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以星座自称,白古天顿时明白过来,他面对的不管是不是“幽灵”本人,但肯定是来自XK的高手。白古天不敢再犹豫,忙让于化站到他身后。他右手前伸,便化剑在手,准备向声音来源处发出神剑威力。
就在这时候,于化狞笑突现,身体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化为小匕首,划过了白编剧的肩膀。这偷袭霎时让白古天气力全无,神剑化于无形,自身也瘫倒在地。伤口处其实并无痛苦,只是麻痹感以那里为起点,几秒钟便袭遍全身,甚至连说话都成了奢求。
一个陌生人缓缓从隐蔽处走出,他虽然以古罗马的面具挡住了自己的真实面容,但白古天却敢肯定,这一定就是迷路异能的施展者。这位“六分仪星座”和于化都是同样得意洋洋。白古天心中虽然有不少疑问,但昏睡感袭上心头,他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两分钟后,纪康驱车赶来,却已看不到任何人影,不过白古天的智能手表倒是被扔在地上,这也意味着无法再对这位同伴进行定位。惊慌失措的纪康发现周围幻象消失,已经可以辨别方向,但他无心返回市区,而是立刻通知了郭岚月。
郭岚月闻讯也是无比紧张,她与孟剑云不仅随后赶来,同行的还有大批公安人员。三位“龙魂侠”连同公安干警对这一带进行了仔细搜查,但除了白古天留下的手表根本就再无任何线索。
昏迷过去的白古天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他睁开双眼,到不像水悦心那般满目黑暗,至少他看到了水姑娘就在自己对面。
满面泪痕的水悦心也注意到了白编剧,她十分诧异,看白古天的身形与昨天看到的身影差别很大。是对面牢房的“客人”被调换了,还是昨天自己没看清楚?水悦心也弄不清楚。
白古天急忙起身呼唤小丫头,可是他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出去。水悦心也向白编剧说着些什么,可惜声音也同样传不进来。但这并不意味白古天的所在是无比寂静的环境,很快有一个通过变音器传出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白古天,你好!我就是你们‘天道’一直在寻找的‘幽灵’。当我得知你亲自来追查我,我真是深感荣幸,当然更多的是兴奋。也许你并不知道,在我们XK,你已经是‘天道’中最让我们感兴趣的人物。我们首领对你的兴趣,甚至超出了我所有报告给他的科研所机密。而原因,想必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吧?”
白古天:(镇定下来,冷冷回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是想得到我心里关于“领域”的秘密,对吗?
幽灵:不愧是逍遥神剑的主人,一猜就中……
白古天:(不耐烦)这有什么可猜的?你们XK的同伙,早就因为这件事烦过我,结果下场你应该是知道的。幽灵,你不惜放弃这么多年在我国潜伏的努力,而搞出这么大动静来对付我,跟你那几个不知死的伙伴实在太相似了,恐怕你们的结局也差不了多少!
幽灵:……说实话,组织上并没有告诉我,关于我其他同事的事情。毕竟我潜伏在这小小科研所里,已经很久了。除了我的任务和如何保护好我自己,别的事情我都不关心。因此我实在不清楚,我的同事到底被你怎么样了?不过,身为XK成员,为了打造让弱者认清自己地位的秩序世界,最多也不过是牺牲自己而已。所以,你也不用这么吓唬我。
白古天:好,那我们就玩玩猜谜游戏。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科研所里的哪一位,但我猜想你一定在失踪的三个人里。而且他们的失踪只是为了掩饰你的身份,我先大胆做个假设,你是男的,绝不是黎芳冰!
幽灵:哦?何以见得?
白古天:这三个人之中,最有可疑的就是黎芳冰,她居然在我同事的监视下,杀害杀伤巡警,逃之夭夭。这与你一向谨慎的风格完全不符。何况,我刚才遭遇偷袭时,已经看到出手的就是于化。所以,我敢断定,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于化突然施展异能杀害了他的同事小李,又故意伤了自己。黎芳冰惊见突变,又看我同事孟剑云冲来,因此吓得转头逃跑,对吗?
幽灵:虽不中,亦不远矣!但是她又何必去那么敏感的杀人现场附近呢?
白古天:这个倒是很简单。方珍是科研所的新进职工,而且据我所知,进入研究所,她就由黎芳冰直接指导。方珍遇害,黎芳冰自然十分关心。而方珍之死有那么多蹊跷之处,让科研所上下人心惶惶,黎芳冰虽然是副所长,也不能免俗。如果这时有个什么匿名电话之类的,告诉黎芳冰只要去那个地点,就能知晓杀害方珍凶手的真相,前提是不准告诉警察、也不准不去,否则下一个死者就是这位副所长。这样的话,黎芳冰出于好奇与自保,就必然赴约,而看到巡警也会惴惴不安、仿佛心里有鬼。
幽灵:你这又是怎么猜出来的?
