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世纪初,蒙古草原与中原交接的地带,正在演绎着一场暂时看不见结果的大戏:城头变幻大王旗。今天蒙古兵来,明天金军来,谁来都要粮要草要给养,当地人没办法,都在家中准备两个旗帜,蒙古骑兵来了,挂一块;金朝军马来了,换成另一块。
1213年秋,蒙古骑兵南下,当地富豪史秉直率数千人到涿州迎降。木华黎令史秉直仍统率其族众,屯驻霸州并以其子史天倪为万户,史天泽则任帐前总领。这是木华黎统一战线的最初建立。次年,史秉直随木华黎攻金北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西),因功授行尚书六部事。史氏家族的政治、军事地位自此开始确立。
1.史天泽闪亮登场。
史天泽,字润甫,史秉直第三子。身长八尺,声如洪钟,善骑射,勇力超群,随其兄史天倪镇守真定。1225年,真定,已经投降任真定副司令长官的武仙被金朝政府暗中策反,杀死了主帅史天倪。这是一次性质非常恶劣的叛变。另外真定是史家的老巢根据地大本营。能不让史家心痛肝颤吗!
帅府幕僚王缙、王守道把史天泽追回来。孛鲁按照制度命他继承兄职为都元帅,并派蒙古军支援。武仙的骁将葛铁枪,带领万人来抵抗。史天泽迎战,生擒葛铁枪,其余兵将溃散。紧接着攻下中山、无极、赵州,进军野头。二哥史天安也提兵来战,击败武仙。武仙逃往双门。收复真定。
不久,宋之大名总管彭义斌暗中与武仙勾结,欲夺取真定,史天泽同笑乃泬扼守赞皇,武仙不得进。彭义斌势穷,只能焚山自守,无力支援武仙。史天泽遣锐卒五十人打前锋,他自己率铁骑继其后,擒彭义斌而斩之。
生擒葛铁枪、立斩彭义斌,史天泽就有点得意。武仙一定抓住了他的心理,派人去真定城为内应,夜间斩关而入,再次拿下真定。
史天泽仓皇中只带领步兵数十人从城东越墙而出,奔至藁城,求援于董俊。董俊当即给他锐卒数百人连夜赴真定,史天泽的搭档笑乃泬也派军来了,再战,捕获叛军三百余人。武仙还没睡个安稳觉就只得率数骑退守西山抱犊寨。
开头说过,当地百姓们家家都有两个旗,谁来了,就挂谁家的旗。真实百姓们见武仙来了,就听武仙的;看到史天泽回来了,就挂史天泽的旗。笑乃泬恼了,这百姓咋这样反复呢?他准备杀戮随武仙反叛的那些人。史天泽劝阻了这件事。
抱犊诸寨是武仙的巢穴根据地,必须攻破。拿下后,武仙又逃走。
窝阔台即位后,立三万户以分别统领汉兵,史天泽为首,皇帝命他为五路万户。1230年,武仙又屯兵于卫州,天泽与诸军合力围攻。金将完颜合达率十万大军来援武仙,蒙军战败。天泽独率千人存,再与大军合攻,武仙败走,卫州收复。
这武仙就象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直到最后才见到分晓。
史天泽 剧照2.逼杀金哀宗
经过仇家蒙古大军连续多年的进攻,金朝已经没有多少反抗能力。忍受不了蒙古大军的攻击,金哀宗由汴梁突围而出。金哀宗命令手下大将完颜白撒自黄冈袭击新卫。这算是指东打西?还是什么作法没有看清楚。史天泽率轻骑去支援,到达时新卫已处于金军的围困之中。
史天泽杀至城下,高声对守城的人说:你们尽力防守,援兵将要到了。大军到后,与史天泽军夹击,金军或战死或被俘,所剩无几。
金哀宗乘机上单舟逃往归德。史天泽又追至归德。金哀宗迁都蔡州,蒙古大军围攻。史天泽军在北面,造筏潜渡汝水,血战数日,攻克蔡州,金哀宗上吊自杀。
3.献治国安民之道
1260年,世祖即位,首先召天泽问治国安民之道。天泽上疏回答,大略是:朝廷当先立中书省和六部以正纪纲,设监司以监督各路,施恩泽使人民不反叛元朝,除去贪官污吏,任用贤能之人,颁布官吏俸禄以养廉,严禁贿赂以防奸,望能上下相应,内外休息。
当先立省部以正纲纪,设监司以督诸路,需恩泽以安反侧,退贪残以任贤能,颁俸佚以养廉,禁贿赂以防奸。
世祖赞赏并采纳了他的意见。
4.攻灭李璮,自解兵权
中统三年春,李璮暗中勾结宋军,占据益都反叛,占领济南。朝廷诏令亲王哈必赤统兵讨伐。因叛军气势汹汹,继命天泽前往。史天泽听闻李璮进入济南,哈哈大笑说:猪闯入栏内,成不了气候。到山东后向哈必赤建议:李璮多诈而兵又精,不能与他硬拼,只要拖延时间,不攻自毙。于是在济南城周围深挖沟,高筑垒,不让他跑掉,包围四个月之久。城中食尽,叛军开门投降,生擒李璮,斩于军门,诛其同案犯数十人,其余释放归家。第二天,蒙古军东行,未到益都,益都人已开门迎降了。
5.襟胸与度量
史天泽受命去山东征讨李璮时,世祖在殿前平台上对天泽面授诏令,令他专门负责征讨之事,诸将都由他指挥调遣。天泽在山东从未把皇帝亲授的诏书示人。平叛回来后,世祖慰劳他,他把这次平叛功劳归于诸将,可见其为人谨慎谦逊。
史天泽在宪宗时就曾奏请辞职,他说:臣开始是代理兄天倪军政之职。史天倪有二子,一子管民政,一子掌兵权,臣复入朝受皇上恩宠,一门之内居三要职,本应辞职,故臣请求退休。
宪宗说:卿家世代忠勤,有功劳于国家,一门三职,当之无愧。不许。此时,有人说李璮之变是由于诸侯之权太重。史天泽又上书奏称:军政之权不可集中在某一家,请自臣开始实行。
于是史氏之子侄当即解兵权者十七人。
史天泽 雕塑6.最后的遗言
平定南宋即将开始。但史天泽真的没有机会再立新功了。他病得厉害,回到真定。受到皇帝的各种关照。天泽上书说:臣天年有限,死不足惜,但愿天兵渡江,慎勿杀掠。不久辞世,享年七十四岁。
在蒙元帝国,史天泽跟许多人不一样,他从成吉思汗时代就跟隨打天下。窩闊臺,貴由,蒙哥,直到忽必烈,几十年戎馬倥傯,卻不自吹自擂,人到不惑還能讀書。出将入相五十年,上不疑,下不怨。即知人性更知己心。唐朝的郭子仪、大宋的曹彬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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