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7开始于一部电影,那时候我刚进入写文的圈子,没拿过一毛钱稿费,文章进了一次今日看点,激动得买了两瓶啤酒和四包辣条回宿舍看张猛导演的《钢的琴》。
我吹着瓶子嚼着辣条,没想过这是什么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结束,我那时候只担心明天我的菊花是否安好。
当陈桂林在钢厂造的那架钢琴发出声响,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去考研,和我女朋友分手。
没错,这一年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是一个这么没出息,进一次首页就能兴奋得喝啤酒的小作者;没错,这一年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是这么一个不负责任,说分手就分手的渣男。
然后我大义凛然地去说分手,鼻涕和眼泪都冻得糊在脸上。
无论如何,这一年就这样在兴奋中夹杂着作死开始了,我手足无措。在填表写年份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写2016年,我总觉得时间不应该过得这么快。
我是97年一月份的,在这一年开始的时候我甚至忘记了我的生日。有一天我去理发店剪头发,理发师剪着剪着就问我:“前面这点头发怎么剪?”
我随口说:“右边长一点吧。”
他拿梳子梳了好几遍,最后叹了口气:“你右边那块头发太少了,不太好剪。”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个泡沫在我的脑海里炸开:我当年可是经历过非主流厚长刘海发型、杀马特花式染烫,走在时代前列腺上的男人,如今却沦落到剪个发型右边的头发不够的地步。
我抬头一看电子日历,我忽然间释然了,2017了,我也是2开头,奔3的人了。
20岁了,十几岁的时候每过一年都可以说自己长大了,但是现在20了,这一年过去的时候,再也不能用‘长大’这个词了。这一年,是我最后一次认真地长大。
可是这样的明悟并没有持续多久,几个星期后我又陷入了考研与找工作的纠结当中。早上依旧睡到自然醒也不起,事情不拖到最后一天永远也不做。
但是有一件事我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坚持了下来,那就是写文章。
我一直相信不是我写得有多好,而是我够蠢。与我同一批来简书的人有很多,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一个星期后就离开了三分之一,一个月后又离开了二分之一,三个月后当初来的人还在写的已经寥寥无几。
而到现在还在坚持的,大多都签了平台,有了一定的成绩。这年头,大家都在谈天赋,但是说真的,在这个着急的时代,最先拼的一定是耐心,还轮不到天赋。
前半年,我渐渐地开始有了约稿,获得了一些机会,认识了一些出版行业的人,总算能靠写字挣点零花钱。
在暑假,我也没有再去打暑假工,背着包和老朋友走了好多城市。与想象当中的旅行相去甚远,天气热得让人窒息,到最后我父母叫我多走几个城市,我和朋友在电话里连连拒绝:“不了不了,下次再去吧,我只想回家。”
离开了家和学校,走一步就是钱,大部分的钱都花在最基础的“吃、住”上面,那时候我才发现学校是多么美好的地方,有800一年的宿舍,有8块钱吃到撑的食堂。
2017年的二分之一,就这么过去了。当嘶吼了一个夏天的蝉无奈地坠落,我又回到了学校,就是这另外的二分之一,它发生了很多,它让我惊讶。
当我回到学校,凉子姐和瑞哥都在准备出书的事,这让我有些紧张,尽管我不断在用“你还年轻”这个并不充足的理由安慰自己。最后很庆幸,我也签了出版合约,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我没有因为签个合同就变成全身金光闪闪的大牛逼货。
我们很多时候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做到了某一件事就会有巨大的变化,就像肥胖又丑陋的毛毛虫瞬间变成机敏又美丽的蝴蝶那样。但是我们不是毛毛虫,我们是人,不管贴在我们身上的标签怎么变,都是一样的,对作者来说,永远是靠笔杆子说话。
下半年开始不久,我就加入了果麦的一个外围工作室。果麦对于我来说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果麦签的那些作者:韩寒、易中天、冯唐……
加入这个工作室我确实兴奋了一阵,我学到了很多,最重要的是通过工作收到了很多果麦的图书。
当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12月开始的时候,我总想着趁这个17年的尾巴做一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我和二爷的茶点故事一起策划了《三千扯淡》这个语音栏目。
我知道这个名字很奇葩,我也知道在一个写作平台做一个“扯淡”的语音直播有多么“扯淡”。但是我还是去做了,没有什么原因,我就是想做,我觉得它值得做。
就在前几天,我收到一个文化届前辈的邀请,前往北京做新媒体内容。在一个知名的顶部号新开一个部门,我负责内容的版块。我在做准备,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就在今天,我又看了一遍《钢的琴》,在结尾钢琴声响起的时候,女朋友发来了信息,说她决定好了元旦去哪里玩,她准备买票了。
我回复:“好,我准备付钱了。”
2017年,我很认真地长大了。总的来说,这个结尾很圆满,下一个开头,应该也不会太糟糕。
写到这里,我忽然很庆幸有“年”这个设定,它圈养着时间,虽然时间一直都在流逝,但是“年”会血淋淋地割裂给你看:“你生命的一大块,我切去了。”
这个时代已经很难遇到这样诚实且良心的“结束机制”,不知不觉中我们生活中已经被太多“无限”包围。
刷微博,它会一直给我刷新;看新闻,有无数的新闻给我推送;看视频,网络有无数的视频。
当一年结束,我们惊叹:“该死,一年怎么就这样过了。”
这句话我们大部分人可以重复七十次以上。很多人会觉得这句话很恐怖,其实不然。更恐怖的是,没有“年”,一年不知不觉过去了,它没有给你提醒,它自动续上了。
那时候我们能慨叹的可能只有:“该死,一辈子怎么就这样过了。”
每一年新开始的时候我都这样,带着放不下的眷恋,又暗自庆幸能重新开始。其实我们自己比谁都明白,一切都是和以前一样的,三天的假期不能改变什么,我们依旧穿着去年那件起毛的外套;还是踩着那双有点脱胶却总忘记买502的鞋;一样吃着那个味道不怎么样却足够便宜的小摊。
但是我需要这样一个节点,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可以放下身上的包袱。这让我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就像是点下电脑桌面上那个“清理”的按钮,我们都知道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我们都会去点一下。
2017年就要结束了,像甜筒的最后一口,握在手里不舍得再轻轻舔一下,我们是那么想把它留下,但是它一直在融化。过去的一年,不管我们经历了什么,或许我们没有能够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天下无敌,但是我们这一年都见证了自己的勇敢无畏。
无所谓,我们有资格向2017道别,因为我们都知道告别了它,明天会更好。
本期三千扯淡——
《2017 最后一次认真地长大》
我将会分享这一年的总结,关于如何分配时间如何克服拖延症。我也会探讨,一个人长远的计划对自己的生活是否有意义。
如果有兴趣,12月29日晚20:00欢迎来听我扯淡,告别2017。
报名方式:
微信关注公众号“茶点故事”后台回复“三千扯淡”获取报名链接。
END
我是专三千
一个粗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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