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传》作者:万题方(行之)

作者: e0aba8309602 | 来源:发表于2017-06-24 08:12 被阅读197次
《聂小倩传》作者:万题方(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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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

对月形单望相护,

只羡鸳鸯不羡仙 。

小倩原是王母身边掌灯侍女,因与二郎神相恋而被罚受十世情劫,前世的记忆逐渐模糊。

第九世时,小倩枉死,死后因有执念,不肯过奈何桥,在世间游荡。王母得知此事,頗有感触,心下不忍,招回小倩,告知小倩,二郎神已被天庭贬下凡间,转世为人,这也将是你第十世情却,能否渡过第十劫全凭你个人造化……

小倩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人定胜天,抱着满怀希望这才轮回转世……

第一章

剑光闪动,一柄长剑倏地刺出,刺向在中年汉子右肩,使剑青年不等招式用老,腕翻剑斜,剑锋已斜削向那中年汉子左颈。

那中年汉子挥剑挡格,铮的一声轻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响,火花四溅,震声未绝,双双剑光霍霍,已拆了三招,中年汉子长剑猛地挥起,直砍青年面门。

那青年侧身右避,左手剑诀一引,长剑疾刺向那中年汉子大腿。

两人剑法迅捷,勇猛,全力相搏。

断情殿东坐着二人。

上首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铁青着脸,嘴唇紧闭。

下首是个五十余岁的老道士,右手捻着长须,神情甚是得意,面露享受之色。

两人身后各站着二十余名男女弟子。西边一排椅子上坐着十余位宾客。

东西双方的目光都集注于场中二人的比斗。

但见那青年与中年汉子已拆到八十余招,剑招越来越紧,兀自未分胜负。突然中年汉子又是一剑挥出,用力猛了,扑了个空,身子微微一幌,似欲摔跌。

西边宾客中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俊美的少年,忍不住“嗤”的一声轻笑。

他随即知道失态,忙伸手按住了口。

便在这时,场中青年呼地一脚踢出,踢向那中年汉子后心,那中年汉子向右跨出一步避开,手中长剑蓦地一转,喝声:“着!”那青年左腿已然中剑,腿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下一撑,站直身子待欲再斗,那中年汉子早已还剑入鞘,笑道:“褚师弟,承让、承让,伤得不厉害么?”

那青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道:“多谢龚师姐剑下留情。”

那长须老道满脸得意之色,微微一笑,说道:“东院已胜了三场,看来这‘潇湘阁’又要让东院再住五年了。辛师妹,咱们还须比下去么?”

坐在他上首的那中年道姑强忍怒气,说道:“左师兄果然调教得好徒儿。但不知左师兄对‘潇湘烟雨’的钻研,这五年来可已大有心得么?”

长须老道向她瞪了一眼,正色道:“师妹怎地忘了本派的规矩?”

那道姑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下去了。

这老道姓左,名叫冷,是“潇湘阁”东院的掌门。那道姑姓辛,道号双,是“潇湘阁”西院掌门。

“潇湘阁”推崇老庄之学,驭法承老君之脉,信练内丹之说,“内练成丹,外用成法。”主张“抚养性命守虚无,恬淡无为何思虑,”追求恬淡无为的修炼方式,存思储神,洞观自然,通灵达神,养神炼气,乘云飞仙。能收妖魔鬼怪于千里之外。又以降妖除魔,行侠杖义为已任。

“潇潇阁”原分东、北、西三院,北院近数十年来已趋式微,东西二院却均人才鼎盛。

“潇湘阁”于五代后唐年间在五行山创派。

五行山于王莽篡政时降落凡间,后大唐西征定国,改名两界山。

掌门人居住五行山潇湘阁。

自于大宋仁过年间分为三宗院之后,每隔五年,三院门下弟子便在潇湘阁中比武斗剑,获胜的一院得在潇湘阁居住五年,至第六年上重行比试。

五场斗剑,赢得三场者为胜。

这五年之中,败者固然极力钻研,以图在下届剑会中洗雪前耻,胜者也是丝毫不敢松懈。北院于四十年前获胜而入住潇湘阁,五年后败阵出阁,掌门人一怒而率领门人迁往山西,此后即不再参预比剑,与东西两院也不通音讯。

