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回府后,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和兄弟儿子们说了。
几人听了无不捏一把冷汗。
“哼!”慕容宝气冲冲地道,“这个阿麟,还嫌害我们不够,居然又做出这样的事来。”
“阿麟年轻不懂事,易受奸人挑拨利用。”慕容德道。
慕容垂沉吟道:“我也是这么认为。阿麟平时胆小,必定是九王叔以高官厚爵诱惑于他,他才敢怎么做。所以我请求陛下派人去邺城求证此事,若是求证得实,我们方能有一线生机。”
几人听了都暗自点头。
“不过真是奇怪……”慕容垂一副思索的表情,自言自语道。
“爹,怎么了?”慕容令问。
慕容垂捋捋颔下短须:“今日朝堂之上,丞相王猛居然也在帮我们说话。这实在让人费解。”
“爹,我看丞相似乎对我们并无恶意,只是那个权翼处处和我们作对。爹您是不是多虑了?”
“是啊,爹。”慕容宝也道,“我们在大秦人生地不熟,频频遭到他人构陷,丞相每次都出面替我们说话。若他真是一片好意,我们要是因误解而开罪了他,以后在大秦可就真危险了。”
慕容垂摇摇头道:“我岂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我素知此人深谋远虑,绝非那么简单,为身家计,才不得不防啊!”
接着他摆了摆手,“行啦,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安心等消息吧!”
几人正要离开时,慕容垂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孙女儿,便朝着慕容宝道:“对了,雪儿近来怎么样,都还习惯吧?”
“爹终于问起她了。”慕容宝笑道,“她今天早上还抱怨说爷爷好久没去看她了呢。”
慕容垂也笑了笑,“哎,最近初来乍到,事务繁多,把她冷落了。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看她。她在哪儿呢?”
“在房间里绣荷包呢。刚学会了绣荷包,就整天的手不离针。哈哈!”
慕容宝说着笑了起来。几人听后也都跟着笑了。
慕容垂穿过几间厢房,来到小孙女儿的房间。
刚踏进房门就听见雪儿哼着的清新悠扬的小曲儿,煞是动听。
慕容垂欣赏般地边轻轻掀开垂帘边走到她身后,只见雪儿正专心致志地一针一线绣着手里紫黑色小小荷包上的动物图案,看上去像是一只翱翔的雄鹰。
“绣这东西做什么?”慕容垂大惑不解,心里嘀咕道。
但他没有立刻打扰孙女儿,而是静静地观察了她一阵子之后,才呵呵笑道:“看来我们家小闺女长大了,都会自己绣荷包了呢。哈哈哈!”
雪儿听见爷爷的声音,别提有多兴奋了,急忙放下针线,回头扑进爷爷怀里,喜悦地不停喊着:“爷爷爷爷,您什么时候来的呀?”
慕容垂搂着孙女儿,喜盈盈地道:“爷爷进来好一会儿了,见你正认真着呢,就没有打扰你。唔,不错不错,我的孙女儿可真是心灵手巧啊!”
说着他拿过雪儿绣了一半的荷包,细心翻看了一回,连连赞叹。
“只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不绣点花花草草之类的,绣一只鹰做什么?”
雪儿不答话,只管笑着搓弄自己的手指。小脸却已经微微泛红了。
“哦,爷爷明白了。”慕容垂看懂了孙女儿的心思,笑道,“你该不是,为拓跋开绣的吧?”
雪儿还是不说话,只管笑,小手却搓得越来越勤了。
她当然是为拓跋开绣的。上次见面的时候,她们曾互相讨论过各自喜欢的动物。雪儿喜欢大白鹅。而拓跋开喜欢的是雄鹰。
“哈哈哈!我就说怎么绣得那么专心致志的,原来是为开儿绣的。”慕容垂由喜转忧,“只不过,不知道开儿现在过得怎么样?”
“爷爷,您有没有他的消息啊?”雪儿有些急切又有些紧张。
“没有。”慕容垂摇摇头,“爷爷只知道拓跋部已经开拔到南方的繁畤城了,开儿应该也在那里吧?”
“繁畤城离这里远吗?”
“远,非常远!”
“啊?”雪儿难掩脸上难过之情,“爷爷,我想给拓跋开写信,行吗?”
“不行!”慕容垂再次摇头,温和地向孙女儿解释道,“雪儿,如今我们身在大秦,不能再像在中山城那么自由了。”
他为小孙女儿理了理额边的碎发。“放心吧,雪儿,你和开儿一定会再见面的。我相信开儿,他肯定也一直惦记着你呢。”
“嗯。”雪儿望着爷爷慈爱的眼神。她相信爷爷的话,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偎进爷爷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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