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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据说近四十岁的中国传统文化概论老师,自我调侃,双手叠放,姿态忸怩似姑娘,“我这十八年来,也做过一些让自己羞愧的事”,出言直率难免得罪人,他说。
❤我这十八年来
庆山在《清醒记》里写生日,“一条印度黑色芒麻裙子。大块玉石和贝壳镶在鞋面上的凉鞋。小一码。只有一双。打折。还是买了下来。香精沐浴露,有迷迭香,松木,薄荷的气味。大盆茉莉花和吊兰。吃的绍兴菜。醉虾,黄鱼鲞,腌笃鲜。一只巧克力杏仁蛋糕。小小的。非常的软而甜腻。香草冰淇淋。2004年的7月生日,是这样度过的。
每年的生日,都是这样度过的。给自己买非常多的礼物。也许是舍不得买又喜欢的东西。和一个沉默的朋友一道,吃顿晚饭。
很少收到礼物,但有些礼物收藏了十年多。比如,一个男子送的白色棉裙,一次未穿,已经颜色发黄。一双绣花拖鞋。也是不穿的,只是放着。还记得爸爸拍过生日快乐的电报,十七岁的时候。送过自行车,二十二岁的时候。一个上海女孩抱着一把巴西鸢尾来看我,二十四岁的时候。只有爱着的人,才会送礼物。
从来不和许多人一起闹哄哄地过生日。觉得生日不值得庆祝,也总觉得这是与别人不相干的事情。它更像只是一个用来静静的,宠爱自己的日子。”
许多人说,生日过不过的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一直就特别重视这个日子。可是却很害怕给别人添麻烦。从来不习惯依靠别人,每次出门包里装好一切需要的东西,即使忘记了,也不好意思向谁开口。无论关系亲密与否。小小地就已经很独立了。总记得自己的文具盒里,装满所有需要的东西,即便是同伴已经带了,也要把自己用到的装好。所以每到生日的时候,跟想哭的时候感觉雷同。好希望亲密的人会记得会陪着,同时因为怕给别人带来负担所以又不希望别人知道。
为什么会觉得生日是不重要的呢?有人说仪式感是形式主义,是虚套子,是小资,是无用功。可是这些人,在重要场合发言之前,也会先清一清嗓子;可是这些人,也会在逢年过节,开一瓶平日里舍不得的酒;可是这些人,也会选择在每天出门的时候,把皮鞋擦得亮亮得再走。生活需要仪式感。
庆山说,“母亲,你有很多旧而美的棉布衫。你蹲下身迎接我进入你的怀抱。你在我睡着时抚摸我的手和脚。你有时眼含泪光,但依旧在微笑。你给我喂食、洗澡、穿衣、擦拭。你大部分时间里总是安静,没有话语。你教我背古诗。你在我睡觉前给我唱歌。你亲吻我,说你爱我。你一直在阅读、工作。你背着我在雨中的花园里徜徉。你有孤单的眼神。你带我去很多地方。你在午后的微风里,摘下一朵盛开的月季,并郑重地递到我手上。你让我嗅花瓣的芳香。你再次亲吻我的头发。你在变老。”有人说生日是该给母亲过的。对我们来说是新生,对她来说,也是一样。
❤做过一些
转眼十八岁就这么过去了。属于年少青春的岁月好像总是很快。这一年来,好像发掘了到了一些自己的潜力,也有过不少的困惑,说好或不好都太过笼统。
“我吧,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老觉着成功还是丢人,不都是一个瞬间的事么,所以有时候我做我想做的事,无所畏惧,从不后悔。可是后来,我就再也不能游刃有余了。”
“其实我宁愿你永远做个小孩子。相信圣诞老人,在地板上坐着看书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写在脸上,吊儿郎当的样子无意间流露出真心。后来你长大了,你很少说脏话了,你不再露出厌恶的表情了,你变成了一个很多人都喜欢的人,你一抬头,眼神里全写着疲惫。虽然我不喜欢从前,但是我可以陪着你不长大的。真的。”多美好的梦呀。
“从今以后你要变成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有时候觉得和每一个人都能聊上几句,四海之内皆是兄弟姐妹,有时候觉得自己要孤身一人去面对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恶意,包括亲密的人。每当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和周身世界完全敌对起来的时候,我就必须要赶快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看电影或是跑步。把自己的糟糕状态特殊化,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追求完美和放不过自己的人,同样恐怖。
以前觉得长大是一件超酷的事情,没想到是蚕蛹化蝶,是在旧枝上生生疼地拔出新枝,是在一片晃明里勇敢走自己的路,是不计公平与否地去付出感情,是把所有泪水默默蒸发成汗水,只要散发出来就好了嘛,是什么形式有什么重要呢。何况你也没有选择。
曹禺在《北京人》里说,“我们活着就是这么一大段又凄凉又甜蜜的日子阿。叫你想想忍不住要哭,想想又忍不住要笑阿。”
❤️让自己羞愧的事
七堇年说,“回忆把倾诉冲动当作创作才华的无知年生。”牛角里有什么好吃的,你不肯出来呢。是每一个人都会这样吗,再冷静的人也看到过他们无法抑制自己时刻,那么大家都会怎么做呢?许多次想起《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生活永远如此艰难吗,还是一直都是如此?” “一直都是。” 好像不止是我如此。
直到前几日沉迷地读萧红的书,
“厕所房的电灯仍开着,和夜间一般昏黄,好像黎明还没有到来,可是“列巴圈”已经挂到别人家的门了!有的牛奶瓶也规规矩矩地等在别的房间外。只要一醒来,就可以随便吃喝。但,这都只限于别人,与自己无关。扭开了灯,听一听过道连一个人也没走动。全旅馆的三层楼都在睡中,越这样静越引诱我,我的那种想头越想充胀我:去拿吧!正是时候,即使是偷,那就偷吧!在“偷”这一刻,郎华也是我的敌人;假若我有母亲,母亲也是敌人……天快亮了!牛奶瓶的乳白色看得真真切切,“列巴圈”比每天也大了些,结果什么也没有去拿。
“到家把剩下的一点米煮成稀饭,没有盐,没有油,没有菜,暖一暖肚子算了。吃饭,肚子仍不能暖,饼干盒子盛了热水,盒子漏了。郎华又拿了一个空玻璃瓶要盛热水给我暖肚子,瓶底炸掉下来,满地流着水,他拿起没有底的瓶子当号筒来吹。在那呜呜的响声里,我躺下冰冷的床去。”
“九岁时,母亲死去。父亲也就更变了样,偶然打碎了一只杯子,他就要骂到使人发抖的程度。后来就连父亲的眼睛也转了弯,每从他的身边经过,我就像自己的身上生了针刺一样;他斜视着你,他那高傲的眼光从鼻梁经过嘴角而后往下流着……”
“我懂得的尽是些偏僻的人生,我想世间死了祖父,就没有再同情我的人了,世间死了祖父,剩下的尽是凶残的人。以后我必须不要家,到广大的人群中去,但我在玫瑰树下颤栗了,人群中没有我的祖父......"
“还没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举目无亲,我们没有资格难过,我们还能把快乐写的源远流长。”七这样说。
就把快乐写的源远流长吧。
要把快乐写的源远流长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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