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x中学新建的教学大楼峻工了，作为曾经那个镇的联校长，曾在那工作八、九年，听到这振奋人心的消息，龙小斌心里好激动，只想去那看看，就自己租了一部车，没想到，自己脑溢血后口齿不清，竟说错了一个字，出租车司机把他载到了只一字之差的另一所中学。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中饭时间了，这个学校，虽然和他想去的学校只一字之差，但是作为曾经的联校长，这个学校也曾是他的管辖之地。
不说老师百分之百认识，百分之八十还是认得的，可对于今天他的到来，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看见他好像都不认识他似的，见了他，一不和他打招呼，二不喊他进去坐，眼看着到了吃饭的时间，竟没有一个人留他吃饭，有几个在他印象中的熟人，远远的看见了他，像避瘟神似的走开了。虽然走在温暖的阳光底下，可龙小斌心里从头凉到脚了。
在和煦的阳光照耀下，龙小斌仿佛又回到了他刚刚升任联校长时的快乐时光。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火，他就带头走遍了这个镇的大、小学校。
得知他要来，在刚进校园的马路旁，学校鼓号队的孩子，穿着整齐美观的服装，精神抖擞地敲起鼓，打起锣，那阵势好热闹。
校长、教导主任一行人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见到他嘘寒问暖，一路谦卑地跟随着，走进会议会，又是泡茶，又是擂茶，又是各式各样的水果。
检查完了，本来没到吃饭的时间，可不管校长还是教导主任，总要热情地挽留，吃了饭再走，吃饭时桌上尽是这地方的美味佳肴。
酒足饭饱以后，热情好客的校长，还不忘打发这地方的土特产，美其名日犒劳犒劳联校长，走时还送出好远好远。
可今天即没有鼓号队的热闹欢迎，也没有校长、教导主任的接见，从头到尾，他们人影都不见一个。想当初，他们的校长和教导主任这一半官职，都是他极力推荐而来的。没想到，不到一年的工夫，他们竟然变了。
一年前，龙小斌身强力壮，又刚升任了联校长，心里想：大干一场的机会来了。他所管辖的几所中学，师资紧缺，教学大楼陈旧破败。
为了改善办学条件，他多方筹措资金，找领导，找同学，凡是有一点希望的，他都厚着脸皮去开口，说真的，他自己的事他都从来没求过人，为了筹措建教学楼的资金，他自己都说不清走了多少路，说了多少好话，才筹了几十万。
眼看着辖区内每所学校的各项工作，都已步入正轨，龙小斌想终于可以放松放松了。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脑溢血，打断了他工作的进程，得知他病了，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勉强可以出院了，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走路摇摇晃晃，有时还意识不清，没办法，只好请假在家休息。
出院时快过年了，清醒时，龙小斌让老婆请人把家里家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他是这么想的：平时过年时，每天电话都打爆，来拜年的人挤破了门，怕今年别人来拜年时，家里不卫生，自己不好意思，还落得别人说闲话。
家里家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待客的水果、零食买得一扎齐，除了亲戚，正月十五都过去了，年都要过完了，没有一个人来。想起过去门前的车水马龙，到如今的冷冷清清，龙小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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