三十五年来,东西二院互有胜负。东院胜过四次,西院胜过两次。

那龚姓中年汉子与褚姓青年相斗,已是本次比剑中的第四场,姓龚的汉子既胜,东院四赛三胜,第五场便不用比了。

西首锦凳上所坐的则是别派人士,其中有的是东西二院掌门人共同出面邀请的公证人,其余则是前来观礼的嘉宾。

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知名之士。只坐在最下首的那个白衣公子却是个无名之辈,偏是他在龚姓汉子伴作失足时嗤的一声笑。

这聂公子跟随滇南普洱老武师马五而来。

马五是大茶商,豪富好客,颇有孟尝之风,江湖上落魄的武师前去投奔,他必真诚相待,因此人缘甚佳,武功却是平平出奇。

左冷听马五引见之时说这年轻公子姓聂,左冷当时听了也不以为意,心想分多半是马五的弟子,这马老儿自身的功夫稀松平常,调教出来的弟子还高得到那里去,是以连“久仰”两字也懒得说,只拱了拱手,径直便肃入宾座。

不料这年轻公子却不知天高地厚,竟当左冷的得意弟子佯出虚招诱敌之时,失笑讥讽。

左冷笑道:“辛师妹今年派出的四名弟子,剑术上的造诣确实可观,尤其这第四场我们赢得更是侥幸。褚师侄年纪轻轻,居然练到了这般地步,前途当真不可限量啊,五年之后,只怕咱们东西院得换换位子了,呵呵,呵呵!”

说着大笑不已,极是痛快,突然眼光一转,瞧向那姓聂的公子,说道:“我那劣徒适才以虚招‘猛扑’获胜,这位聂公子似乎不以为然。便请聂公下场指点小徒一二如何?马五哥威震滇南,强将手下无弱兵,聂公子的手段定是挺高的。”

马五脸上微微一红,忙解释道:“这位聂公子不是我的弟子。你老哥哥这几手三脚猫的把式,怎配做人家师父?左贤弟可别当面取笑。这位聂公子来到普洱舍下,听说我正要到五行山来,便跟着同来,说道五行山山水清幽,要来赏玩风景。”

左冷心想:“他若是你弟子,碍着你的面子,我也不能做得太绝了,既是寻常宾客,那可不能客气了。有人竟敢在五行山中讥笑‘潇湘阁’东院的武功,若不教他闹个灰头土脸下的山,姓左的颜面何存?”

当下冷笑一声,说道:“请教聂公子大名如何称呼,是那一位高人的门下?”

那姓聂的公子微笑道:“小生名小倩,从来没学过什么武艺。我看到别人摔交,不论他真摔还是假摔,忍不住总是要笑的。”

左冷听他言语中全无恭敬之意,取的名也不男不女,似乎还有故意隐瞒之意,不禁心中有气,道:“那有什么好笑?”

聂小倩轻摇手中折扇,轻描淡写的道:“一个人站着坐着,没什么好笑,躺在床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地下,哈哈,那就可笑了。除非他是个三岁娃娃,那又另作别论。”

左冷听他说话越来越狂妄,不禁气填胸臆,怒火中烧,向马五道:“马五哥,这位聂公子是你的好友么?”

马五和聂小倩也是初交,完全不知对方底细,他生性随和,聂小倩要同来五行山,他不便拒却,便带着来了,此时听左冷的口气甚是着恼,势必出手便极厉害,大好一个青年,何必让他吃个大亏?便道:“聂公子和我虽无深交,咱们总是结伴来的。我瞧聂公子斯斯文文的,未必会什么武功,适才这一笑定是出于无意。这样吧,老哥哥肚子也饿了,左贤弟赶快整治酒席,咱们敬你三杯。今日大好日子,左贤弟何必跟年轻晚辈计较?”

