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外公家的故事,老李只跟很少的几个人提到过。但是像这次给老赵讲的这么详细,还是第一次。以前也有关系不错的世交朋友有意无意的向老李打探过关于那本神秘棋谱和他母亲生父的事情,老李碍于交情会或多或少的说一些,但是他总是会刻意的把一些细节隐瞒掉。
这一次,老李之所以愿意把过去的故事讲给老赵,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老赵骨子里是很善良的。这些事情,即便是告诉老赵,他也不会以此为炫耀的资本四处去宣扬。当然,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老赵之前的状态,像极了过去的自己。所以老李觉得老赵跟自己很投缘,所以他才愿意毫无保留的主动给老赵讲这些不为人知、尘封已久的故事。
老赵家的客厅里,这次没有摆什么酒菜,而是摆了一副珍贵的小叶紫檀制作的象棋。没错,这就是那副曾经被秦大妈一怒之下烧掉了四颗棋子的,老赵的小棋友送给他的小叶紫檀做的象棋。自从老赵得到老李的认可后的第二天,他就决定把这副珍贵的棋,重新凑齐。
老赵迫不及待的让自己儿子帮自己弄了几块小叶紫檀木料,又找朋友托人按照原来棋子的大小规格车了四颗棋子,然后老赵又把棋子拿到文化市场找人仿照原来棋子上的字体刻了字,才重新把这幅象棋凑完整了。新木料的油性远远不如原来棋子的木料油性大,金星也没有原来棋子木料的金星多,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副完整的象棋了。虽然有四颗棋子是新料,但是老赵依然把它们当成宝贝一样珍藏着。
老李是第一次看到老赵的这副棋,他拿着棋子仔细地端详着。他觉得老赵这副小叶紫檀的象棋,不比自己那副有年代的水牛角的棋差,所以看的有点入神。当老李又拿起一颗棋子的时候,他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然而,他的这点微妙的表情变化,还是被正坐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自己欣赏自己心头之宝的老赵捕捉到了。
“哦,你拿的这颗是后来配的。新料,所以手感没那么压手,你看看这俩的区别。”老赵一边说,一边拿了另一颗棋子递给正在抬眼看自己的老李。
果然,当老李接过老赵递给自己的棋子的同时,他脸上疑惑的表情,变得舒展了。
“嗯,确实,老料的油性更大一些。”老李把两颗棋子交替的凑到自己的鼻子跟前闻了几遍,接着说到:“老料的味道更深沉内敛一些,这个新料更冲、更直接,充满了烟火气。”
老李和老赵两个人把老赵不明白的棋局又摆了一遍,两个人来来回回地分析着棋局的每一个招式的来龙去脉,以及后面可能衍生出来的变数,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吃饭的点儿。
秦大妈端着两碗麻汁凉面走到茶几旁,她分别把两碗麻汁凉面递给老李和自己的老伴儿。
“李大哥,今天没准备什么像样的饭菜,你就将就一下吃点吧,别嫌弃。”秦大妈热情的笑着对老李说。
“秦大姐,您别这么客气。这就挺好,我就爱吃这口。”说着,老李把铺满了黄瓜丝、胡萝卜咸菜碎和香椿芽碎还有厚厚一层麻汁的面条仔细地搅拌了起来。
米醋混合着黄瓜、麻汁、香椿芽的清香,让人垂涎欲滴。老李吃了一大口已经搅拌好的面条,不自禁地“嗯”了一声,那种满满的幸福感让他不能自已。
“嗯,好吃!”这声夸赞是老李发自内心的。
“来来来,咱们边吃边把最后这几步摆完。”迫不及待的老赵一边吃面,一边催老李,“吃完了,你再跟我说说你那天没跟我说完的,关于你外公誊抄的那部被人偷走的《拙心古谱》的事。”
“哈哈,好好好。”老李笑的合不拢嘴,他觉得老赵真的很可爱,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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