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卖的二妞

作者: 落一尘 | 来源:发表于2019-07-13 21:10 被阅读6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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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妈有个女儿,名叫二妞,二妞17岁的时候,被学校同龄的女子骗去山区卖了。但是阿妈不知道女儿被卖了,只是从那天起,阿妈再也没有等到女儿回家,报了警,说回去等结果,一等就是14年,二妞的消息仍然没有着落。

          阿妈每天贴寻人启事,那时候的农村很贫穷,每天阿妈要走两个小时的路才到镇上,在镇上贴广告,问人,结果不尽人意。阿妈没有放弃,早些年丈夫嗜赌如命,喝酒就家暴,阿妈没办法,拼了命的想离婚,男人不离,阿妈急了,拿着刀子架在男人脖子上说,既然过不下去就一起死。男人胆儿小,怂,骂骂咧咧的离了婚。

          阿妈只带着二妞离开了。自己在村里租了一个小房子,带着女儿生活,虽然日子苦,但也还过得去,二妞不负众望,考上了大学。阿妈想,等女儿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她们的日子就会好过点。

          阿妈没有等来她的好日子,却等来的是二妞失踪的消息。十多年过去了,阿妈学会了用电脑,她在电脑上的每个寻人网站上贴出女儿的照片,寻人启事。

          这一天,阿妈工作完后疲惫的打开电脑,她的头发大半花白,比同龄人看上去要大十多岁。阿妈继续浏览网站,不放过任何评论的信息。

          突然,一个网友的回复让阿妈喜出望外,她激动的拿起笔看网友的回复,那个网友回复:梨树乡有个孩子的母亲和你的女儿有点像,但是不确定。

          阿妈收到这样的回复有很多,她不管是不是别人的玩笑,只要有回复,她就记在本子上,按着回复里的地址去找,有的是相似,有的是名字一样,有的只是网友随便胡乱说的地址。但是没有关系,阿妈觉得,哪怕有一点希望,她都有活下去找孩子的理由。

          梨树乡离自己呆的乡镇很远,她随便收拾点包裹就出门,坐了几个小时车才到,一下车,她就拿着女儿的照片一个一个的问,挨家挨户的问,逢人就问,一直到了傍晚也没有问出结果。

            阿妈很疲惫,她在一家养牲畜的圈旁边坐下,拿出包里带的馒头和水吃了起来。主人家出来,是个小女孩,看到阿妈尖叫着跑回屋,嚷嚷着:“爷爷,奶奶,外面有疯子!”

          主人家两个老人拿着棍子出来,手电筒一照,阿妈已经站了起来鞠躬说对不起。

          老大爷问,什么人?

          阿妈擦擦嘴理理头发走近一步说,大爷大娘实在不好意思,俺来找俺娃子,天黑了回不去,就想借大爷大娘的圈(juan)外靠一晚。

          大娘放下棍子说:“大妹子,你找啥娃啊,黑灯瞎火的,怕不是跑到哪家去耍了吧。”

          阿妈拿出几张女儿17岁的照片,这是女儿去读大学之前和阿妈一起合照的。

          借着屋檐下的灯光,老大娘接过照片仔细端详,老大爷也凑近了看。老大娘看了一下子惊讶起来,慌张的看向老大爷,老大爷立刻拿过照片扔给阿妈,急切地说:“没见过,你去别的地方找,不要在我家屋子外面,赶紧走!”老大爷推搡着阿妈。

            阿妈早就注意到两个人的神情了,她有种预感,她的女儿真的在这个村里。她一下子崩不住眼泪“扑通”一声贵在两个老人面前:“大爷大娘,求求你们,告诉我我的娃在哪里,我找了她十四年啊,十四年我一个人没日没夜的找啊!求求你们了,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我给你们磕头了……”阿妈往地上磕头,声音响得让两个老人心颤。

