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惊醒,六点四十多分。头昏昏沉沉的,感觉奶奶来过一样。梦里情景变得越发的模糊,只记得我在一间把用塑料糊起小窗户的土垲屋里等奶奶,黄昏时分,她便蹒跚而归,风尘仆仆。太过匆忙,我还没问她去哪里了,就连梦里也如此,始终来不及不知道她究竟去哪里了?
亲朋好友愣了半天,我打开数据流量,未读消息大多是亲朋好友的未接视频,我反倒不知该从哪一个起该如何回复了。我不知道对方要跟我讲什么,或者我不知道我会有怎样的情绪,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的确很狼狈地没有说一句话就泣不成声。我该如何是好,总要自己安排一种方式自己化解忧心,自己治愈自己。
Maic是北京交通大学土木工程系的留学生,很早很早就约定我当他的中文老师,他当我的英语老师。他总是谦虚地说他的母语是法语,英文不太好啦,但是会尽心尽力帮助我的。为此我老拿这茬子事调侃我自己,咋就不会显得那么谦虚一丁点呢?但是的确很抱歉,因为自己的事情未能尽到一个中文老师的责任。而今,我可能要离开北京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等我自己足够的风轻云淡时我定补上落下的每一堂课。真心希望,你能看懂我打出来的每一个汉字,都是有生命的个体。
在小姑家的您其实我很坚强的,也很通情达理的,我理解即将要发生的事,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但就是奇怪,我越是这样装的像极了大人,心里便越发空落落的。我突然觉着我就是绊着奶奶的脚腕长大的野丫头,从头到尾,那个放不下的人始终是我。我不该祈祷让她等我,就为了达到我见她最后一面便此生不悔的目的吗?
放下有多难,有多不舍,我思量了多少时日便纠结了多少时日。人生路上什么是牵绊,什么才是牵挂,直到失去时才显得一清二楚。站在分水岭面对抉择的那一个人,总是要先开口对着某一个人说抱歉。说实话,这是我的两个方向,身前和身后,左边和右边,我总要迈出第一步,然后对没有选择的那个方向深沉的说句抱歉。或许因为我未曾赶到而觉抱歉,或许因为我离开不再相伴而道抱歉。这始终是一个人的战役,我开始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不管选择奔向哪里,为此受伤的第一个人永远是自己。
在大姑家的您以前从不这样,有时候冷静的出奇,有时候眼泪大把大把掉下来。原来爱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失去时撕心裂肺。无力的爱一个人待失去时悔恨袭遍全身,彻头彻尾的悔恨没有拼尽全力将更好的给这个人。
我眼里的世界还算正常,我想好了怎么去生活,怎么去选择怎么去放下怎么去忘记,然后再怎么去开始。
我对Y说:你知道吗,现在的我感觉以往我就是和一帮孩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底下乘凉或避雨或嬉戏,突然那棵大树倒了,阳光刺眼或狂风戏谑或倾盆大雨,我才发现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然后东张西望,然后泪流满面,然后惊恐不已。
如果等待是一种煎熬与折磨,您走吧,别回头,我不会追,不会让您留恋尘世如此痛苦不堪。您别硬撑,我不怪您,从来都没有爱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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