左冷道:“聂公子既然不是马五哥的好朋友,那么兄弟如有得罪,也不算是扫了马五哥的金面子。一平,刚才人家笑你呢,你下场请教请教吧。”

那中年汉子龚一平巴不得师父有这句话,刚才的一切早已看在眼里,当下抽出长剑,往场中一站,倒转剑柄,拱手向聂小倩道:“聂公子,请!”

聂小倩道:“很好,你练罢,我瞧着。”仍是坐在椅中,并不起身。

龚一平登时老脸紫胀,怒道:“你……你说什么?”

聂小倩道:“你手里拿了一把剑这么东晃来西晃去,想是要练剑,那么你就练罢。我向来不爱瞧人家动刀使剑,可是既来之,则安之,那也不防瞧着。”

龚一平大声喝道:“我师父叫你这小子也下场来,咱们比划比划,你听不懂吗。”

聂小倩轻挥折扇,摇了摇头,说道:“你师父是你的师父,你师父可不是我的师父。你师父差得动你,你师父可差不动我。你师父叫你跟人家比剑,你已经跟人家比过了。你师父叫我跟你比剑,我一来不会,二来怕输,三来怕痛,四来怕死,五来不懂,因此是不比的。我说不比,就是不比。”

他这番说什么“你师父”“我师父”的,说得犹如拗口令一般,语调轻缓,吐字清晰,练武厅中许多人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潇湘阁”西院辛双师太门下男女各占其半,好几名女弟子格格娇笑。练武厅上庄严肃穆的气象,霎时间一扫无遗。

龚一平急步过来,伸剑指向聂小倩胸口,喝道:“你到底是真的不会,还是装傻?”

聂小倩见剑尖离胸不过数寸,只须轻轻一送,便刺入了心脏,脸上却丝毫不露惊慌之色,说道:“我自然是真的不会,以您的智商我装傻能骗过您吗?”

龚一平道:“你到五行山潇湘阁中来撒野,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是何人门下?受谁的指使?若不直说,莫怪本大爷剑下无情。”

说完剑又往聂小倩心脏处伸进。

聂小倩道:“你这位大爷怎地如此狠霸霸的?我平生最不爱瞧人打架。贵派叫潇湘阁,怎生门人都是这么爱打架,凶巴巴的,对客人一点礼貌也没有……!”

还没等聂小倩说完, 龚一平长剑回收,突然左手推出,这一推结结实实的碰在了对方软绵绵的酥胸上,柔软坚挺,原来是个女人,龚一平大吃一惊,浑身一颤,心跳猛然加速,急忙收手,低头不敢直视对方,愣在那里,刚才一举动确实过份了。

聂小倩后退,待欲闪避,对方手掌早已打过缩回,一张俊秀雪白的脸颊登时红了起来,又羞又怒,也许是出于自然反应,伸手打了出去,硬生生打了对方一记耳光,骂道:“淫贼……!”

说着双手捂在胸前,好生委屈。

大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哭笑不得。

辛双师太本来铁青的脸,见了适才这一幕,脸上也泛了丝丝冷笑,心中的气总算能得到发泄。

没好气悠悠道:“左师兄真是教导有方,德艺双修啊!”

师太的女弟子也跟着嘲笑起来。

左冷知道对方是在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挖苦自己,一时竟也无言以对,本来一副得意的神情,这时一张老脸巴不得钻到土里去,脸上陡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霜,胡子就气得飘起来了。

龚一平刚想解释道歉,但看到师傅想吃人的样子,只得低声抱手说道:“聂姑娘,在下并非有意冒犯,还请聂姑娘别往心里去。”

这一来众人都是吃了一惊,眼见聂小倩漫不在乎,戏弄对方,料想必是身负绝艺,那知龚一平随手一掌,他竟不能避开,反而还让对方占了便宜,霞了真相,原来是女扮男装,看来当真是全然不会武功。

武学高手故意装傻,玩弄敌手,那是常事,但决无不会武功之人如此胆大妄为的。 龚一平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好端端的一场比武大会就这样给搅和了。

左冷老脸正不知往哪里搁,忽然灵机一动,身形一闪,一跃而出,拦在聂小倩面前,伸手扣住她的腕脉,问道:“小丫头,你到底受何人指使,来我潇湘阁捣乱,到底有何阴谋?”

