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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哇” 一阵婴儿的啼哭将夜晚的宁静打破,你不自主地翻了个身,任凭那婴儿哭的撕心裂肺,也没起身。睡在身边的妻子匆忙地爬起来,熟练得摸索着下床,打开夜灯,找到奶粉罐,给孩子冲好奶粉,抱着孩子轻拍着来回走动。这一切,你似乎都很清楚,脑子里也还能想到孩子刚出生时,粉嫩又皱皱巴巴的脸蛋,但你又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心里也想着,反正孩子有妈妈呢,索性放心得又睡过去了。
有一天你下班回来早,在门口看到娃,就去抱他,结果孩子看到你就像看到怪兽一样,在你抱起来得那一刻,狠狠地在你胳膊上咬了一口,然后呲溜从你身上滑下来,哭着找妈妈去了。
“这小崽子,什么时候长牙齿了?” 你大吃一惊。
“别说什么时候长牙齿,就是什么时候叫你爸爸,估计你都不知道。” 妻子在一旁无奈地笑着说。
你用手摸了摸手上那口儿子送的“天梭”手表,自嘲道:“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忙碌只是暂时的吗?很多人会说忙一会,但是这一忙一生便匆匆而过。
也因为工作太忙,当孩子开心的跑过来说:“爸爸,陪我玩,”你的眼睛不曾离开手机,脑袋也没抬起来说:“你自己玩一会儿,爸爸在忙。”当孩子上了幼儿园说:“爸爸,你下午来接我放学。” 你说:“叫你妈妈去接你,爸爸忙。”等孩子上学,拿回成绩单向你炫耀的时候,你很开心却连卷子看都没看,很敷衍的说了句:“你真棒。”
几年后,你无意间翻看手机,发现了一张三四岁男孩的照片,你仔细端详那张照片,从来没发现这孩子还有两个酒窝和一对虎牙,那双眼睛和妻子的一模一样,眉心竟然还有一颗痣。为什么之前自己就从来没发现呢? 那一刻你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一路匆匆,忙着陪客户,忙着出差,忙着升职加薪,却忽视了手机中的这个小人儿。
当结束外地出差之旅,你提前回家,心里盘算着去接孩子放学,可是走到学校门口,竟然不知道孩子是几班,好不容易找门卫问了孩子的教室,联系到孩子的老师,结果老师说孩子选择住校,而且很惊愕地问道,“孩子住校的事,你们家长竟然不知道?”
那一刻,你惭愧地抬不起头,老师一句话问的你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终于,当老师将孩子带到眼前,他看起来长大了不少,不再是小时候的跟屁虫,也不再是使劲摇你的胳膊,在你工作时淘气的捣蛋鬼,他现在看起来很安静,甚至很陌生。
男孩看了一眼,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兴奋和激动,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在住校,不用回去了。”说完,看了你一眼,那一眼尽是生疏。
你不知该说什么好,局促又慌张的把你的一只手插进裤兜里,另一只手试着搭在男孩的肩膀上,问道:“你就不想爸爸?”
男孩把头狠狠地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你的心一抽一抽,嗫喏地问了句:“不然,和爸爸一起吃个饭了再回宿舍?”
这一问像是祈求,颤颤巍巍,像极了孩子小时候问你:“爸爸,可以陪我一起玩吗?”
男孩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随后父子两人上了车,你坐驾驶位,男孩选择坐在后面,就像一个乘坐出租的乘客。一路上都是你自说自话,问男孩在学校怎样,成绩怎样......可男孩都只是嗯,或是沉默。最后你有些忍无可忍,急刹车,扭头后直直的盯着他说:“你就是这样跟你爸爸说话的吗?”
男孩也不甘示弱,直勾勾的看着他:“这十多年,你有关心过我吗?” 说完,打开车门气冲冲的就下车了。
那一刻,你整个人坍塌在那里。纵使你在公司是呼风唤雨的管理层,你在客户面前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可在这里你像是一无所有的人。
再一次,你想起孩子刚出生的那一刻,你抱着他紧张又兴奋,抱的太紧怕挤到他,不抱紧又怕掉到地上,那一刻你发誓一定要好好爱这个孩子,可似乎爱的高光只停留在了那一刻。
你感慨时光太匆匆,还没来得及爱他,他就长大了,留给你的是无声的,不理解的背影。可是谁又想过人心比时光更匆匆,有些东西错过了来不及弥补,也无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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