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牧铜
第一章 人不容异，玄凰碎剑
宇宙洪荒，浩渺无穷，无边无界，无始无终，各行其是，夫唯规矩。
混沌之海，不知何时育有灵胎。约三万岁，灵胎化为巨人。又三万岁，巨人成长，开启心智。再三万岁，巨人不堪混沌之苦，挣扎而起，长啸一声。一啸三千年，灵气渐聚，化成巨斧。巨人手持神斧，横劈竖砍三千年，分开混沌。然而，混沌时时相吸，无奈，巨人双手上擎，双脚下踏。三千年后，天地形成。天地成而巨人倒，九百九十九年后，巨人无相，化为陆地海洋。
巨人陨落，生七真神，共创万物生灵。七真神分别是大地之母女娲、海洋之主白龙、天空之主玄凰、万水之神共工、万火之神祝融、万金之神蓐收、万木之神句芒。七真神参照彼此，创造万物。
七十一万年过去，万物生灵各有造化。其中人族日益崛起，不断压缩其他族群。本来也算相安无事，直到那件事发生，人族彻底愤怒，在道者的率领下宣战，誓要戮尽异种强族，这一战便是一万八千七百年。
寒风呼啸，漫天飞雪，这就是人间苦寒之地。天空中，一道黑芒飞快闪过，留下一根根黑色羽毛，这羽毛瞬间化作火焰，可火焰不知为何竟是黑色。接着几百光点追过去，刻意避开黑色火焰，似乎正在追赶那黑点。
那黑点是一只巨大的鸟，鸿头、麟臀、蛇颈、鱼尾、龙纹、龟躯、燕颌、鸡嘴，身如鸳鸯，翅似大鹏，腿如仙鹤，正是天空之主玄凰。浑身漆黑如墨，金黄眼睛，眼神迷离，拼命地鼓动翅膀，三根尾羽犹如火焰。
仔细看，她浑身是伤，嘴角滴出黑色血液，羽毛不时脱落。突然，她眼神一变，紧盯着前方，哀啼一声，不再前进。身躯慢慢缩小，化为人形。
那是一个绝色女子，傲立于半空。这女子一身黑裳，身上多处伤痕，可见筋骨，触目惊心。她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不断流血。她手执长剑，冷若冰霜，一脸决绝。
不多时，身后光点追到，几百人虚空而立，各持兵器、法器。对女子虎视眈眈，可却都不贸然上前，一脸愤恨，难掩恐惧。
又一会儿，身前光点隐现，又是几百人。那女子不惧不惊，仿佛置身事外一样，和近千人对峙着。
这一战，十天十夜，打打追追，从最初的火炎地心湖，到万里深林、茫茫大海、草原漠北，再到飞黄沙漠，最后是这苦寒冰川。人族原本整整两千人，现在活着的，就剩下这不足一半。
女子咳嗽几声，声声带血，血色纯黑。扭头看看两侧，仰头苦笑几声：女娲呀！女娲，你害苦了我们。
黑色血泪溢出眼角，滑过脸庞，留下狰狞泪痕。轻声道：“你们够狠，天道纲常还算个屁。”凄美一笑。
为首之人听罢不言不语，旁边一人，站出来，横眉竖目，言之凿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着你们，就是祸害，那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们屠戮百万异族，你们杀了一万多年，还不够吗？”女子脸色痛惜不已，深邃的双眸，闪过过去的一万八千年。多少族人，多少亲友，死于非命，一滴血泪滴落。“你们如此狠绝，就因为那件事吗？一个误会，你们却杀害亿万生灵。”
为首那人眼色一转，“若你不想枉增杀孽，你自我了断吧！本尊许诺，你死之后，万物太平。”
“哈哈哈，我信你，可我信不过他们。”女子仰天一笑，那剑指一圈，“你们见过投降的空族吗？你们见过自杀的空族吗？”语气决绝，不容置疑。
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回想起以往的战斗，最不要命的就是空族。哪怕百倍、千倍于空族，亦不可大意，搏命的空族个个以一当百。
女子抹去嘴角的血，双手持剑前指，“要么老死，要么战死。”强横的战意迸发，连寒风飞雪都吓得改变方向。
女子长啸一声，宛如一道黑光，割裂天地，直奔人群之中。
“大德贤者以下，退开，布阵，防她逃遁。众仙尊，出战。”一声令下，所有人应喝一声。大德贤者以下后退布阵，八十七位仙尊化作流光，朝着黑光迎上去。
这一战几乎不见人影，只见两簇光团不断冲击，呼喝之声，杀伐之声，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三天三夜，分毫未歇，时不时的甩出残肢断臂、亡命之人。
风雪停止，天已放晴。随着一声巨震，相互碾压的两光分开。响起轰隆隆的声音，冰川雪崩，飞沫四溅。两光分开，朝着天空激射而去。
光芒收敛，这女子身上刀割剑刺没有好地方，浑身浴血。失去左手，右耳大半。单手执剑，依旧霸气十足，君临天下。
那八十七仙尊还剩下六十三个，除了为首者，其他人眼冒火光，瞪眼呲牙，恨不得生吞活剥这个仇敌。几乎人人有伤，不过和那女子比，确实不算重。
脚底下，雪崩未止，轰隆隆声依旧回响。那女子苦笑开口，声音竟然压过雪崩，“痛快，痛快。”
女子看看手中剑，沾满鲜血，人族仙尊的血不断滴落。苦笑几声，放开剑。那剑竟不坠落，悬在女子面前，发出嗡鸣之声。
“十方，我无愧，你呢？”
剑声斗转，清脆悠扬。
远处众人，看着这一切，一脸茫然，不知女子要干什么。只道不是进攻就好，各自抓紧疗愈。
“十方，你记着，我早晚会来找你。”
剑声悲鸣，婉转悠长。
女子心有不舍，不免多看几眼，这毕竟是跟着自己七十多万年的剑。不多时，终究狠下心来，右手拿诀，口中急念。
剑旋转起来，越来越快，发出白光，刺破天地。众仙尊猜测这是女子绝命一击，奋力防护，不敢须臾怠慢。
等了好久，这一招迟迟不发，众人心有疑惑。这时，叮的一声，那剑忽然开裂，很快布满裂痕。女子左右晃晃，豆大汗珠不断滚下来。
“不对，她要毁剑。孽畜，还不住手。”为首者旁边之人话没说完，化作流光，急冲过去。
这时，砰的一声，那剑完全碎裂。宛如流光，朝着四面八方飞走，转瞬即逝，不得踪迹。一簇流光朝着飞快赶来的人射去，为首者一看，立刻赶上去，挡在身前，张开防护。那流光穿过防护，直奔胸口而去，为首者瞬间下坠。
其余仙尊，赶紧冲过来，高喊“玉楼仙尊”“师兄”。
“莫慌，本尊没事。”为首者缓缓御气，不再下坠，慢慢升起。
女子戏谑一笑：“这都不死，不愧人族玉楼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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