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政篇第二」1
【原文】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译文】
孔子说:“靠仁德执政,就会像北极星被众星拱卫那样,得到人民的拥戴。”
【注释】
“以”应作“凭借、依靠”解。类似用法如《韩非子》中的“富国以农”。
“德”即儒家之“仁德”。以仁德方能行仁政。
“北辰”即北极星。
“所”即“处所、地方”。
“共”通“拱”,一作“环绕”解,一作“拱手”解,都可引申为“拥护、拥戴”。
【评析】
在学而篇第八章中,孔子曾说过“君子不重则不威”。意思是执政者如果不重德,就没有威信。没有威信,当然不会受到人民的拥护。这与“为政以德”则“众星拱之”所讲的其实是一个道理。
儒家重德,尤其讲究德位相配。无论国家元首还是部门首长,甚至为人家长者,皆应以德为本。居高位需有大德,如此才能服膺众人,产生领导力。
领导者重德还可以身垂范,有助于推动整个社会形成重德的风尚,反之亦然。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个道理。因此,一个社会如果贪腐盛行、风气邪僻,除了要检讨制度设计因素,再就是要从执政者的德行上查找原因。
儒学是为人学,人学便不离政治;儒学用以成德,成德方可行仁;儒家主张行仁,而行仁最便利、最有力者莫过于为政。是故儒家主张“学而优则仕”。因此,《论语》中“为政篇”仅次于“学而篇”。
有人批评儒家为政治服务。其实不是儒家要为政治服务,而是儒家要借政治为仁道服务,即孔子所谓“礼以行义”是也。
那么,究竟怎样才算为政以德呢?
仁德在为政中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制度建设。制度建设属于“礼”的范畴。孔子始终特别重视“礼”对于“行仁”的辅助作用。因为只有以良好的制度设计为基础,仁政的实施才有可能产生预期的结果。当然,由于历史的局限,孔子不可能看到2000多年后的制度架构还可以有周制以外的其它玩法。但这并不影响孔子“礼以行义”的思想具有与时俱进的进步意义。我们与其苛责孔子未能发明2000多年后才产生的制度架构,莫若深刻反省我们自己的制度设计有否体现“礼以行义”的精神以及我们自己能为制度建设做些什么。
二是政策执行。这在“学而篇”的第五章中孔子已然做了介绍,就是“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其大意就是“慎重理政、诚实守信、节省财用、爱护部属、体恤民众”。其具体讲解和事例可参见作者前文,此处就不再赘述了。
【以史为鉴】
1、华盛顿为政以德获拥戴:
乔治·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是美国首任总统(1789-1797),美国独立战争大陆军总司令,开国元勋,为美国的缔造建立了丰功伟绩。在他主导下发布的《独立宣言》是美国立国以来最重要的文件之一,在整个人类历史中也有着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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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被许多人称为“美国国父”,并被多数学者视为美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位总统。他也为全世界树立了一个典型的仁慈建国者的形象。
华盛顿军事经验丰富,指挥才能卓越,性格坚韧不拔。在整个独立战争期间,他忠诚效劳,分文不取,廉洁奉公,堪称楷模。
华盛顿在其第二任期将满时,决意不再接受要他担任第三届总统的要求。开启了美国总统任期一般不超过两届的先例,也开创了权力和平转移的范例。
1796年9月17日,华盛顿发表了他的著名的《告别辞》。他呼吁全国要保持团结,珍视联邦,遵守联邦法律、服从选举结果;他反对以一个党派的意志来代替国家的意志;他告诫他的同胞们,要与一切国家自由友好和睦相处,以正直、公正的感情来对待一切国家。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世人给予华盛顿的评价:
“美国有一位华盛顿这样德才兼备的人作为第一任总统是幸运的。翻开南美和非洲各国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即使是一个以民主宪法为伊始的新国家,堕落成为军事专制国家也是易如反掌。华盛顿是一位坚定的领袖,他保持了国家的统一,但是却无永远把持政权的野心,既不想做国王,又不想当独裁者。他开创了主动让权的先例──一个至今美国仍然奉行的先例。”
被《纽约时报》称为“东方伽利略”的晚清名臣、儒家学者徐继畲(音“奢”)在其所著的《瀛环志略》中对华盛顿评价道:
“华盛顿,异人也。起事勇于胜广,割据雄于曹刘,既已提三尺剑,开疆万里,乃不僭位号,不传子孙,而创为推举之法,几于天下为公。其治国崇让善俗,不尚武功,亦迥与诸国异。余见其画像,气貌雄毅绝伦,呜呼,可不谓人杰矣哉!美利坚合众国之为国,幅员万里,不设王侯之号,不循世袭之规,公器付之公论,创古今未有之局,一何奇也!泰西古今人物,能不以华盛顿为称首哉。”
2、齐奥塞斯库治国无道遭诛灭:
