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高独自傲 难奈无爷藤

作者: 雁韧 | 来源:发表于2020-03-12 20:09 被阅读0次
    这一棵,就是斜离岭上光秃秃的枯树。 雁韧摄

    有一次,我到乡村旅行,独自上了斜离岭。此岭不大,也不高。据地方史志记载,海拔仅184米,比高50米,绕围仅0.53平方公里。在这雷州半岛的台形地区,也算得上是岭了。

    岭上多石,相思树生长甚密,茅草杂间,鸟雀倒是吱喳不停,声高者为斑鸠,时有茅毛鸡拍着它褐红色的翅膀,在茅草间低徊。

    按往昔的生活经验,这茅毛鸡的啼声是最为恐怖的,但它一般在阴雨天啼,恐怕是雨水打湿了它的巢,它无奈地哀号罢。而此刻,阳光灿烂,天空一片明朗,它得意忘形地穿梭觅食。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黄鸟时兼白鸟飞,也就让那斑鸠,当当鸟音乐团的首席高音歌手了。

    自然界有些奇异的现象,让人匪夷所思,也足以引人深思。当我从斜离岭的西侧,转向东南侧时,突然发现在苍绿色的灌木丛中,竟有一棵光秃秃的枯树,屹立其间。

    我好生奇怪,同一个山岭,周遭的杂草树木郁郁葱葱,蓬勃生长,怎么这棵至为高大的树,却鹤立鸡群般,屹立在那儿,赤身裸体,光秃秃的,成了枯树呢?

    难道这棵枯树,就是刘禹锡曾经吟咏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那种病树?让我颇费思量。

    这就是仙来村那棵最古老的见血封喉  雁韧摄

    直至2017年2月,某个公休日,友人夫妇及其正在练车准备考驾照的长女,驱车陪我作雷州半岛一日游,才为我解开这个迷团。

    我们所到之处,无不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那旱田上满地如排球般大小的金瓜,更是红烘烘的,惹人喜爱。

    游览过雷州林业局一带,中午在竹叶塘东的一家路边饭店午餐后,我们沿着平整宽畅的乡村公路,驱车往东南方向去。

    我们到了仙来村,在友人的朋友,即仙来村的村长带领下,走村串巷,参观了这条古老而又变得崭新的村庄。

    在十数座红砖瓦舍的老屋旁边,在那座麻雀飞进飞出的古炮楼西侧,我见到了多棵苍苍而立,直指云端的百年老树。

    朋友说,那是甘芦树,学名箭毒树,又称见血封喉。古时候,老百姓围猎,就是用这种树的汁液,掺杂某些草本植物的汁液,涂在箭头上以猎获野兽的。

    我这位朋友,大学毕业多年,人到中年,身体壮壮实实,一表人风。虽然是个公职人员,平日上班朝九五晚,却喜欢浏览杂书,连那厚厚的地方史志,也一页页地认真看过。所以,他的知识面很广。加上工作的便利,还写得一手好字。

    我们转了一圈,从村内出来,我见路西的一侧,有一棵直耸云天的枯树,表皮剝落,树杆裸露,一叶不剩,唯顶端缠满浅黄色的寄生藤。

    我正讶异时,朋友告诉我,那寄生藤本无根,靠攀附树木,吸取树的汁液为生,宛如蚂蟥吸血,故名无爷藤。

    日长月久,一棵直指苍穹,枝繁叶茂的大树,竟被这无爷藤吸干,就剩下光秃秃的树杆和粗壮的枝桠了。

    听了朋友的解释,我面对这样一棵枯萎的大树,百感交集,沉默良久,心里便涌起两句似诗非诗的言语:

    孤高独自傲,

    难奈无爷藤。

    我转而又想,如此奇特的自然现象,总该给我们人类,一点什么启示的吧?

    这是仙来村被无爷藤吸干的甘芦树,它的顶端,依然被那无爷藤死死的缠绕着。    雁韧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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