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清澈的笑

作者: 老都 | 来源:发表于2019-04-21 00:00 被阅读21次

想起了一段往事,想起了一位离开了的朋友,于是,写下了下面的故事......

歆云从长途汽车上下来。踏上这块陌生之地时已是华灯初上,茫然四顾。

歆云拨通了祁东的电话,当告诉他这个情形时,他在电话那头“啊!”了一声,显然吃惊不小。

歆云流下了眼泪,握着手机的手在轻轻地抖,只是告诉祁东她到了他的城市,便抽泣不止。周围有人不时地朝她打量着,她顾不及了,轻轻哭出声来。

“你真傻,我不值得你这样的。”祁东的语气很平淡,于是,她哭得更伤心。

“你走,也跟我说一声呀,就这样把我扔了?”风暖暖地吹,她的心却瑟缩着。

这是最后一个暑假,祁东离开学校时和谁都没说,昨晚的离别酒会上,歆云和大家一起哭着,哭得比谁都伤心。

她很想弄清楚原因,令美好改变的原因。

她象欢快飞翔的小鸟突然折了翅膀似的,没缓过神来,四周便灰雾蒙蒙。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真的,在此之前,他是多么呵护她、爱她呀!

第一次相见,是入学不久的一个傍晚,他们邂逅于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路,这是通往学校图书馆的路,他刚从图书馆出来,他们的目光无意中碰到,她的心莫名地一跳,只为一个清澈的笑,是的,清澈的笑,就这么简单。

自此,他们经常会遇到,讲不清是否有着一些刻意,总之,他们的笑逐渐在融合。终于有一天,他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第一次拉手,已如故交。

“你是哪儿来的?”他的笑依然是那么的清澈。

“苏州,你呢?”她奇怪自己竟无一丝拘窘。

“我是南通的,不算太远。”他牵着她的手,沿着石板路的岔道,悠闲地走向月光铺洒的操场。那个夜晚,很有诗意。

就是这么简单地开始,简单得象是前世的约定

——前世的某一天,他说:“青石板的小路,不见不散!”

——前世的那一天,她说:“我等你”

歆云对着电话哭着:“你在哪里?我不认识路。”

“有去苏州的晚班车吗?你走吧。”祁东似乎仍很平淡。

“没车了,你想让我住在车站附近吗?”她的心瑟缩得更厉害了。

“我现在不在市里,我让孙阳去接你。”

“哪个孙阳?”她认识孙阳,去年祁东带他到学校玩过,很活泼的一个男孩子。

“你认识的,就呆在车站,他一会儿就来。”

孙阳骑着摩托赶到,把车停稳,忙不迭地帮她拎行李,口中不住地边安慰她 ,边骂着祁东

“该死的祁东!真不象话!”

她坐上孙阳的摩托,一言不发,也不管他将带自己去哪里过夜。

七拐八拐的,他们到了一个居民新村,孙阳让歆云在楼下等着,不一会儿,他带了一个人下来。歆云一阵紧张,以为是祁东,待到了跟前才发现不是的,一个表情很冷漠的男生,用象是可以穿透一切的目光对她审视了一番,孙阳把她和祁东的关系大体讲了一下。当这个冷漠的人问及她来此的原因时,孙阳摇了摇头。

上了二楼,进了门,客厅里的灯光很亮,冷漠男生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下,从冰箱里拿出两只易拉罐,孙阳接过来,把一只递给歆云,笑着说:“青岛啤酒,他这儿没别的饮料”

歆云摇摇头,表示不会喝酒。冷漠男生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自己也坐下了。

孙阳这才意识到应该介绍一下。

“黄冰,我和祁东的哥们儿,表面很冷,内里滚热。”

歆云将大致情况和他们二位讲了,黄冰二话不说,拨了祁东的电话。

“你小子发什么神经!快过来!”

电话那头好象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黄冰冷冷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他一直听着,没有打断,并慢慢踱到外面的阳台上。

歆云的心又开始瑟缩了,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自己不懂的事,可是,能有什么会令一向深爱着自己的祁东如此的冷酷无情呢?她有种预感,很不好的预感......

那个月色如酒的夜,天地只为他们而存在,伊甸园的花为他们绽放,时光刹那间成了永恒,她舒展着生命迎合着他的,渐渐的,两个生命交融、揉合,馨香飘溢、落红缤纷......

“答应我,一生一世不分离!”她醉意娇媚地望着他。

“我发誓!此生爱你,至生命终结!”他的笑,很清澈。

歆云看到黄冰从阳台过来,依然是冷漠的表情,这冷漠对于此时的歆云竟成了一种宽慰,因为她正被一种恐惧侵袭着,正如她从直觉中相信孙阳对黄冰的外冷内热的评价,她能确定他此刻的冷漠是个好现象。

借着灯光,她看到了一样东西,她的心,猛然抽动,那是擦拭后残留的一点泪痕,在黄冰的眼角。

歆云轻轻地问了一句:“他在哪里?”

黄冰轻轻地回答:“他在乡下老家”

歆云再问:“他在哪里?”

黄冰看着她,无语。

“他在哪里——!!!”她疯了般狂喊,象是要将整个世界撕碎!

一个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我发誓!此生爱你,至生命终结!”那清澈的笑——清澈的至真的笑......

歆云随黄冰和孙阳来到医院,祁东躺在病床上,英俊、阳光的面容已不复存在,当看到歆云时,欲伸出的手臂已然无力。

歆云强忍着泪,微笑着走过去......

“青...石板...的...小路,不见...不散...”他笑着,很清澈。

“不见不散......”她笑着,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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