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棵桑树

1

厂区里长了一棵桑树，开始一点点大，但我识得它的，我说是桑树，因为桑树的叶子与一般的叶子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我说不出所以然，但蚕会告诉你，蚕只吃桑叶，你给它吃别的叶子，它闻都不闻，即使饿死也不吃其他的叶子。这么说，蚕小，脾气也好大呐！

2

来修树的花农问我，这一棵桑树要不要剪掉？我说，就留着它吧。

我问，这桑树没人种，不知道哪里来的？

花农说，很可能是小鸟带过来的。

我相信他说的话，不然这一棵桑树就是一个谜。

3

想起小时候。早些年我写过一首散文诗《我是你的伞》：

童年好好玩，你喊我采摘红桑葚吃，于是我们走向一片桑葚林。一个红红的桑葚，高挂在枝头。咦，你的小脸蛋真像桑葚，也是红红的。

采桑葚。然后，我们坐下。只是你坐你的一棵，我坐我的一棵。你说桑葚真好吃，你只顾自己吃，把我扔在一边。我故意嚷起来：虫子。你把嘴里的桑葚吐了一地，你扬起小拳头，原来是骗人！

忽然，天下起了倾盆大雨。你急得哭了，我毫不犹豫地脱下一件汗衫，罩在你的头上。那天，我是你的一把伞。

今又落雨，只是红桑葚丢失了，清纯的你也丢失了，我的心里在下雨。可惜不是桑葚雨。不知道那些日子是谁在为你撑伞？

这小诗描绘的是一段初恋，那小男孩会是我吗？你们猜。

4

小时候我养了很多的蚕，所以桑叶是一个问题。在村庄后面河边有一棵老桑树，我就撑一只小船去采桑叶，如果小船不在，我就下到河里。

那一棵桑树是一户人家的，他们允许我采桑叶，只是他们关照我，只能一片一片采摘桑叶，不能折树枝。

我们村庄对岸就是一片桑树林。

那看桑树林的老头很凶的，他在草棚门口摆了一把长长的鱼叉，这鱼叉就是对付小偷。

我去偷他的桑叶，先要把那一把鱼叉藏起来，那这样我就不怕那老头了，即使被他发现也不要紧，他一时找不到鱼叉，我就可以逃之夭夭。

有一天真被他发现了，好在我动作敏捷，我一下子跳到河里……

5

晴谷小时候也喜欢养蚕，可是村庄里找不到一棵桑树了。好在那时候，我经常坐卡车去无锡送货，途经梅树看见河边有几棵野生桑树的，这真是天降惊喜啊。

虽说那桑叶老些，但总是蚕爱吃的。那时候，一棵桑树，就是我眼里最喜欢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