白古天:黎芳冰失踪后,我到电信部门查阅过她的通话记录,她失踪前的几个电话号码我都核实了一遍,结果发现其中一个电话号码的来源可疑,登记身份证涉嫌造假。这种电话号码,我们通常称为“太空号”,最容易被犯罪分子所使用。因此,我就作出了这种大胆假设,当然并没有实质性证据。
幽灵:佩服,佩服,你确实厉害。不知你还能猜到什么?
白古天:当你和黎芳冰以及剩下那位无辜者消失之后,你们又实施了对水悦心的绑架。如果按照一般思路推测,你们是为了以“读心术”查出科研所的秘密。不过,你们三人,一个所长、一个副所长、一个项目主管,无论你“幽灵”是其中哪一位,所掌握的秘密都差不多,没有必要再用“读心”手段来探测其他二人的大脑。所以,绑架水悦心自然是另有用意。而现在我明白了,是为了我,是为了“领域”的秘密。
幽灵:呵呵,你猜错了吧?水悦心的读心术,可是对异能人无效的。
白古天:就算真是这样,你们也一定会试试。何况,自从我知道了异能干扰器的存在,我就怀疑“读心术”是否真对异能人完全无效。据我所知,这种针对其他人体的异能,会根据双方能力大小来决定效果成功率,假如你们有办法增强水悦心“读心术”的力量,自然也会拿我来试试。
幽灵:好啊,我们有没有这意思不重要,既然你有了这样的建议,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古天:不用惺惺作态,不过别怪我言之不预,让她读我的心可是无效功。
幽灵:什么意思?你刚刚还说,她存在读你心的可能。
白古天: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幽灵:……我还是不懂!
白古天:实话告诉你,水悦心的力量实际上是我引发出来的,一旦向我施展异能,我也许可以将这种力量封印,她也就变成一个普通人了。
幽灵:呵呵,原来如此。那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一个拥有读心术的异能人,就算不能读出你心中的秘密,多少也可以有其他用处。如果她失去了异能,我们留着她又有什么用?
白古天:你这是要用她的生命来威胁我了?那就不需要读心术了,直接跟我说,不说出“领域”的秘密,你们就杀了她不就完了?再说,你现在拥有的人质也不止她一个吧?
幽灵:还是算了吧!这种方法只能用来对付普通人,你白古天的狡猾,我的上司已经再三嘱咐过我。你能用言语欺骗任何人,却无法隐藏自己的心声,读心术才是获取“领域”秘密的最佳方法。你现在的选择就是接受读心术的考验,或者让我觉得水悦心是个废物。
听到对方的话,白古天知道敌人已经成竹在胸,他干脆原地盘腿,不再多话,等待着“读心术”的侵袭。
与此同时,在水悦心的牢房里,也有一个声音响起,那当然不是“幽灵”,而是那位神秘的面具女。至于她对水悦心的交待,无非是恫吓威胁,再三警告水姑娘,隐瞒与撒谎将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惩罚。
战战兢兢的水悦心见“龙魂侠”都成为这帮坏人的俘虏,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也只有紧闭双眼、集中精神,开始施展异能。
此时,戴着古罗马戏剧面具的“幽灵”与以京剧脸谱面具掩饰真容的神秘女,眼前仪器上清楚显示出两个牢房之间的异能能量运行状况。只见一股雪白色的气体从水悦心脑部发出,缓缓笼罩住白古天头部。
幽灵:(无比轻松)好了,咱们也不用太紧张了,我已经设定好程序,等到那丫头收回能量时,异能探测仪会提醒我们的。
神秘女:(依然忧心忡忡)他们两个会不会用“传心术”串供来欺骗我们?
幽灵:你不相信我研究的“真言药”?放心,那丫头无法向我们撒谎或隐瞒,根本不能与白古天串供。
神秘女:如果你对自己的“真言药”那么有信心,为什么不直接给白古天服用?
幽灵:抓住白古天的时候,我就试验过了,但是他体内拥有强大的能量,大概是来自那把逍遥神剑。真言药一灌进他体内,就通过毛孔与七窍挥发出来,与我们总部最早估计的一样。没有办法,只能把希望都放在读心术上了。这白古天是块硬骨头,就算他不作抵抗,小姑娘恐怕也要多费些时间,耐心等等吧!