聂小倩见对方无理取闹,又惊又恼,试图想挣扎甩掉对方的手,可是对方的腕力着实太大,手臂酸痛难忍,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挣扎骂道:“臭道士,放开我啊!”

马五也很惊讶,心中不忍,说道:“原来这位聂姑娘果然不会武功,一个姑娘家家那又何必到这里来厮混?”

聂小倩忍痛,说道:“我本是来游山玩水的,谁知道他们要比剑打架了?这样你砍我杀的,有什么好看?还不如瞧人家耍猴儿戏好玩得多。”

她本来是想大声骂这道士,可是想到手臂疼痛,担心疼痛加剧,声音渐渐变小了。

这一切辛双师太早看在眼里了,左冷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发生了这一幕,他也想找个台阶下,只要把罪名推到聂小倩身上,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想到此处不禁又是哼哼几声冷笑。

左冷身旁一名女站出来弟子说道:“聂姑你既不会武功,那也罢了。怎么又说看我们比剑,还不如看耍猴儿戏?这话未免欺人太甚。我给你两条路走,要么跟我比划比划,叫你领教一下比耍猴儿也还不如的剑法;要么跟我师父磕八个响头!”

聂小倩心机一动,说道:“好,我和你比划!”

左冷心下甚是得意,随即松手,回到座位上。

聂小倩甩了甩已痛的麻木的手,这下终于得救了,随机应变,等待机会随时逃跑。

那人手中长剑出鞘,便向聂小倩面门削去,这一剑来势迅捷,眼见要刺到他面目全非,不料剑到中途,突然噹的一声转响,一道白光直打在剑身上,剑声翁翁作响,手臂酸麻,虎口震裂,拿捏不住,剑脱手飞出,直钉在木柱上。

这下变故众人正惊奇间,接着这位年青女弟子顿时面露痛苦之色,浑身冻得打颤,身体开始渐渐僵硬,身上周围马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左冷喊道:“若华,怎会这样……”

于是以浑厚的内力给她化解,居然毫无作用,当下也不知如何施救。

忽听得头顶有人噗哧一笑。

众人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年轻美男子站立于梁上。

只见他紫发轻飘,轻纱薄舞,明亮的双眸眼波流转,手中羽扇轻摇,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真可谓风华绝代,无限妖美。 众人向他仰视,无不惊恐交集,听到若华冻得直打哆嗦呻吟声,随即众人又都转眼去瞧那正被冰封的若华。

聂小倩好奇地抬起了头望着他,见那青年神情自若,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问道:“是你救我的么?”

那美男子道:“那恶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聂小倩摇头道:“我不会还手呀! ”

美男子又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潇湘阁也就么点能耐了……”

说着说着又是噗哧一声轻笑,显然充满讽刺。

左冷强压心头怒火,喝道:“你是何方神圣,使得什么妖术?到这儿来干什么?”

心下暗暗纳罕,不知这青年何时飞到了梁上,竟然谁也没有知觉,虽说各人都凝神注视东西两院比剑,但总不能不知头顶上伏着一个人,这件事传将出去,“潇湘阁”的脸可丢得大了。

但见那美男子神情自若,手中羽扇摇啊摇,毫无畏惧,所谓艺高人胆大,显然是大有来头,左冷又道:“还请阁下下来说话。”

此人功法奇特,从所未见,语气忍让三分。

聂小倩忽道:“这么高,下来可不摔坏了么?你快叫人去拿架梯子来!”

