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景,那事儿 第六节

作者: 董岩峰 | 来源:发表于2019-07-09 22:16 被阅读112次

    整个杨家村如一只剖开的半只葫芦,静云庵处于葫芦嘴上,整个葫芦斜卧在这一方山峦中,像喝醉的勇士一样安详的睡着。而葫芦下方一条河流蜿蜒曲折,历经重重阻隔,汇入宁镇的宁河。而杨家河这条河传说张献忠兵败路过时,曾愤怒的朝河岸的岩壁上射了一箭,便称为“箭河“,那岩壁上的剑洞每逢雨过天晴时,倒必汩出红色锈水来,仿佛于纪念历史的哭泣。河流或急或缓,但河流中几乎都躺着斗大的石头,所以不能行船也无法漂流,连接杨家村和宁镇的枢纽,只有箭河上那一条石拱桥,通过拱桥后沿着对岸的依山扭曲的山路走两个小时,也就到宁镇了。

      箭河汇入宁河后便又是另一番景象,天空亭亭如盖,山势在这里也全然放开,有着一种古代裹脚女子突然解放的豁达与豪迈。宁河也弯曲如丝带,带着一种现代女子的柔美。宁镇在箭河的汇入处的东边沿着宁河排开。最东头便是宁河码头,码头上泊着蓬船,主要通过宁河和县城来往。镇上是有赶集的习惯的,每逢三六九赶集。但也有商家在不赶集的时候开着门,为的是杨家村那里人仿佛没有赶集的概念,什么时候不农忙也还到镇上来。

      赶集的日子镇上熙熙攘攘,不赶集的日子也能看见不少人烟,近几日杨雨辰母亲在镇上的一处远方亲戚处吃酒,顺便考察那亲戚处一邻居的儿子,作为未来女婿的一种考虑。不凑巧,那邻居儿子最近不在家,但那远方亲戚倒很把那一方儿子吹嘘了一番,杨雨辰母亲心里也倒留下了一个心眼。刚好打听到杨雨辰这周六放假,于是赶着星期六上午便在镇上去赶集,去镇上为杨平生置办点烟酒,等着下午同着杨雨辰一起回去。还有一个月杨平生就要过五十岁的生日了,加上今年杨雨辰要参加高考,杨蜓最近一段也经常不着家。所以这周末倒可以在镇上买上好的火锅底料,回家炖上一锅猪蹄,烫上一顿火锅,一为庆祝老杨的生日,二是为一双儿女加油打气。

      杨雨辰母亲正在镇上的布坊上选布时,镇上一群学生拥簇着而过,仿佛中间还抬着一个人,那一群学生嚷着叫着,蜂拥而去。被抬着那人依稀就是杨雨辰的模样,因布坊中间隔了些许人,也没太看真,他母亲想着他儿子上午还在上课,也就并不怎么关心。

      转过一个巷子,来到赵华佗诊所前,看见赵华佗诊所前许许多多的人。赵华佗诊所面对的是一排玻璃柜子,柜子成排的摆着各色的药品,打门前经过,就是一股浓烈的刺鼻的药味就扑来。赵华佗正在柜台旁的椅子上跟一个男人检查,看见他母亲经过,喊他母亲坐,因为她丈夫的关系,所以他们还相熟,他母亲就在他门口一张长椅上坐下来,看着赵华佗行诊。

      但见一个40岁左右的人躺在玻璃柜台旁的床上,光着膀子,浑身蜡黄,便如那炕干了的腊肉一般,看起来表情非常的痛苦。赵华佗让那病人仰卧躺好,取来酒精在病人的各穴位先擦拭了了一遍,然后从旁边的高压锅里取出针刺来,从病人头上到颈上都满满的插了针。那病人起先还闭着眼哼哼唧唧,一通针插完,便已睡着了。

      赵华佗把那边忙完了,也就在门口长椅上和她并排坐下来,问老杨好,他母亲说了句都好。接着又问了一句:“你儿子脚受了点伤,您还不知道吧。”

      他母亲惊异的问:“什么?好久的事情?严不严重?”

