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青春海阔天空22|月亮和六便士，还有天空和大地

我们的青春海阔天空22|月亮和六便士，还有天空和大地

九五年六月，注定要披挂上阵，就等一声令下，万马齐喑，谁能率先通过高考独木桥，谁就是王者！就是天之娇子！

这种源自古代的科举制度，成为身份和地位的分水岭，因其供大于需，公开选拔而广受好评。历朝历代莫不通过此举网罗人才，举贤纳士，一旦十年寒窗苦读，可以说天下闻名，恭喜你，脱离苦海，迈向成功，走向仕途，农村迁往城市，小城市奔向省城，进而杀入北上广。

莘莘学子中不乏像我一样，每个贫穷子弟不想出人头地，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者甚众。

原因不在乎三种：

一是小学初中甚至高中都在乡下就读，乡村教育难以与城市优势教育资源相比，犹如大象对蚂蚁，出身决定了农村学生先天不足，除非个例。

比如，小学时我在村里读书，教室是一座废弃的庙改制而成，几栋平房，房梁却也雕龙刻凤。早起或者傍晚生炉子，扫除，校园里阴森森的恐怖吓人，只有我们老师的丧偶父亲看屋，整日里抽着纸烟，像夜里的鬼火。

老师都属半路出家，文革以后高小，或者稍有学历的人都是人才，似乎都配得上人民教师称号。

本来小学五年级，教学质量低。临时加个六年级，也就是初一，老师从学校东拼西凑，小学老师硬生生教初一，水平可想而知。

初一下学期转到山东寄读，本有心思去市中学，无奈事实是东北不如山东，到镇中学过渡，稀里糊涂，勉强跟上，教育资源一样无法与城市相比。

二是少部分智力脑力出类拔萃，考上城里高中就读的，三年高中肯下苦功，最终考上大学，跳出农门。

比如，我家弟弟。初中和我一个乡中学，凭考上市七中，高中三年始终名列前茅，聪明加用功，弥补了农村九年教育不足，与城里学生一道厮杀，最终成功考上大学，进而改变一生命运！

第三种，高中之前辍学，根本没法在城市就读，智力有限，能力有限。这些同学大都屈从命运安排，本就不是学习的料，最后不得不早早回家务农，娶妻生子，一辈子子承父业，面朝黄土背朝天！

我如果顺从当年三姑的意愿，初三毕业务农娶妻，估计十有八九落在农村，每年农忙一阵子，冬天基本猫冬，闲着无聊，大大麻将，串串门，在某家门口，亦或是十字路口，三五个人站着，一唠半天。

马路上车辆飞过，尘土飞扬，偶尔马车牛车悠闲自在，自行车堪当交通主要工具，人家都有，再往前推数年，八十年代也是［老三样］之一。

估计十有八九，我会淹没在黑龙江滚滚人流中，爷爷闯关东遗风我还得以传承。

数十年后，随着城镇化人口涌动，我也会在市里购房买楼，孩子也会在市里受到良好教育，城乡差距终于被历史洪流冲刷洗涤，焕然一新，实际上，不过是我当兵后奋斗数年扎根异乡城市的翻版，只是地点不同而已。

那时候理想如月亮高高在上，现实贫穷的连学费都拿不出，多像鲁迅笔下的华老栓，几个铜板为儿子治病，去法场途中，摸摸硬硬的还在。

天空遥不可及，大地充满温情。祖祖辈辈耕种，繁衍生息，出身的阶级性不可抗拒，只能愤而改变，索性，我就是一个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