          老大娘面露难色,向前伸手想要扶起阿妈,说:“大妹子,我们,我们也不清楚啊,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老大爷急切的催促阿妈赶紧离开。阿妈不离开,她知道自己今晚离开,就真的找不到女儿了,她继续磕头,抬起头来时,额头磕破了,鲜血留了出来,老大娘吓坏了,让阿妈赶紧起来。阿妈不起来,跪着说:“我是个苦命的人,我离了婚,我一个人带着我娃生活,我本想着娃读大学去以后出来找个班日子好过点,但是我娃去读大学就没有回来过,我报了警,没有消息,十四年了,十四年了啊,我找了她十四年了,她就是我的命啊!求求你们告诉我吧……”阿妈痛哭流涕,哽咽着磕头,地面上印着鲜血,阿妈已不知疼痛。

          老大娘于心不忍,望了望老大爷,老大爷叹口气转过身,看着趴在门边的小孙女,拉过小孙女进门,关了门。

            老大娘扶起阿妈说:“你先起来,我告诉你就是了,不过……”老大娘迟疑了会儿说:“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们说的。”阿妈激动的点头,又哭又笑的用袖子擦眼泪和鼻涕。

        “西村有个叫狗娃子的人家户,你去那里找找,也许,能找到……”老大娘便不在多言。

          阿妈知道了地址,又向老大娘磕了一个头就离开了,夜深人静,老大娘没有留阿妈,她看着阿妈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走进了屋子。

            阿妈在路上找了个休息的地方睡了四个小时,鸡一叫,阿妈便醒了。天色亮的早,路上的行人,都被阿妈问了一遍。

          来到西村,阿妈激动极了,她感觉离女儿又近了一步。有人狐疑地问:“你是狗娃子什么人?”

          阿妈不敢乱答,小心翼翼的说:“我是狗娃子的远方亲戚,家里拆迁,想要找狗娃子去看看,俺们也不懂这事。”那人信了真,给阿妈说了具体的地址。

          阿妈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她是激动地。她路过一条小河,河岸上有个穿旧布衣的女人抱着盆,那个背影,阿妈就算死,也不可能忘记。

          “二妞!!”阿妈在身后,声音颤抖的喊。

            前面的女人猛的回头,看见阿妈,嘴角颤抖,张了张,又转过头像是没有听见的一癫一跛地快步往前走。阿妈快速的往前跑,追上女人:“二妞,我是阿妈啊?你不认识了吗?二妞?”

          “你认错人了。”女人低下头绕开阿妈。

          “我不可能认错,你就是化成灰阿妈也认识。”阿妈掉过头,一边说一边扯开女人的衣领,露出锁骨:“你锁骨上的痣,阿妈不可能不认识。”女人的锁骨上,的的确确有一颗痣。

          “我找了你十四年,为什么你不认我啊?”阿妈崩溃的哭坐着。

          女人端着盆,蹲在阿妈的前面,眼睛里涌出泪水,她扔开盆,抱住阿妈,大哭:“阿妈,你怎么,怎么才来啊!”

          阿妈端着二妞的脸,二妞的嘴角淤青,眼角也淤青,阿妈心疼地捧着二妞的脸说:“我的娃,这些年,你怎么过得啊……”

          17岁那年,二妞考上大学,因为成绩优异,很受老师和学生的喜爱,她认识一个“好朋友”叫小凤,小凤告诉她,小凤的家乡有些人需要补课,补课的费用挺高,还可以挣点学费。二妞想着,可以通过补课赚点钱,减少阿妈的辛苦。

          二妞信任小凤,便跟着小凤来到了西村,也来到了狗娃子家,但是狗娃子家没有小孩,狗娃子的娘客气的给两个女生倒了茶,二妞喝了茶后,头很疼就睡了过去,醒来后不见小凤,只有白天给她倒茶的大娘和狗娃子。

          二妞问小凤在哪里?狗娃子说没见过这个人,二妞想走,狗娃子不让,说,你现在是我买来的婆娘,你别想踏出这个门。二妞说挣钱还,狗娃子气急败坏的打了二妞一巴掌,搁下狠话说:“你敢给老子跑,老子砍断你双腿。”二妞吓得不敢动,狗娃子娘说:“丫头啊,只要你好好和狗娃子过日子,我们都待你好好的。”

