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天才盛名之下的孤独

作者: c6f08b616103 | 来源:发表于2023-02-22 01:15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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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中曾经这样形容李白,“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他被称为唐代三绝,贺知章直呼他是谪仙人。

    然而他在行将就木之时,就写道“悲来不吟还不笑,天下无人知我心。”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写下如此绝笔。

    李白出生在一个神秘家庭,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他自称“陇西布衣,流落楚汉”。《新唐书》说他是梁武昭王李暠九世孙,论资排辈的话他是李世民的同宗族弟,也有说他祖先是李建成,因为避难逃亡西域,而后又经商去了剑南。

    他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岁好剑术,遍干诸侯,18岁独行川蜀求学问道,25岁仗剑去国,辞亲远游。

    少年李白像极了武侠小说里面的男主,离开川蜀后他东游洞庭,西去云梦,最终在湖北安陆,停下了脚步。因为在这里他遇到了第一个改变他命运的女人,前宰相许圉师的孙女徐氏,在好友孟浩然的撮合下,两人成婚。

    李白成了上门女婿,在此之前,他是托身白刃红尘的江湖侠客,在此之后,他是必须光耀门楣的乘龙快婿。

    一方面,他和徐氏新婚恩爱,陆续生下一儿一女,另一方面,寄人篱下,男儿终须靠功名加身。于是他开始四处漫游拜谒,碰壁长安,有了《行路难》,下梁园慨叹有了《梁园吟》,而在这期间,妻子病逝,他携儿女前往东鲁,落地生根,再娶农妇,却被讥笑看轻。

    一晃半生,蹉跎不得,在他打算就此求仙问道的时候,命运转向。公元742年,李白42岁之时,在玉真公主和贺知章的推荐下,他奉诏入京。

    进宫那一天,朝霞万里七色流光洒满盛唐的长安城,玄宗降撵相迎,以七床宝赐食,御手调羹。李白仰头谢恩,看到了身旁的杨贵妃,明艳动人,高力士目露惊讶,而百官立在原地,皆窃窃私语,宝气混沌。

    他仿佛听到众声喧哗,吵嚷着“仙人下凡”,他想这才是谪仙人应有的礼遇,为了这一刻,竟然等看了数十年。

    随后,他受封翰林,成了御用文人,初春,随玄宗左右,赐宫锦袍,慕夏,伴贵妃身旁,赏群芳艳。他靠着天纵之才,撒豆成兵,挥毫成诗,但很快,他厌烦了这种生活。

    他开始放纵,天子呼来不上船,借着月光饮酒,他又写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只觉得权贵庸俗,深宫不堪,满庭皆是寂寞,天地写满孤独,最终起草诏书令高力士脱靴,终于,触动了皇家逆鳞。

    他被赐金放还,离开长安那个是非之地,李白回望浮华半生,借着琼浆蜜露写下来那一首《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亲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是何等潇洒浪漫的人生态度,自信,明朗,壮烈,奔放,不羁,飘摇。一如惊涛卷岸,一如冷夜篝火,一如鲲鹏展翅,一如骏马游疆。

    这就是盛唐的李白,然而他又写“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这次放还让他极为失望,虽为天才,但内心澄澈,不懂处世之道,更不知人心叵测。

    自此又开始十年漫游,避世求仙问道,也是在此时,杜甫遇到了李白。755年安史之乱爆发,朝局异变,他又不甘寂寞,投身于王府之中,渴望报国,然而另一位肃宗即位。

    永王被定叛乱,命运再次向他开了个玩笑,从此如山顶滚石,一落千丈。他被判流落夜郎,所幸第二年遇到大赦重获自由。

    回望历史,此时60岁的李白,距离他辞世仅剩两年,老发斑白千丈,不负江湖少年从客,一生朋友多欢,如今天涯零落,生死永隔,与妻聚少离多,儿女不曾承欢终不懂我。

    盼如吕公、范蠡,弹指江山功成身退皆是梦幻泡影,纵是仙人,终究贬谪凡世。生前待罪,今生亦多苦楚。耀眼是耀眼,不凡也是不凡,可到底格格不入,途是险途,梦是幻梦,道是假道,空是真空。

    “天下无人知我心”于是他写下这样的悲歌绝唱,762年冬他寄居当涂的族叔李阳冰家,将毕生诗文托付,不久长逝。关于他的死也充满了神秘与浪漫,有人说他病亡,有人说他猝死,更多人说他是醉酒撑船捉月,坠入江中。

    身为凡人我们总是愿意相信,世间离乱颠簸,吵吵嚷嚷,若有仙人飘然来,自当化为月光,混入江水,散作清风,飘然而去。八年后,杜甫在前往岳阳的一艘小船上,于萧索漂泊之中去了,那一刻,他恍惚间看到了李白,对月当歌,抱琴独酌,望着杜甫,手舞足蹈的唤他前去。那一刻,他笑了,江心一片澄澈,他闭上双眼,只默念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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