染红了炕上铺的一条破布单子,吓得李苍山哇哇叫喊。
昏暗的油灯下,李苍山紧锁眉头,像发了呆一样静静地盯着栓子,只见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尽管这样,李苍山还是坚信杨郎中,有神保佑栓子一定会好起来。
栓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停顿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李苍山不懂中医,但他试着摸栓子手腕的脉搏,几乎感觉不到跳动。此时,他彻底懵了,不知道该不该再等待下去。
窗户上已经透过微微的亮光,不到一个小时天就亮了。李苍山急的团团转,想去找杨郎中,又怕影响他睡觉,只好在地上来回的走动。
终于,等到了天亮,李苍山一路小跑来到了杨郎中家。杨郎中家的大门紧闭,院子里的狗汪汪汪地吠叫,但就是不见有人出来。
李苍山隔墙喊到:“郎中,郎中,家里有急事!”
杨郎中的媳妇郑玉莲听到院子外有人喊,推了推还在沉睡的他,说道:“这么早,谁在外面喊,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杨郎中迷迷糊糊地说:“不管他,还没有睡醒呢!”说完,把被子蒙在头上继续睡。
院子里的狗叫得越来越凶,郑玉莲只好爬起来,推开门呵了一声,狗不再叫了。李苍山听到有人出来,又喊道:“郎中,郎中,家里有急事!”
郑玉莲问道:“你是谁?有什么急事?”
“我是村东头的李苍山,栓子快不行了,赶紧让郎中看看啊!”
郑玉莲没有再说话,转身进到屋子里,一把拉掉杨郎中身上的被子,说道:“快起来,栓子不行了。”
杨郎中瞪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是听错了一样,问道:“栓子怎么不行了?”
“我怎么知道?李苍山就在门外等着呢!”
杨郎中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就往外走。李苍山看到杨郎中,就像见了救星一样,简单说了一下栓子的情况,跟杨郎中一路小跑到家。
杨郎中看着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栓子,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让李苍山找了三张黄纸,在栓子的身上用黄纸擦拭了一会,又让李苍山送到门外烧了。
李苍山问道:“郎中,栓子的病会好转吗?”
“会好的,放心吧!神力无边,只待时间!”
李苍山看着栓子,对杨郎中的话将信将疑,想把栓子喊醒,但怎么喊都没有动静。情急之下,他大声向杨郎中吼叫:“郎中,人都完了,还要等什么?”
杨郎中依然相信神会保佑栓子的,但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李苍山赶紧把邻里请来帮忙。栓子死掉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李家窑,村民们都觉得很不正常,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后来,听说杨郎中不信中医,信神的力量,给栓子治病,不但没有治好病,还把人给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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