此言一出,又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厅里紧张的气氛一时松缓了些。

西院门下几名男弟子均想:“这位姑娘花容月貌,却原来是个大家闺秀。这美男子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得梁去,轻功自然不弱,怎么要用梯子才爬得下来。”

美男子目无其事,继续悠闲,继续自在,根本没有把左冷当回事。

左冷颜面尽失,以一派宗师,对方让自己当着许多武林好手、门人弟子前,让自己下不了台,但也不能失了大家风范,目前暂不清楚对方底细,不敢冒然动武,来个先礼后兵,试探虚实,脸色一沉,双眉一坚,似要发作,但又随即收敛,向辛双道:“师妹,有劳你派两名弟子把他请下来。”

辛双道:“西院门弟子没有这么好的武功。”

左冷脸色一沉,待要发话,人群中又一名中年汉大踏步上前,拱手说道:“师傅,弟子愿向梁上高人赐教。”

话音似有不削之意。

左冷微微点头应了,说道:“清风小心!”

还没还没等清风长剑出鞘,美男子羽扇一挥变出一团白色毛茸茸的物事,向清风掷了过去。 清风只道是件古怪暗器,不敢伸手去接,忙向旁边避开,不料这团毛茸茸的东西竟是活的,在半空中一扭,扑在清风头上,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只灰白色的小貂儿。

这貂儿灵活已极,在清风头上、胸前、脸上、颈中,迅捷无伦的奔来奔去。

清风双手急抓,可是他出手虽快,那貂儿更比他快了十倍,他每一下抓扑都落了空。

旁人但见他双手急挥,在自己背上、胸前、脸上、颈中乱抓乱打,那貂儿却仍是游走不停。 美男子悠悠道:“你这点微薄道行先胜了我家小畜牲再说。”

聂小倩拍手笑道;“妙啊,妙啊,这貂儿好有趣。”

这只小貂身长不满一尺,通身雪白,一尘不染,白的纯洁,眼射红光,四脚爪子甚是锐利,奔跑跳跃速度之飞快,片刻之间,清风赤裸的上身已布满了一条条给貂爪抓出来的细血痕。

忽听得那美男子短哨吹了几声。

白影闪动,那貂儿扑到了清风脸上,毛松松的尾巴向他眼上扫去。

清风双手急抓,貂儿早已奔到了他颈后,清风的手指险些便插入了自己眼中。

左冷踏上两步,长剑倏地递出,这时那貂儿又已奔到清风脸上,左冷挺剑向貂儿刺去。 貂儿身子一扭,早已奔到了清风后颈,左冷的剑尖及于徒儿眼皮而止。

这一剑虽没刺到貂儿,旁观众人无不叹服,只须剑尖多递得半寸,清风这只眼睛便是毁了。辛双师太寻思:“左师兄剑术了得,非我所及,单是这招‘妙手回春’,我怎能有这等造指?”

刷刷刷刷,左冷连出四剑,剑招虽然迅捷异常,但那貂儿终究还是快一步。

那美男子说道:“老道士,你剑法很好。”

口中短哨嘘嘘两下,那貂儿往下一窜,忽地不见了,左冷一呆之际,只见龚清风双手往大腿上乱抓乱摸,原来那貂儿已从裤脚管中钻入他裤中。

聂小倩捂嘴大笑,拍手说道:“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呀,叹为观止了。”

清风手忙脚乱的除下长裤,露出两条生满黑呦呦大腿。

美男子说道:“你这恶人爱欺侮女人,叫你全身脱得清光,瞧你羞也不羞!”

又是短哨两声尖呼,那貂儿也真听话,爬上清风右腿,立时钻入了他衬裤之中。

练武厅上有不少女子,清风这条衬裤是无论如何不肯脱的,双足乱跳,双手在自己小腹、屁股上拍了一阵,大叫一声,跌跌撞撞的往外直奔。

他刚奔到厅门,忽然门外抢进一个人来,砰的一声,两人撞了个满怀。

这一出一入,势道都很奇急,清风踉跄后退,门外进来那人却仰天一交,摔倒在地。

左冷失声叫道:“樊师弟!” 清风也顾不得裤中那只貂儿兀自从右腿爬到左腿,又从左腿爬上屁股,忙抢上将那人扶起,貂儿突然爬到了他前阴的要紧所在。

他“啊”一声大叫,双手忙去抓貂,那人又即摔倒。

梁上美男子仰天大笑,说道:“整得你也够了!”羽扇一收。

貂儿从清风裤中钻了出来,化成一道白光直落到他手中。

那美男子赞道:“乖貂儿!”右手两手指夹着一顆黑色莲子递到貂儿面前。

那貂儿前脚抓住,张口便吃。

聂小倩前所未见,看得津津有味,见貂儿吃完一顆莲子,便收入袖中不见了。

清风再次扶起那人,惊叫:“樊师叔,你……你怎么啦!”

