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魁
034 神祇降世
收拾完慕月的黑鹰,又一次回到了岛面上,看着白钰那痛不欲生的面容,心中是说不出的舒爽和惬意。
他再一次将长靴踏上白钰的胸口,笑着挑衅:“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死法呢?是割了你的耳鼻、剜了你的眼睛,让你穿心而死好呢?还是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将你扔进这湖水溺死好呢?不不,这样的死法都太简单了,得找点更有趣的才行。”
黑鹰端着手指,摸着下巴,故作思忖的样子,却没注意脚下的白钰,神情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啊,我想到了。还是这样好了,我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让你每一刀都能尝尽凌迟的痛苦,想死而又死不了,直到最后流血而亡,你觉得怎么样?”黑鹰十分兴奋地假装与他确认,然而在他说尽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却突然有一只手攀到了他的脚腕上。
黑鹰震惊地往下望去,只见死死抓住他脚腕的,居然是白钰的手!
怎么可能,这小子居然到现在还留着一丝力气。黑鹰不屑地抬起脚来,想再给他重重一击,然而须臾之后,他就发现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这样简单。
他竟然动不了,不单是被他抓着的那条腿,而是整个人!他立即催动魔力想要反击,但只是运了一下功,就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将他的魔力尽数逼了回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嚣张狂妄、不可一世的黑鹰,此时此刻也生出了一丝恐惧。然而还不待他细想,他便被白钰拎着脚腕,徒手甩到了十几丈开外的湖面上。
原本寂静无波的湖面此刻却突然狂风大作,挤着波涛向湖心汇聚而去。狂风和水流互相缠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湖心的小岛重重包围。
风声飒飒,水花四溅,汹涌的波涛中央,一袭青衣长衫的男子缓缓从地上爬起,额上闪着妖异的银色法纹。他的玉冠不知何时掉了,散落三千如墨的发丝,在凛凛的狂风中,狂乱地飞舞着。他的瞳眸变成了高贵的金色,面色也不复往日的温存,而是冷漠的,严肃的,冰寒得叫人害怕。
他直起身来,在旋转的水幕中单手负立,一种与生俱来的神威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来,仿佛是降落凡尘的神祇,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让人忍不住要俯首下跪、顶礼膜拜。
黑鹰看着如此变化的白钰,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恐慌。眼前之人非人非魔,到底是何身份?
他本能地催动魔力,指使着千万藤蔓向白钰进攻而去,但白钰仅仅是右手一挥,那些藤蔓就瞬间化成了尘埃,在狂风中弥散殆尽。除此之外,远在湖面的黑鹰蓦地觉得身子一麻,突然跪跌了下来,就连停留在半空之中都很难维持。
怎么可能,那小子仅凭接触他的操纵物,竟就将他体内的魔力抽空,这到底是怎样可怕的力量!此时此刻的他,已不是有一丝害怕来形容,而是心中被满满的恐惧占据着。
一贯的理智和求生的本能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战场,然而根本不待他转身,白钰就先一步现身到他面前,卡住了他的喉咙。
黑鹰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想要抵御他手中的力度。而他的眼神缥缈遥远,看不出有任何的情感。
白钰只用手轻轻一捏,黑鹰就霎时间化成了千万片血肉,在他面前炸裂开来。飞溅的血液洒满了他的面容和衣袍,但他的神色,自始至终没有起过一丝波澜。
稍许,他额上的法纹渐渐褪去,随同周边的景致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他才好像突然恢复了神智,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想起落入水中的慕月,他便一刻不待地冲进了冰冷的湖水里,也不管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异象。
摸索了一阵后,他终于找到了慕月的身体,便立刻带着她,游回了岛面上。他第一时间去查看她的脉搏——心脉还在,太好了,她还没死!他努力抑制住心中的喜悦,便去解她的衣服,然而接下来的情景,却让他彻底怔住了。
刹那的恍神后,他本能地撇开了视线。怎么会,她居然是个女子!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救人的理智还是很快战胜了礼义廉耻,他速速解开她的束胸,看了下伤口的形势——还好,并不如想象中严重。于是他立即从胸口掏出止血药,在她的伤口铺了一层做紧急处理,随后便唤出自己的长剑,抱着她朝远处的上空御剑而去。
在离京华城几十里远的石峰镇上,有一处清幽静谧的竹苑小屋,屋子的主人姓柳,名如是。这一夜她本是早早地睡下了,但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硬是将她从睡梦中扰醒。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下了床,点了灯,执着灯盏打开院落大门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倒是让她大吃一惊:“白大侠,怎么是你?”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白钰如此落魄狼狈的样子,还有他手中抱着的那个清秀少年,又是谁?
“秦夫人,请你救救我的朋友。”白钰看起来很是焦急的样子。
因着他的话,她又再次向那闭目昏睡的少年打量了过去,发现他胸口染满了血迹,似是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按理说,白大侠的医术远在自己之上,他为什么不亲自治疗,还要将人送到这里来呢?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但她什么都没问,便将人引到了东面的厢房。
白钰将慕月安置到床上后,便主动退出了房门。柳如是更加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奇怪了,然而在解开那少年的外衣后,所有的疑惑都自然明了。这少年原是个女子,难怪白大侠想着要避嫌了。
她仔细检查了下慕月的伤口,发现伤口外貌虽然恐怖,但好在每个洞口都不是很深,并没有伤及心脉,只需将伤口缝合静养,过段时间便能恢复了。于是她吩咐白钰去烧了些热水,自己则是准备了麻沸散、桑麻线等缝合的物件。
约莫半个时辰后,缝合的工作终于完成,柳如是这才轻吐了一口气,捻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给慕月换了套干净的亵衣,盖好被子,又收拾了东西,她才退出房间。
白钰站在门外,正痴痴地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她出来,便即刻放下手来,紧张地问到:“秦夫人,她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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