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程英有殷素素一半手段，杨过会不会变成林丹？

文/王怜花

01

羽坛神雕侠林丹出轨了。

武林中的神雕侠杨过却永远活在读者心中，情圣一样的存在。

如果有时光机，可以穿越到另一个平行的武林。在这里，杨过遇到了赵敏一样的女子，或者程英有殷素素一样的手段，会怎么样？

口说无凭，来，咱们先见识一下殷姑娘的手段。

02

殷素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张翠山的？

第一次见张翠山是在武当山脚下。

天鹰教暗算俞岱岩，夺了屠龙刀之后，殷素素将受了伤的俞三侠交托给龙门镖局，自己则跟在后面暗中保护。到了武当山脚下，俞岱岩被人横插一刀拐走。

殷素素瞧出疑窦上前要人，结果中了三枚上了毒的梅花镖，手臂登时麻痒，凭着三枚银针，才得以脱身。

正彷徨无计之间，见到张翠山和龙门镖局接上了手。

张翠山二十一二岁年纪，骑一匹遍体油毛的青骢大马，面目俊秀，神朗气爽，关键还是出身武当，在武当七侠中位列第五，武林中盛传他武功极是了得。

因急于解毒，殷素素当即离去。匆匆一眼，张翠山的俊朗儒雅大概只在她心中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

张翠山第二次下山，是奉了师命，到江南一带查询俞岱岩之事。下山前，新学了一套二十四字的“倚天屠龙功”，下山一经施展，发现居然威力巨大，虽然想到俞岱岩生死莫测，但心里毕竟是很高兴。

到得临安，兴致颇高地买了一套新衣服，一把临安驰名天下的折扇，洗了个澡，还特意做了头发。对镜自怜，宛若一个浊世怜花公子。然后借过笔墨，在扇上题了字，轻摇折扇，心情愉快地径往西湖而去。

不要去理会三师哥遭此恶运，张翠山为什么还能心情这么好，毕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只是张翠山的这一系列举动，都落入了一个人眼里。

03

这个人就是殷素素。这是殷素素第二次见张翠山。

或许就在这时候，殷素素喜欢上了张翠山。或者还在更早的时候，当她离开武当一段时间之后，静下心来，或许偶尔就会想起那个武当张五侠吧！

不管怎样，可以肯定的是，这时的殷素素已经喜欢上张翠山了。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但她的行为已经明明白白了。

殷素素看到张翠山到衣铺买了那套衣巾，觉得穿戴起来很是……很是好看，于是跟着也买了一套。

看吧，都爱得忍不住要cosplay了。

殷素素来头是很大的，天鹰教教主的女儿，权势很大的。人又漂亮，武功也好，江湖等闲的小侠，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是，张翠山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文武全才，又是名门之后，威名赫赫的武当第五侠，可不是一般的小侠。这样的人，是足以撩动殷姑娘春心的。

问题是，出身名门正派的张翠山，是否会看得上邪教小妖女，殷素素心里没底，要撩到男神，需要一番手段。

04

张翠山夜访龙门镖局的时候，殷素素正在湖中，一声叹息，引起了张翠山的注意，但并没让他看清自己的面貌，连男女都没看出来。

等到张翠山从龙门镖局出来，在湖畔和都大锦折腾了一番后正想离开，殷素素出击了，轻拨了三下琴弦，说道：

“兄台既有雅兴子夜游湖，何不便上舟来？”

张翠山被一晚上的事搅得糊里糊涂，正想打听，就上了船头。

碧纱灯笼照映下，殷素素手白胜雪，玉颊微瘦，眉弯鼻挺，一笑时左颊上浅浅一个梨涡，远观之似是个风流俊俏的公子，近看却是个女扮男装的妙龄丽人。

这是张翠山对殷素素的第一印象。

为了这次相会，不知殷素素是不是用光了半年的积蓄，果然效果极佳：

张翠山一愕之下，登时脸红，站起身来，立时倒跃回岸，拱手说道：“在下不知姑娘女扮男装，多有冒昧。”

差不多了，要适可而止。

殷素素吩咐小舟缓缓荡向湖心，同时抚琴歌道：“今夕兴尽，来宵悠悠，六和塔下，垂柳扁舟。彼君子兮，宁当来游？”

这一番欲擒故纵，把没见过世面的张翠山搞得七荤八素，悄立湖畔，思如潮涌，过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回去客店。

05

第二天，张翠山寻不着师兄，胡乱闲逛了一会，到了傍晚，不自然想起殷素素，这一想不要紧，顿时，音容形貌在心头拭抹不去。

来到相约地方，只见碧纱灯下，殷素素独坐船头，身穿淡绿衫子，却已改了女装。张翠山一见到这气场，当场就想认怂，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说话：“姑娘，有事请教。”

殷素素道：“请上船罢。”

张翠山上了船，殷素素道：“昨晚乌云敝天，未见月色，今天云散天青，可好得多了。”声音娇媚清脆，但说话时眼望天空，竟没向他瞧上一眼。

张翠山问，姑娘贵姓？

殷素素突然转过头来，两道清澈明亮的眼光在他脸上滚了两转，并不答话。张翠山见她清丽不可方物，为此容光所逼，登觉自惭，不敢再说甚么，转身跃上江岸，发足往来路奔回。

一个女装，一个眼望天空，两道清澈明亮的眼光，在气势上彻底压倒了张翠山。

对张翠山这样腼腆的，不能一味打压，于是殷素素开始捧了，借着下雨，适时拿出精心准备的道具，一把有字画的油纸小伞，投张翠山所好地聊起了书法。

“伞上书画，还能入张相公法眼么？”

