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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级,邹家小舞买了一本密码本,邹妈妈摇头直笑,傻丫头,少女的秘密是锁不住的,它都写在脸上啦。
初三,邹小舞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肿着熊猫眼,说,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
高一,小舞把家里的吉他砸了。她妈骂她,你有病呀,人家送你时不是挺高兴的吗?
高二。
“邹小舞,我要杀了你!”成丹气昂昂地冲向正埋头写作业的少女,猛摇少女的肩膀,“你怎么可以把情书给他?怎么可以,你这个坏女人。”
成丹说完这番话,已是筋疲力尽,颓废地坐倒在邹小舞旁边。
“成丹,这样不是很好?如果他不喜欢你,你可以放弃再觅良人,如果喜欢呢,岂不成了一段佳话?”小舞咬着笔杆子笑。
“切,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你怎么不向肖浔告白?”
“我同你不一样的。”小舞脸色一僵,语调变低,语气不自然至极。
肖浔,肖浔!
邹小舞不知道自己何时喜欢上他的。
六年级时,肖浔作为转学生来到他们班,来到那个小镇,来到小舞的生活。
小舞是调皮捣蛋,古灵精怪,老师又爱又恨的女孩。
肖浔是大城市来的,人气很高,即便他话不多,不爱笑。
“邹小舞,你妈让我载你回去,你赶紧收拾书包,还有,不准带脏衣服回家!”肖浔从教室门口探了一个头,话说一半就没影了,后半截话长长的尾音盘旋在教室门口,甚至带进些许去了隔壁班。
“啧啧,小舞,你不是说你家肖浔是个安静的美男子吗?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大呼小叫的那个是谁?”成丹用手肘拐她,“赶紧收拾吧,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追着自行车跑的英姿。”
是呀,近墨者黑,安静的美男子也成了咋呼的野小子。
高三,邹小舞闹着要转学。她妈吓得去问肖浔怎么回事,肖浔说,什么?转学?
邹小舞最终也没能转成学,她妈说,高三了,不能胡来,一切等高考完再说。
邹小舞再也没搭过肖浔的单车,周末她不再回家,肖浔的单车后座上是一个长发飘飘的淑女,她斜坐在后座,右手轻轻搭在肖浔的腰上。
邹小舞再见肖浔,竟是高考完,想学校就那么大,还是隔壁班,竟没再遇到过,已是奇了。
定是两人都有意躲!
成丹去小舞家找她商量如何填志愿,门口遇到肖浔。
“咦?肖浔,你咋不进去?”
“啊?我路过!”肖浔面色一红,转身就走。
“肖浔,你想填哪儿?我和小舞都想去魔都上海,你要一起不?”成丹大喊。
网上填完志愿后,邹妈接到肖浔的电话,问小舞在不?邹妈说,不在,…肖浔挂了电话,邹妈奇怪地念叨,这孩子,话还没说完呢?小舞不是去你家找你了吗,难道小舞都是在找借口出去玩,根本没去肖浔家?
肖浔放下电话,很烦闷地扯扯头发,她到底去哪儿了?
肖浔躺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荡呀荡呀,看着天上飘过一朵朵云。
他想起文菱,那个喜欢穿白裙子的长发女孩,是他的理想型呢,可还是分手了。她笑不露齿,说话细声细气,走路很优雅,写字很秀气,长得也很漂亮,可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他骑车载过她,总担心她会掉下车,送她巧乐滋冰淇淋巧克力,她担心发胖,只轻轻抿一口,看鸭脖辣条麻辣烫的眼神满是嫌弃。
他不由得就会想起邹小舞,会拿她与小舞比较。比如小舞从来都是跨坐在后座上,双手从背后环住他,有时还会靠在他背上睡着,甚至她发起疯来,站在后座上,迎风而立,风中是她魔性的笑声,可是,他从没担心过她会掉下来。
他眯了眯眼,终于通透了,少的那个东西就是感觉。和小舞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恣意潇洒,毫无顾忌。而与她在一起,总会想,这样做合适吗?她会讨厌不?她不会喜欢这个东西的吧?
瞻前顾后,总会丢失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且,累!
邹小舞疯耍了好久,试图麻痹自己,却时不时被突然冒出来的肖浔惹恼,他产生于她的脑海,她的心底,赶不走又躲不掉。疯了!
肖浔睁开眼,看到贴近他的邹小舞,直接滚到了地上。
“没事儿吧?”小舞有些尴尬,坐上秋千掩饰,“你来推我!”
那么理所当然,好似他们从来没有过不愉快。
“你,什么时候来的?”肖浔爬起来,摸摸鼻子,走过去给她荡秋千。
“都好一会儿了。”
“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睡着了。”
秋千就那样荡呀荡呀,谁也没说话,白云依旧那样一朵一朵地从他们头顶飘过。
终于,有人说话了。
“肖浔,你填哪了?”
“北京。”
“什么?你——”邹小舞心一堵。
“骗你的,上海,我填了你喜欢的魔都。”
又没人说话了。
“小舞,你,是不是,喜欢我?”肖浔荡秋千的手停了下来。
好半天,直到秋千静止,他才听到答案,感觉过了一辈子。
“我是喜欢你,你以为我想?”邹小舞声音有些哽咽,“肖浔,我正在努力地不喜欢你。”
“别,小舞,你别努力了。”肖浔说,“我也喜欢你。”
秋千停了,白云静止了,他们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
肖浔从背后抱住了邹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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