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好不好,都是我能给你的最大的宠爱。
2003年,七岁,一年级,白桃第一次遇见嘉盛。
白桃拿着刚及格的数学卷子灰溜溜的站在母亲的面前,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久了便抬起头来,恰好看见对面刚搬来的邻居家的小男孩拿着99分的数学卷子在和母亲撒娇。
白桃懊恼的又低下头去,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不一会儿,就开始嚎啕大哭。
嘉盛停下了撒娇的声音,转过头来看了看这个嚎啕大哭的邻居,想了想,走过来把刚跟母亲撒娇要来的一个阿尔卑斯递给了泪眼婆娑的白桃。
然后哈哈大笑。
“我把我唯一的糖给你,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2005年,九岁,三年级,班里面开始上英语课。
自幼在农村长大的白桃,操着一口不知道是哪里的话,讲出来的英语经常令班里面的同学疯狂大笑。
老师动不动就罚白桃站在讲台上读十遍或者二十遍,要求直到发音正确了在下去。
嘉盛为了这件事儿一言不合就顶老师的嘴,一学期的英语课差不多都被罚站在教室外面。
学期末前夕,有几个同班的同学带着外班的同学来班级门口点名嘲笑白桃的方言,嘉盛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打,在教室门口厮打成一团,白桃慌忙的跑去找老师,嘉盛停课一周在家反思。
在家里,嘉盛每天都赖在白桃的家缠着让白桃给他讲今天的课。
“我的脸真的被打的好痛,你帮我拿块儿冰敷一下好不好?”
2007年,十一岁,五年级,白桃的父母离婚了。
白桃每天都在家里面看着爸爸妈妈吵架,从国家大事吵到柴米油盐,后来终于爸爸出轨了,妈妈二话不说带着白桃搬了家。
搬家的那一天,嘉盛和父母在外地游玩儿。
白桃大概两周都没有去上课,等再一次出现在学校的时候,一个满眼通红、身着校服的小男孩朝他狂奔过来,过来就是一顿打,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面朝我妈哭了好几天。
白桃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噗嗤一下就笑了。
“以后你能不能别闹了,你不知道你一不在,我就不想跟他们玩儿,去哪儿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2009年,十三岁,初一,两个人真是有缘,考到了一个学校,分到了一个班。
白桃打小开始身体就特别的差,一月一小病,半年一大病,小时候电视看太多导致眼睛又近视。
文文弱弱,白面书生。
初中的体育课简直是要了白桃的命。
去跑步被女生们嘲笑,打篮球又被男生们嘲笑。
初一学期末体育一千米测验,白桃为了不落后的太明显,第二圈的时候拼了命的追赶前一名,结果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脚崴了,还摔了膝盖流了血。
哭成傻逼。
嘉盛从操场的另一端风一样的跑过来背起了他去校医务室。
“跑步追不上就别跑了嘛,那么拼干嘛,有我在啊,你不要怕好不好?”
2011年,十五岁,初三,嘉盛长的比白桃高一个头了。
中考的压力重重的压在白桃的身上,因为他的数学实在是太差了。
至今都没有搞清楚一次函数、二次函数、反比例函数到底有什么用。
可嘉盛不一样。
嘉盛学习是真的很好,数理化大题分分钟用两种解法解出来,语文作文写起来文不加点。
已经定好了要去省里面最好的那一所高中。
考前二模,白桃的数学只考了63分,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
白桃惆怅极了,默默在座位上不讲话的坐了一下午。
放学之后嘉盛带着白桃去黑网吧打游戏,打的很尽兴,白桃终于笑了,却不料刚好碰上班主任来网吧抓人。
“我回去又得挨一顿打了,你答应我好好的努力学习,不会的来问我啊,不要让我一个人去上那所高中好不好?”
2012年,十六岁,高一,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但不在一个班。
嘉盛因为中考成绩很好,一来就被分到了重点班。
而白桃因为中考成绩擦边进来,便去了那个最后面的班。
嘉盛被很多个女孩子表白,便经常拿着收到的礼物和情书跑过来给白桃炫耀。
可白桃却只淡淡的讲了一个“哦。”
嘉盛无奈的笑了笑,扔掉了情书,讲谈恋爱真的不好,应该好好学习。
然后开始吐槽他们班的班主任真的好变态。
放学明明不在一条道,非要一起出校门。
“我今天在你们班班主任门口听到他给别的老师说你不好的话了,所以我进去顶了两句嘴,明天就不来上课了,你今天陪我走到我家好不好?”
2013年,十七岁,高二,白桃想了很久还是去了文科班。
白桃的数理化依旧还是很差,嘉盛的偏科也慢慢显现出来了。
终于还是一个去了文科班,一个去了理科班。
这下离得就远了,高二的文科班在二楼,而理科班却在四楼。
可嘉盛跑的更勤快了,下课就十分钟也要跑下来跟白桃唠一会儿嗑。
白桃每一次都瞅瞅他,你决定好高考完去哪儿了吗?
嘉盛吊儿郎当的讲,北京。
白桃默默的握紧手,指甲都快刺进掌心里面去了。
北京的学校很难考吧?
不行,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不然有人欺负你了,谁替你打他。
“白桃啊,你要努力学习啊,但文科我不太会教诶,反正我不管,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去北京好不好?”
2015年,十九岁,大一,嘉盛交女朋友了。
那一天,三个人在三里屯一起吃了一顿火锅,白桃坐在嘉盛和他女朋友的对面,看着嘉盛把以前他最爱的蟹棒放在那个女孩子的碟子里,恍惚的惊了惊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失落感充满了白桃的整个内脏。
高三,白桃比谁都努力。
可结果是嘉盛去了北京的本科,白桃去了北京的专科。
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但不同的学校不同的专业。
嘉盛经常坐好久的地铁跑过来看白桃。
学期末,白桃也恋爱了,恋爱的女孩子是一个很单纯的逗比姑娘,留着齐刘海,脸圆圆的,跟白桃很搭。
可这时候嘉盛却失恋了。
哭啊,两个人坐在一起哭。
“你能不能别哭了,我哭是因为我失恋了,你哭啥,你个大男娃你哭啥,你一哭我心就堵得慌,你别哭了好不好?”
2016年,二十岁,大二,白桃撤学了。
家里面母亲重病,白桃不想上学了,就出去开始赚钱。
走之前,嘉盛来北京西站送白桃,问,你决定好去哪里了吗?
白桃攥了攥书包带,低下头,没有,海边吧,我喜欢海。
之后白桃头也不回的进了站台。
嘉盛望着白桃的背影,一个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笨蛋,蠢猪,我不在的日子,你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我们在一起了哟小恋恋~就是不知道中国的同性恋婚姻法什么时候才能通过。”
我刚睡醒一打开微信就看到白桃发来的这条消息。
窗外寒风刺骨,天空中布满了雾霾。
窗内昏暗的灯光,我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忍不住的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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