      赵华佗说道:“刚一群学生带来的,不严重,我刚刚跟他洗了洗伤口,用纱布包扎了。说是为了救一个同学伤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难道刚刚一群学生拥着的竟是他,我太大意了。”接着他母亲向赵华坨说了句“谢谢你了,我不坐了,我去看下他。”,便急着赶向杨雨辰的学校去,究竟要亲自看一眼心里才放心。

      在校门口,等了不等半个小时,便见杨雨辰踉踉跄跄的走来,他母亲赶紧跑过去一把扶着。连忙蹲下拿着杨雨辰的脚就看,只见杨雨辰穿着一双鸳鸯鞋——一只棉鞋,一只凉鞋。穿着凉鞋那只脚大拇指包着纱布,纱布上一层暗红的血渍。杨雨辰却不在意,笑着叫了一声妈,还把他母亲的包拿过来抗在肩上,满脸的得意。

      他母亲娇瞋地夺过包,说:“都受伤了还要跟抢,快说怎么受的伤。”

      杨雨辰就拉着母亲边走便涛涛的讲道:“今日上午我们班主任安排我们到宁河码头去搬才运到的复习资料,另外还有两个班的同学一起,还有这三个班的学习委员,其中另外两个班的是女生。我们到了码头上,复习资料都全部被人搬下了船,堆在一张长凳上,几个学习委员便挨个的清了清。我们班的很快就整理出来了。都快要走时,我们班的学习委员赵远为的叔叔划了一只很好看的船到了码头这边,还喊赵远为去看。”说到这里,杨雨辰顿了顿。

      他母亲急问:“又是什么船?那么的稀奇!”

      杨雨辰道:“我猜连母亲也没见过,但我一见就知道那是龙船,那船两头翘起,又长又狭,且船头还雕刻成龙头的模样,便只书上没写到过,这也应不难猜。听说今年端午节这镇上也要兴起划龙船,我长这么大还么见过,但是一件稀罕事。”

      他母亲插嘴道:“我倒见过一次,那也还是我小的时候,,和你几位姨娘一起来的,也确实热闹得很,不像现在过端午就门口插艾草,包几个粽子了事,如果今年又兴龙船那倒是一件热闹事。”他母亲说了便有点意犹未尽兴奋起来,想起很久以前事了。过了一会儿,方回过神来,说道:“雨辰,你继续说。”

      “赵远为就拉着我一起跑过去看那船,只见那船浑身漆着红色,船身还刻着鱼纹。我们就一左一右上了船,那船便有些摇摇晃晃起来,我们稍微稳了稳,赵远为又喊那两个班的两个学习委员上船来耍,那两个女学生也跑过来跃跃欲试,另外几个男生也跟过来在码头岸边看着我们,也许是跟赵远为不熟,也没要上来的意思。”说道这里,杨雨辰稍微缓了一缓。

      接着说道:“那两个女生最终确定要上来,第一个胆大的,就迈开腿就直接朝船上踩过来,船便晃荡起来,快要翻了。那女生一着急,就朝我扑过来,把我鞋也踩落一只,船几乎就要翻了,我连忙一把抱起那女生,一下越到了岸上,没穿鞋的脚指头踩到了岸边的碎石子,划了一条口。”

      他母亲哎呀了一声:“你就知道逞强。”

      杨雨辰接着说道:“我想着这天虽然不太冷了,但女生掉在河里边终究不太好。我正在那里觉得有点疼痛时,不想旁边几个同学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来那赵远为已经掉进河里,正在朝岸上游,嘴里也哈哈大笑,一遍游泳一遍喊他舅舅把船翻过来,浑不在意。我救了的那个学习委员可能有点吓到了,在一旁愣住了。另外一个没上船的女生才发现我的脚在流血,连忙招呼大家过来,抱起学习资料,顺便把我送到了赵华坨那里去包扎了下。”

      他母亲说:”你那同学掉在河里不冷吗?”

      杨雨辰说:“他家就住在赵华佗诊所附近,我经常去他家,赶着我去诊所的时候,他回家换了衣服。”

      原来被杨雨辰救上岸的那女孩就是镇上孙宣传员的女儿,名唤孙心,长得还水灵。另外一个学习文员名叫夏莉,也出落得玉立。理科班一般不怎么出美女,这两个在理科班来说也算是佼佼者了,所以赵远为巴巴的竞选学习委员,为的是同样是学习委员,在任课老师大致相同的情况下,私下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

      在母亲面前,杨雨辰并不好说很多。其实在从诊所回学校的路上,孙心一直坚持要扶着杨雨辰,夏莉也抢着从另一边扶着杨雨辰,只把那一堆复习资料交给那一起来的几个男生。那几个男生不免在旁边说了几句俏皮话,什么“英雄救美啦”,什么“一起掉下去就是鸳鸯戏水啦”,孙心听着心里倒有些受用。赵远为过来抢了几次,要扶着杨雨辰,都被这两个女生给推开了,杨雨辰心里倒有点不好意思来,但又不好叫她们去搬资料,让赵远为来换,所以也只能仍由她们扶着。

      且说杨雨辰和母亲且走且歇,虽受伤不严重,但到底趔趄着比平日将近慢了一半,天快黑时,才到家。

      父亲杨平生早备好了饭,于是,一家人正准备开吃时,突然一声娇锐的声音传来:“吃饭都不等我吗?”他们连忙朝门口看看,竟是杨蜓正匆匆而来。

      欲知后事,却听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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