左冷抢上前去只见师弟樊华双目圆睁,满脸愤恨之色,口鼻中却没了气息。

左冷大惊,忙施展推拿,已然无法救活。

左冷知道樊华武功虽较已为逊,比清风高得多了,这么一撞,他居然没能避开,而一撞之下登时毙命,那定是进来之前已然身受重伤,忙解开他上衣查察伤势。

衣衫解开,只见他胸口赫然写着八个黑字:“无极门诛灭潇湘阁”。

众人不约而同的大声惊呼。 这八个黑字深入肌理,既非墨笔书写,也不是用尖利之物刻划而致,竟是以剧毒的药物写就,腐蚀之下,深陷肌肤。

左冷略一凝视,不禁大怒,手中长剑一振,嗡嗡作响,大声喝道:“且瞧是无极门诛灭潇湘阁,还是潇湘阁诛灭无极门。此仇不报,何以为人?”

再看樊华身子各处,并无其他伤痕,喝道:“清风,明月,外面瞧瞧去!”

清风、明月,两名大弟子各挺长剑,应声而出。

这一来厅上登时大乱,各人再不也去理会聂小倩和那梁上美男子,围住了樊华的尸身纷纷议论。

马五沉吟道:“无极门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左贤弟,不知他们是如何跟贵派结下了梁子。”

左冷心伤师弟惨亡,哽咽道:“是为了采药。去年秋天,无极门四名香主来潇洒阁求见,要到我们后山采几味药。采药本来没什么大不了,,跟我们潇湘阁虽没什么交情,却也没有梁子。但马五哥想必知道,我们这后山轻易不能让外人进入,别说无极门跟我们只是泛泛之交,便是各位好朋友,也从来没去后山游玩过。这只是祖师爷传下的规矩,我们做小辈的不敢违犯而已,其实也没什么要紧……。”

梁上那美男子将手中短哨放入腰间,从怀里摸出一把长生果来吃,忽然将一粒长生果往聂小倩头上掷去,正中她额头,笑道:“喂,你吃不吃莲长生果?上来吧!”

聂小倩道:“没梯子,我上不来呀。”

那美男子道:“这个容易!”

袍袖一佛,一股劲风卷出,聂小倩身子已然离地,轻飘飘犹如嫦娥奔月一般飞上横梁。

聂小倩道:“刚才你这只小貂儿真好玩,这么听话。”那美男子左掌一翻,白光一闪,变出小貂,左手端着。

聂小倩见貂儿皮毛润滑,白而纯洁,一双红眼精光闪闪瞧着自己,甚是可爱,问道:“我摸摸它可以吗?”

那美男子道:“你摸就好了。”

聂小倩伸手在貂背上轻轻抚摸,只觉着手轻软温暖。

突然之间,那貂儿嗤的一声,钻入了美男子袖中。聂小倩没提防,向后一缩,一个没坐稳,险些摔跌下去。

那美男子抓住她衣服,轻轻一拉,拉他靠近自己身边,笑道:“你当直一点儿也不会武功,那可就奇了。”

聂小倩吓很苍白的脸又布上了一层红晕,说道:“这又有什么奇怪呀?”

那美男子道:“你不会武功,却单身到这儿来,那是定会给这些恶人欺侮的。你来干什么?”

