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当兵了,你可以等我两年吗?”他突然对我说。
“嗯?”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是不自觉的松开了他牵着我的手。
“我想着去当一名军人,希望能够锻炼自己,也能报效祖国,请你相信我,等我回来就娶你。”他用坚毅又满怀期待的眼神望着我。
“好,我等你”,说着便随手在路边摘了一朵茉莉花塞到他手里。我心里有万千滋味,却还是不由地答应了他,因为我爱他。
九月,那天下着雨,我看见他胸前佩戴者红花,穿着一身橄榄色的军装,笔挺地站在操场上。“穿着这身挺帅啊,果然我的眼光不错”,我心里暗自欣喜,我跑过去抱着他,他轻轻地吻我的额头说:“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这时候我才回过神知道我们要分别了,雨好像下的越来越大了,雨水和泪水都从我的脸颊划下。过了些许,我在原地望着远去的大巴,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忽然想起来,刚刚他手里一直攥着那一朵茉莉花。
他走了,我好像又变成了“单身”,明明有对象却过着单身的生活,我时常假装自己过得很潇洒,我时常约上几个朋友一起去购物,或者和几个姐妹一起去看场电影。表面上过得很快乐,可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无尽的思念和寂寞会一下子把我打垮,我常常想起他陪我购物时帮我拎包的“哭丧脸”,陪我看电影时喂我吃爆米花。漫长的夜晚总是让我恐惧,我害怕自己一个人入睡,也害怕他受太多苦。
最快乐的时候就是跟他通视频的时候了,电话里我看着他黝黑的皮肤我打趣到:“哎哟,你咋变这么黑了,以后咱们的孩子不会也这么黑吧。”他满脸羞涩的说:“说啥呢,战友都在呢,虽然我黑了,但我变强了,哈哈。你最近过得好吗?”我说:“我一个人把自己照顾的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啦。你训练的时候要注意啊,别伤到自己。”“嗯,我会的,不说了,收手机了。下次聊,我爱你。”他匆匆的挂掉了视频,我望着手机默默地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还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生病去医院。我最害怕的就是怕自己习惯了一个人。偶尔,他会失联很多天,这时候我就会想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啊,或者他不爱我了,在外面有人了,想了一万种可能,然后脑子里一团糟。
有朋友总劝我说让我放弃吧,说自己正值青春,大好年华,何必等个当兵的傻小子,可是我从没有动摇过。520这天我一个追求我的人捧着花站在我家门口,花束里的纸条上写着:“渔,我喜欢你。”我拒绝了他,这时我手里攥着一封信,一封他给我的信,信里有一枚军功章还写着一句话:“送给你的礼物,爱你。”
可能老天爷是最能开玩笑的吧,就这样过了两年,马上我们就要修成正果了,那天我跟他通电话,我说:“等你回来咱们就去拍婚纱照,我穿白纱你穿军装拍出来一定很好看。”电话那头没有说话,我只听见他的呼吸,沉默了一会他才说到:“渔,我留在部队了,还要8年,对不起,我们分手吧,忘了我吧。”“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哭着大喊,电话里却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扔掉了电话,我一个人独自坐在沙发上,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拿出冰箱里原本是为了等他回来庆祝的啤酒,大口大口的倒进嘴里,我醉了,我看见他牵着我的手结婚了,他穿着军装,我穿着白纱。
分手来的如此突然,我去部队找过他,想问他到底还爱我不爱我,可是我没见到他,他的战友递给我一封信,信里只写着:“对不起”,还有一朵干巴巴的茉莉花。我知道他真的放手了,他不爱我了,我丢了信,我转身走去,头也没回,我想这几年所有的爱就这样丢弃吧。原先的我被他“杀”死在了那些年的青春里吧。
分手后,他就真的好像消失了一般,我再也没有了他一点消息。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这些年原来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早已习惯了他不在我的身边。
家里人常常劝我说再找个好人家,朋友也说早就让你放弃,我没有过多的去争辩,只是希望时间可以救赎自己。后来,我在家里人的介绍下,结了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关于他的事,我好像都忘了,就好像我成了另外一个我,也许那个爱着他的人,早已经“死”了吧。
那天,我走在路上,我遇见了一个拄着拐杖的人,黝黑的皮肤,一双有神的眼睛,是他。他见了我,把帽檐压得更低了,眼神也一直在躲闪。我看着他失去的左腿,我满是惊诧。他先开了口:“渔,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还好”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身后的女儿拉着我的衣角说:“妈妈,咱们回家吧。”他听到这话,望了望我身后的小女孩,眼角留下了一道泪,他赶着说:“哦,我突然有点事,先走了啊。”我望着他的背影,我看见他,随手摘了路边的一朵茉莉攥在手里,走远了,我也哭了。
回到家,我拿起手机到处打听关于他腿的事情,后来,我联系到了那年帮他传信的那位战友,他说:“你说远啊,他啊,那次演习出了意外,他被炸掉了腿,万幸的是命保住了,对啦,他当初就是因为怕拖累你,才跟你分手的,可惜了啊。”我挂掉电话,痴痴地站在原地,放声痛哭,丈夫从屋里跑了出来,问我怎么了,我才回过神,才知道我早已经回不去了。
原来,有一个人一直爱着我;原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的爱情终归是留有了遗憾,归根结底是我太傻,我和他几年的感情怎么能凭借一句简简单单的“分手”就放弃,我后悔自己没有弄清事实的真相,也恨自己放弃的太草率,我难以体会他当时的痛苦,他身上的痛和心里的痛,对不起,是我亏欠他的。但终究我也成了家,对于他的那份爱,我只能是感激与内疚,我们也回不去了。
我想说的是, 你有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吗,你有那个默默守护你的人吗,如果有,请你一定要珍惜,纵使有千难万险,请别轻言放弃,在多年后回想起来别留有遗憾,你要明白爱一个人就要和他度过风风雨雨,陪伴是最长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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