听幽灵这么说,神秘女无可奈何,但她依然不肯松懈下来,双眼紧紧盯住异能探测器的屏幕……
当水悦心感觉自己的读心术已经触及目标,她忽然感觉眼睛一亮,自己似乎踏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之中。周围不再冰冷黑暗,处处阳光明媚,不过也飘浮着少许黑雾。
在水姑娘的脚下,只有一条道路,而且被黑白交杂的云雾所笼盖。一时之间,水悦心吓得不敢轻易挪步,但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惊惧,她还是颤抖着双腿步步前行。
在穿越过云雾之后,道路尽头是一间小小的屋子,房门紧锁,而锁头是三位数字的密码锁,似乎只要对准数字,不需要钥匙也可以轻易打开。至于密码是什么,对白古天资料几乎一无所知的水悦心当然不清楚。
可是,这小丫头可不愿轻易认输,她仔细端详着锁头,轻轻用手指触碰,忽然脑海中就蹦出三个数字。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将三个齿轮转钮旋转拼成“513”,锁头随即自动开启。
兴奋不已的水悦心将房门拉开,忽然一股黑气从房间中冲出,吓得她坐倒在地。但黑气四散之后,房屋内似乎敞亮了许多。
水悦心鼓起勇气往屋里望去,只见白古天坐在地板上,四周没有任何家具,他依然是保持着盘坐闭眼的姿势,却仿佛已经看清一切,口中缓缓招呼着:“你来了!”
水悦心:(小心谨慎地走入)白……哥哥,这里是哪里?
白古天:你可以把这间屋子称为我的“心房”,是我脑海深处隐藏秘密的所在。
水悦心:(四处打量)可是这屋里什么都没有啊!秘密又藏在哪里?是刚才那些黑气吗?哎呀,如果真是这样,你的秘密不都跑散了吗?
白古天:刚才冲出去的黑气,是我心中的怨气,它们与我的秘密一起缠绕在心房之中。你将它们散出去,反而让我心房舒服了许多。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它们就会重新回返。
水悦心: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怨气啊?
白古天:我的心房与“领域之主”,也就是“领主”相连,他是一个心胸狭窄之辈,又非常好面子,自己遭遇了不公与委屈,往往还要装作满不在乎。实际上,他根本做不到宽容大度,就全部藏到了心房之中。我的怨气也是来源于那里。
水悦心:白哥哥,你说的话,我一点都不明白。
白古天:等你在社会上闯荡的时间多了,你总有一天会懂的。
水悦心:是吗?那话说回来,你刚才一直说秘密、秘密,秘密到底在哪里?如果我得不到“领域”的秘密,回去又要被他们折磨了。
白古天: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我的秘密,而不是我本人。你需要得到什么答案,我可以告诉你的,保证直言不讳,绝对不会欺骗你!
水悦心:(惊奇)你就是秘密?你不是白哥哥?
白古天:对,我只是白古天心中的一小部分。而且,他的年纪那么大,你叫哥哥不合适,这个老头子就爱装嫩,你不应该该纵容他。
水悦心:……那,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白古天:如果你不介意,直接喊我“白古天”就行。
水悦心:那么请问白古天,他们说的“领域”到底是什么,“领域”又在哪里?
白古天:呵呵,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可笑XK虽然意识到“领域”的存在,却不知道他们本来就在“领域”之中。
水悦心:(愈加不解)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非要从你这里找到“领域”?
白古天:那是因为他们以为只要找到想象中的那个“领域”,就可以控制命运,可以改变他们一再失败的结局。
水悦心:那这一点他们能实现吗?
白古天:如果是在其他某些领域中,或许可以实现。可惜他们很不幸,存在于这个领域内,无论他们如何做,也不可能随心所欲。
水悦心:为什么?
白古天:因为他们所存在的领域,与一个现实存在的世界密切相关。表面上看来领域中不同区域各有千秋,好像光怪陆离、天马行空,实则都难以摆脱那世界的影响。无边无垠的想象,却是建立在现实的规律与基础之上,只要真实状况未曾改变,只要领主的信仰初心不改,那么领域无论表现形式如何不一,其胜负成败就不会逆转。
水悦心:(听得稀里糊涂)您……说的这意思,是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白古天:不一样,“善恶有报”只是一种美好的想象。我这么举例吧,领主虽然小气固执,但也算嫉恶如仇,可是在他统御的各区域中,正义固然可以胜利,邪恶却难根除。每一场正义者的成功下,必然隐藏着邪恶卷土重来的危险。这并非领主内心所愿,而是真实如此,他亦无可奈何。也同样因为现实的影响,邪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实现他们的罪恶意图,虽然他们永远有死灰复燃的机会,却永远别想阴谋得逞。
水悦心:(似懂非懂)那也就是说,这帮坏人希望通过掌握“领域”,让他们奸计得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白古天:没错,即便是拥有全领域的领主,也无法彻底消灭他恨之入骨的国际犯罪分子与汉奸,而幽灵和他的主子也别想颠覆整个世界的命运。在我们所处的领域之中,任何人的意识都无法改变客观现实,而正邪之间的战斗将永远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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