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件事让我改变了对弟弟这一个词的定义。
因为怕看离别的场面,怕母亲离别时的眼泪,拒绝了家里长辈送我到车站的要求,叫了平时大大咧咧的弟弟帮我拎东西去车站。
在车站等车过程中弟弟一直情绪很是稳定,还跟我有说有笑,检票的时候将我送至检票口,临走时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在车上坐好后我还跟同行的人说弟弟今年懂事了很多。
交完岗,客车开出站,我看见弟弟还在车站门口的路边站着,我坐起身子高兴地朝他挥了挥手,慢慢车走近,我看见的是,我的弟弟,那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站在路边哭的泣不成声。
除了小时候,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哭的那般无助,委屈,伤心。
车开出去他在那里抹眼泪,打电话给他也是忍了几忍才将自己的眼泪憋回去。
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弟弟,他就长大成了一个大男孩了呢?
以前一直觉得弟弟还是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边闷声不响给自己推小车的小屁孩,还是那个有什么心事都会跟自己说的小男孩,也没注意到哪一天开始,他就慢慢长得比我高了,变成了一个会闷声不响拿过我手里的重物拎走,会给我带零食回家的大男孩了。
好像,弟弟已经很久没有跟我顶过嘴吵过架了。
2004年的时候中央电视台演过一部电视剧叫做《我的兄弟姐妹》,我正上小学四年级。
父亲齐诗吟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却被安排到东北小镇的小学教授音乐,为了给母亲艾莲治病,被停职的父亲决定去远方的学校教书,却不想在车站遭遇车祸去世,不久母亲也因病情加重而离世。
齐诗吟的四个孩子忆苦、思甜、齐天和齐妙被寄养在叔叔家,作为大哥的忆苦自尊心极强,不愿寄人篱下遭婶婶白眼,毅然带着弟弟妹妹出走,然而无力养活弟弟妹妹,最终忆苦无奈之下将弟弟妹妹分别送到有条件人家去收养,自己则靠着打小工,跑江湖过生活。
由于在不同环境下成长,长大后的兄弟姐妹四人在重聚的过程中产生了许多问题,但最终这些问题都被解决,兄弟姐妹几人终于在思甜的音乐会上唱响父亲写给他们的歌。
在这几人当中,我最喜欢大哥齐忆苦,他始终记得自己父亲说的“兄弟姐妹原本是天上的雪花,谁也不认识谁,落在地上化成了水、结成了冰,就再也分不开了。”无奈送走弟弟妹妹后的齐忆苦哭的是那么悲痛那么无助。
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何兄弟姐妹叫做手足,不光因为他们都是一个整体的一部分,少了谁都不完整,还因为少了哪一个,另一个都会疼痛不已。
以前也跟弟弟吵架,甚至还动手打过他一次,打完之后自己却哭的比他还伤心。兄弟姐妹这种情感很难说,就像齐诗吟说的一样,成了兄弟姐妹便再也分不开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孙频的《铅笔债》里,商小朋为了姐姐偷铅笔,并因此沦落为小偷和赌徒,为世人不耻,也被姐姐嫌弃着,然而若干年后的姐姐为了还上这一“债”,甚至不惜赔上自己。
兄弟姐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我常常思考这个问题却的不出来答案。
就像我以为我跟弟弟陌生到无话可说时却忽略了,他也会时而拉着我撒娇,也终于长成了一个大男孩子。
武松为何杀掉潘金莲,除了不耻外,还因为他跟大郎是手足,看不得自己的哥哥这般受辱。
同事Lily曾经跟我讲过一件事情。
小时候她跟妹妹在一个小学上学,有一次放学看见妹妹头发乱乱的,得知是班上一个男同学欺负她,老是拔她头发。
Lily说她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那么多勇气,冲过去将那个男孩摁倒在地,边揪他头发边说“让你再揪我妹妹头发!”
我简直不敢相信她会做这种事,她可是那种胆小到连路上的爬虫都不会踩死的人。
Lily说虽然在家的时候小自己一岁的妹妹会经常欺负自己,但是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自己妹妹。
是啊,我也见不得别人欺负我弟弟呢!
我们是雪花,落在地上成为了一家人,化成水在一起,结成冰在一起,蒸发成气体还是在一起,这辈子是无法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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