罗马尼亚前领导人齐奥塞斯库于1965-1989年执政。在其长达24年的执政期里,以齐奥塞斯库夫妇1971年对中、朝访问后开始大力推行个人崇拜为分界点,清晰地划为前后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1965年到1971年。这一时期的罗马尼亚到处充满着巨大的成就、繁荣、自由和希望。
第二阶段从1971年到1989年。这一时期的罗马尼亚经济持续衰退,工业停滞,国际援助大幅度减少,国内的政治控制日益严酷,人民群众中的不满、异议和失望越来越多,并最终导致了1989年罗马尼亚的流血剧变和齐奥塞斯库时代的终结。
从七十年代中后期开始,罗马尼亚的吹捧家为齐奥塞斯库奉上了众多的朝鲜式头衔,包括“人类的星辰”、“喀尔巴阡山的天才”、“思想的多瑙河”、“工人阶级的英雄”、“最杰出的、无与伦比的战略家”、“举世尊敬的伟大领袖和政治活动家”、“抵抗所有敌人的罗马尼亚捍卫者”、“掌握国家面临的所有问题的答案的领导人”、“贯彻党的马列主义政策的化身”、“民族英雄中的伟大英雄”、“人道主义精神的共产主义者”、“当代世界的杰出人物和光辉战士”、“杰出的马列主义领袖、热忱的爱国者和国际主义者”等等。这些肉麻无耻的阿谀之词加快了齐奥塞斯库理性崩溃的速度,也使齐奥塞斯库家族迅速滑向奢靡腐败的渊薮。
齐奥塞斯库大搞家天下。齐氏自任党政军一把手,其夫人名义上是三把手,统管人事、组织、科教文卫,其实是夫妇联合执政,家国一体。几个子女则分管秘密警察、进出口和青年团。夫妇两个家族居然有几十人当上中央委员和部级领导。
齐奥塞斯库对内实行高压统治,强力镇压党内反对派,大肆清除异己,对社会上的反对意见更不手软。据齐氏夫妇死后统计,被秘密警察抓捕处死的异议分子有2000多人,多数是知识分子和专业人士。
齐奥塞斯库家族的生活也是极端腐化堕落。
齐奥塞斯库授予自己黑色的拉布拉多爱犬“考布”以陆军上校军衔。人们经常能看到“考布”上校独自坐着小汽车,在警察车队的严密护送下穿过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市区。
罗马尼亚驻英国大使每星期要去伦敦的圣伯利公司为“考布同志”购买高级狗饼干和狗粮,然后用外交包裹把它们寄到布加勒斯特。
有一次,“考布同志”被一家医院的猫抓伤了鼻子,随后这家在前一年还曾为五万名患者提供治疗的医院被勒令拆除。
根据新华社驻罗马尼亚首席记者张汉文、周荣子等人在《风云突变——齐奥塞斯库垮台始末》(新华出版社1993年)一书中的记载,齐奥塞斯库在罗马尼亚全国共占据了62幢宫殿、别墅和22座狩猎山庄。仅在布加勒斯特一地,齐奥塞斯库一家就占据了21座宫殿和别墅。齐奥塞斯库倒台后,新华社记者曾有幸参观了这些行宫,其奢华程度令人瞠目。
齐奥塞斯库夫妇还把属于罗马尼亚国宝级的油画从罗马尼亚国家艺术馆里弄到自己家里,将这些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据为己有。
在齐奥塞斯库家族遍布全国各地的多处宫殿中,有各种与百姓绝缘的进口高级食品,有豪华的加温游泳池、私人网球场、健身中心,有佣人、女仆、保健医生、营养专家和安全部卫队。
齐奥塞斯库垮台后,罗马尼亚有关部门保存了不少有关齐奥塞斯库一家的生活档案,其中一份是1984年3月8日的午餐菜谱,有12道菜,包括罗马尼亚老百姓从未在市面上见过的黑鱼子酱、虾仁、锡比乌香肠、鲑鱼与河鲈鱼,而菜单中的猪肉、牛肉和羊肉,老百姓也很难在市场上见到。
此外,齐奥塞斯库一家在佐餐时饮用的法国葡萄酒(每瓶500到1400法郎)、法国香槟酒(每瓶200到305法郎)和矿泉水都是从西欧进口的,甚至连餐桌上用的擦手纸也是进口的。
就连齐奥塞斯库养的“考布同志”也有由营养学家精心配制的菜谱。以1982年12月2日的菜谱为例,这条狗一天的食谱是:早餐(7:30)有两个法式牛角面包、1公斤伯萨尼亚肉卷、1公斤牛奶、LATZ狗饼干;午餐(13:30)是四公斤牛肉菜汤(成份包括牛肉块、500克面条或大米、胡萝卜、芹菜、盐);晚餐(20:00)是一公斤伯萨尼亚肉卷、500克通心粉或细面条、以及500克奶酪加甜布丁。
作为国家元首,齐奥塞斯库拥有自己的专机本属正常,有两三架也无可非议,但齐奥塞斯库的专机却达17架之多!
他有五架大型客机,其中两架波音707是在美国专门定造的,花了4500万美元,由于罗方要求增加生活服务设施,每架飞机比正常机型重5吨。飞机上设有卧室、浴室、厨房,浴室里各种挂钩和水龙头都是镀金的。除此之外齐奥塞斯库还有两架苏制“伊尔”18型飞机和一架罗马尼亚与英国飞机公司合造的“ROMBAC 1-11”型专机。
总统机队还有12架直升机,其中8架购自法国,是最先进的“海豚”型直升机,每架价格1900万法郎,直升机上还有狗的专用座位。
在齐奥塞斯库执政的最后十年里,罗马尼亚市面上商品匮乏,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人们排长队购买食品的场景。每当齐奥塞斯库夫人坐在防弹的“奔驰”轿车里看到这种场景时,总要忿忿地说“瞧这些蛀虫!”
1989年12月,罗马尼亚爆发“蒂米什瓦拉事件”,国内形势顿时紧张。当齐奥塞斯库夫人听说该市的八百多名女工人也上街游行、要求撤换厂长、改善生活条件时,竟恶狠狠地说“放狗咬这些臭婊子!”
1989年12月25日圣诞节,罗马尼亚救国阵线组建的特别军事法庭对出逃失败的齐奥塞斯库夫妇进行了审判。齐奥塞斯库夫妇最终被以屠杀罪(有六万多人殉难)、破坏政权罪、破坏公共财产罪、损坏国民经济罪等罪名判处死刑,之后即被立即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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