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可能的一种可能
程灿灿从食堂门前的台阶上快步走到了陈落身边，一只手正握着一瓶温牛奶，另一只手轻挽起了陈落的臂弯，悄声伏向她的耳畔。
“落落，你这个时候怎么会和余目在一起？”
“这……”
“小落，你……”
正值陈落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时候，付成铭刚走上前，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余目转瞬开口打断。
“是我想让她带我熟悉一下校园的环境。”
付成铭微眯双眸定睛看向余目为陈落撑伞的手，轻吸了一口冷气，接着咬紧了牙关。
不仅是付成铭对余目略显敌意，之前对余目笑颜相对的程灿灿也微微蹙眉，对他投去了疑惑不解的目光。
陈落的性子程灿灿是最清楚不过的，经历变故之后，现在的她恨不能想要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去接触任何人，虽然她还是不太善于拒绝别人，但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对她如此冷淡的态度还能迎难而上的去接近她，就确实有些奇怪了。
“明莘高中本来也不算大，现在你熟悉够了？”
因为刚才余目骤然打断了付成铭只说了一半的话，再次开口，付成铭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不太和善。
付成铭是个很爱笑的人，尤其是在陈落面前，他也基本不会以这样充满针对意味的态度去对待别人。
可出现在陈落身边仅仅只有半天的余目，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这一点。
听到付成铭这样说，余目轻轻扯动右边的唇角，没等到他回应，见气氛有些不对的程灿灿就抢先一步开了口。
“好了好了，午休时间都快要过去了，快让落落回教室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程灿灿就轻挽着陈落的手臂并肩向教学楼走了过去，付成铭也将与余目交织的目光收了回来，跟随着走了过去。
余目站在原地，转过头望向渐行愈远的三人，顿了顿神后，将伞收起，仰头望向湛蓝色的天空，正午的阳光毫无保留的倾洒在他的面庞上，他不觉轻张开了双唇，深呼吸了一口气。
“陈落……”
轻声呓语般唤了陈落的名字后，他此时唇边的浅笑略显出了几分苦涩。
先行回到教室后，程灿灿落座转身，把手中的温牛奶放在了陈落的书桌上，转身抬手的时候，不小心将放在陈落书桌左上角的那盒牛奶碰倒在了地上，弯腰捡起后，程灿灿打量着手中的牛奶，接着又看向了刚刚落座的陈落。
“落落，我记得你好像从没买过这样子的牛奶。”
“这确实不是我买的。”
“那是付成铭给你的？”
“不是他，是余目给我的。”
听到陈落口中再次说出了余目的名字，程灿灿不禁又蹙起了眉头。
“他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又给你送牛奶，又让你带他去逛校园，落落，你真的不认识他？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过，哪里会认识他，更是从来都没见过他。”
陈落苦笑着，话音落下后，程灿灿抬起手轻抚着下颚，若有所思的转动着双眸，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陈落。
“落落，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他会不会是为了你才从宁德高中转来咱们明莘的？”
“怎么可能……”
“想想也确实是不太可能……不过虽然这个理由确实是有些荒谬，但也不是绝无可能，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他这么费尽心思的靠近你，就真的有些不太合乎常理了。”
“灿灿，或许只是我们想太多了。”
“但愿如此吧，不过你还是要……”
程灿灿话还没说完，余目就迈步走进了教室，见到余目回来，程灿灿倏然合上了嘴巴，抿了抿嘴，抬手故作自然的轻遮着面颊，接着张开双唇，无声的做着“离他远一些”的口型，接着就转过了身。
余目迈着轻步，无声坐回陈落身边，继续抄写着课程表，待到抄完将语文书还给陈落之后，和她说了声“谢谢”，自此直到下午上课铃声响起，也一直没有再和陈落说些什么。
课程交替，黑板被逐渐写满，又被转瞬擦净，粉笔灰布满了讲台，阳光倾洒的方向在不易察觉的慢慢转移，不知不觉中一下午的课程就在转眼之间结束。
六点钟整，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陈落被程灿灿拉着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又一起在操场走了两圈才回到教室，没过一会儿就开始上了晚自习。
这期间，余目一直没有再和陈落多说些什么。
八点三十分，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后，程灿灿看着满桌子的“狼藉”，一个脑袋两个大，索性闭上双眼摇了摇头，抬起双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几乎在下课铃响起的同时，余目就起身走出了教室，程灿灿看向匆匆离开的余目，不觉又蹙起了眉头。
“落落，你说这个余目，怎么这么奇怪？”
“不要总好奇他的事了，今天是周三，你不快一些收拾书包吗？”
“周三……周三？！”
“周三”两个字让程灿灿骤然之间清醒了过来，最近这段时间，每周的周三，都是她要去和邱宁一起去完成美术参赛作品的日子，而她上一周仅仅因为迟到了一分钟，就被邱宁数落了整整一个小时。
“我这个记性真的是……落落我先走了啊，今天估计又要被邱宁数落了……外面天快黑了，外面天快黑了，你在教室等一会儿付成铭吧，和他一起回家这样我才放心。”
程灿灿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飞速收拾着书包，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干净了刚才的书桌上的“狼藉”。
“没关系的，你快去吧。”
“一定要等付成铭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快去吧。”
得到陈落肯定的答复后，程灿灿迅速抄起书包，单肩背了上去，接着就大步疾跑向了教室门外。
看着这样三步并作两步一溜烟就跑没了影的程灿灿，陈落轻摇着头笑了笑。
此时教室里已经只剩下了陈落一个人，因为付成铭所在的高二一班下课总是会比别的班级晚一些，陈落就开始有条不紊的整理着今天没做完的笔记，安静等待着付成铭下晚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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