          期间二妞尝试过逃跑,不是被村里人抓回来就是被狗娃子逮回来,一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一打经常被打出血。狗娃子强行和二妞发生关系,后来二妞怀孕了,生了一个娃。狗娃子以为二妞当了妈,自然就不会跑了。

            有一天二妞趁狗娃子出去干活,狗娃子娘带着孙子,二妞借口去河边洗衣服,找了个好时机,二妞就跑了,跑到了镇上,想要通过镇上的车回家。

          但是二妞忘记了,这条村里所有人一条心,一有点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掉。二妞又被抓了回来,她永远无法忘记,那天狗娃子喝了酒,把抓回来的二妞带到小房间里,拿起棍子,一直朝二妞的腿上打,一边打一遍喊:“老子让你跑,老子打断你的腿……”二妞边哭边求饶,但是狗娃子听不进去,门外狗娃子妈抱着婴儿,婴儿在门外大声哭,狗娃子妈怕闹出人命,赶紧跑进去拦住狗娃子,她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二妞腿上腿下全是血,流了一摊血,二妞早已昏死过去。狗娃子娘骂了一句狗娃子,让人帮忙喊来了村医……

            二妞住院大半年,孩子小,整天哭闹,二妞营养跟不上,没奶喂,孩子又发烧,烧到四十度时人就没了。二妞后来落下来残疾,腿一瘸一拐,从那以后,二妞再也没有逃跑过……

          阿妈听了这些年二妞的遭遇,愤怒地骂着狗娃子一家畜生。阿妈带着二妞去狗娃子家,要带二妞走,狗娃子不让,阿妈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龄还大的男人,一想到二妞的遭遇,她恨不得撕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眼看着带不走女儿,阿妈就跑去找村支书,村支书在打麻将,一边打麻将一边回复阿妈:“年轻人的事啊,他们感情没有出现不合的情况,这个我们也管不了。”

            阿妈又去找警察,警察在去的路上被村民围得水泄不通,无法进入。阿妈只得一个人去狗娃子家,她不管怎样,一定要带走二妞。

          狗娃子家门口围了很多村名,狗娃子又在打二妞,原因是二妞顶了一句狗娃子说的话,有村名起哄:“狗娃子,你丈母娘来带走你婆娘,以后狗娃子没有婆娘了……”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周围人哄笑。

          又有人说:“狗娃子,连婆娘都管不好,算什么男人?”周围人又哄笑。

          狗娃子被激怒了,脱下拖鞋,一拖鞋就扇在二妞脸上,接着是头上,身上。二妞习惯性地抱住头,不叫出声音。

            阿妈看见了,推开狗娃子气急败坏的怒骂:“你这么打女人,你算什么男人,你这样会遭天谴的啊!”阿妈用身体护住二妞。狗娃子把阿妈推开,吐了一口水说:“我不算男人?好!好!我就让你看看我算不算男人!”他说着又脱了另外一只拖鞋,两只叠加起来使劲地打在二妞身上,二妞痛得哭出声来。

            阿妈起身,望着周围冷漠无情的嘴脸,她冲进狗娃子家,拿出砍柴的刀,周围人吓坏了,狗娃子娘慌张地说:“亲家,好说话,好好说话。”

          狗娃子不屑一顾,说,你这是犯法。

          阿妈走到狗娃子面前,眼里冷冷的看着狗娃子说:“老娘就是你的法!”说着还在狗娃子笑着的一瞬间砍刀落下,周围人尖叫。

          二妞支撑着上身,望着阿妈,大喊:“阿妈!!”

            阿妈回过头,扔下还在滴血的砍刀,她颤抖着蹲下去抱住二妞:“妞儿啊,别怕,阿妈保护你,以后,再也没人打你了,别怕啊……”阿妈眼角似哭似笑的流下泪。

          “阿妈!!”二妞撕心裂肺的痛哭。

          远处警车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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