聂小倩沈思了一下正要相告,忽得脚步声响,清风,明月,两人头顶各顶一串铜钱,跌跌撞撞奔进大厅,双手上举扶着,似乎生怕铜钱掉下来。

这时清风已穿回了长裤,上身却仍是光着膀子。两人神色惊魂未定,惶恐之极,走到左冷跟前。清风道:“师父,无极门……好……可怕……把守山道的师兄弟让他们剁成了肉酱,说道谁也不许下山。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左冷见两弟子吓成这等模样,气得眼睛都绿了,骂道:“浑帐东西,快把金钱拿下来!”一边骂一边上前抢夺二人头上金钱,可二个不争气的徒弟怯生生任凭师打骂,但东躲西藏,就是不愿让师傅把金钱拿下来。

左冷无耐,只得由他们去了。嘿嘿冷笑,道:“金钱落地人头不保!想诛灭潇湘阁?只怕也没没这么容易。”

明月道:“他们还用箭射过来一封信封,皮上写得好生无礼。”说着将信呈上。

左冷见们封上写着:“字谕左冷”五个大字,便不接信,说道:“你拆来瞧瞧。”

明月道:“是!”拆开信封,抽出信笺。这时却忘了头顶上的金钱掉了下来洒落一地,这时想要去捡起已经晚了,万念俱灰。

那美男子在聂小倩耳边低声道:“这个恶人便要死了。”

聂小倩睁大眼睛问道:“不会是真的吧,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那美男子低声道:“信封信笺上都是毒。”

聂小倩道:“那有这么厉害?”

只听明月读道:“无极门字谕左……听者(他不敢直呼师父之名,读到“左”字时,便将下面“冷”二字略过不念):限尔等一个进辰之内,自废武功,退出五行山潇湘阁,否则潇湘阁鸡犬不留。”

西院掌门双清冷笑道:“无极门算什么东西,夸下好大的海口!”

突然间砰的一声,明月仰天便倒。

清风站在他身旁,忙叫:“师弟!”伸手欲扶。左冷抢上两步,翻掌按在他的胸口,轻力微吐,将他震出三步,喝道:“只怕有毒,别碰他身子!”

只见明月脸上肌肉不住抽搐,拿信的一只手掌霎时之间便成深黑,双足挺了几下,便已死去。

前后只过一顿饭功夫,“潇湘阁”东院连死了两名好手,众人无不骇然。

清风又是害怕又是惊恐,发疯似的兀自念叨:“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聂小倩低声道:“你也是无极门的吗?”

那美男子嗔道:“呸!我才不是,你胡说八道?”

聂小倩道:“那你怎地知道信上有毒呀?”

那美男子笑道:“这下毒的功夫粗浅得紧,一眼便瞧出来了。这些笨法儿只能害害无知之徒。”

他这几句话厅上众人都听见了,一齐抬起头来,只见她兀自看着聂小倩,根本就没有在意周围是否还有别人。

左冷向明月手中拿着的那信瞧去,不见有何异状,侧过了头再看,果见信封和信笺上隐隐有磷光闪动,心中一凛,抬头向那美男子道:“阁下尊姓大名?”

那美男子道:“我的尊姓大名,可不能跟你说,这叫做天机不可泄漏。”

在这当口还听到两句话,左冷怒火直冒,强自忍耐,才不发作,说道:“那么令尊是谁?尊师是那一位?”

那美男子笑道:“无可奉告。”

左子穆听他语声既细且糯,是云南本地人无疑,寻思:“云南武林中,有那一擅于轻功的夫妇会是她的父母?”那美男子之前功法怪异从没有见过,无法从她武功家数上推想,便道:“还请这位公子下来,一起商议对策。无极门说谁也不许下山,连你也要杀了。”

那美男子笑道:“他们不会杀我的,无极门只杀潇湘阁的人。我在路上听到了消息,因此赶来瞧瞧杀人的热闹。长胡子老道,你的剑法不错,可是不会使毒,斗不过无极门的。”

这几句正说中了“潇湘阁”的弱点,若凭真实的功夫厮拼,潇湘阁东西院,再加上八位聘请前来作公证的各派好手,无论如何不会敌不过无极门,但说到用毒,各人却一窍不通。

左冷她口吻中全是幸灾乐祸之意,似乎“潇湘阁”越死得人多,他越加看得开心,当下冷哼一声,问道:“公子在路上听到什么消息?”他一向颐指气使惯了,随便一句话,似乎都叫人非好好回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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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聂小倩传》作者:万题方(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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