“这七字之中，那个‘不’字写得最不好。”

“是了，我总觉这字写得不惬意，却想不出是甚么地方不对，经相公一说，这才恍然。”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张相公指点，就此别过。”

如果就此别过，则前面一番心血就白搭了，殷素素当然不会就这么结束。

“我姓殷……他日有暇，再向相公请教……”

果然张翠山听到“我姓殷”三个字，故事就继续了。

于是，张翠山知道了委托龙门镖局护送俞岱岩的是她，杀了龙门镖局满门数十口人的是她，设计让少林派冤枉自己的也是她。

事情不管好坏，扯不清就会有故事。

张翠山问殷素素是如何设计的，殷素素却衣袖一挥，钻进了船舱之中。张翠山狂怒之下，跃上船头就要动粗。

船舱中黑沉沉地寂然无声，张翠山便要举步跨进，但盛怒之下仍然颇有自制，心想：“擅自闯入妇女船舱，未免无礼！”正踌躇间，忽见火光一闪，舱中点亮了蜡烛。那少女道：“请进来罢！”

等张翠山整了整衣冠，走进船舱，殷素素已再一次玩上了cosplay，算上回答了张翠山的疑问。然后殷素素充分利用张翠山的软胁，发挥自身优势。

殷素素伸折扇向对面的座位一指，说道：“张五侠，请坐。”提起几上的细瓷茶壶斟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说道：“寒夜客来茶当酒，舟中无酒，未免有减张五侠清兴。”

殷素素斯斯文文斟一杯茶，登时就压住了张翠山满腔怒火，只好轻声细语问话，可是殷素素并不直接回答，只说：

“我早该想到武当七侠英姿飒爽……”

一句话说得张翠山“心头怦的一跳，脸上微微发烧”。

06

撩得差不多了，殷素素开始示弱。

她显出自己中的暗器，然后是一个要帮忙治病，一个不让帮，推来推去，再拌个嘴什么的，说不过张翠山了，就使个小性子，自残一下，差点没把张翠山吓尿了，逼得张翠山认了错，才同意张翠山替自己疗伤。

一切往好的方面发展了，殷素素开始展示温柔的一面。

“张五哥，我说话没轻重，又打了你，你……你别见怪。”张翠山听她忽然改口，把“张五侠”叫作“张五哥”，心中更是怦怦乱跳。

疗个伤，把衣服都疗破了。

殷素素说：“你除下长袍，我给你补一补。”

张翠山要反抗，说“不用了”。可是到了这地步，反抗还有用吗？一起去王盘山的途中，殷素素走到后舱，重新换上女装，要张翠山除下长袍。

张翠山不便再行峻拒，只得脱下。殷素素也懒得替他补了，提起自己刚换下来的男装长袍，打手势叫他穿上。

张翠山身上只有短衫中衣，只得将殷素素的男装穿上。袍子上一缕缕淡淡的幽香送入鼻端。

张翠山心神一荡，不敢向她看去，恭恭敬敬的坐着，装作欣赏船舱板壁上的书画，但心事如潮，和船外船底的波涛一般汹涌起伏，却哪里看得进去？殷素素也不来跟他说话。

到这地步，一切都在殷素素掌握之中，还用说什么吗？

在王盘山上，殷素素开始在大众面前对张翠山展开攻势。

殷素素低声道：“我先去，你别跟着我一起。”张翠山微微一怔，心道：“这位姑娘怎地避起嫌疑来啦？”便点了点头。

殷素素随手拉过一张椅子，放在自己身旁，微笑道：“你坐这里罢。”张翠山万料不到她会如此脱略形迹，在群豪注目之下，颇觉踌躇，若跟她并肩同席，未免过于亲密，倘不依言就坐，又不免要使她无地自容。

殷素素低声道：“我还有话跟你说呢！”张翠山见她脸上露出求恳之色，不便推辞，便在椅上坐了下来。

07

后来，谢逊跑来踢场子，对众人而言，是灾难，对殷素素和张翠山的爱情来说，却是关键的一环。

谢逊挟持了张翠山和殷素素。

张翠山认识到，“不杀谢逊，不能脱身。”趁着谢逊睡着后，轻轻移身到殷素素身旁，想商量一下对策。正好殷素素适于此时转过脸来。两人两下里一凑，张翠山的嘴唇正好在她右颊上碰了一下。

张翠山道：“殷姑娘，你别见怪。”殷素素早羞得满脸如一朵大红花一般，也低声道：“你喜欢我，我是很高兴。”

张翠山计划和谢逊比拚掌力，然后殷素素发银针伤敌。可是关键时候殷素素却放弃了，只是说：

“我殷素素和张翠山决意随伴谢前辈居住荒岛，直至发现屠龙刀中秘密为止。我二人若起异心，教我活不到二十岁！”

到这里，殷素素撩男神的战斗基本就算结束了，后来大海中的患难，只是加速了两个人爱情的发展而已，不是决定性因素。

殷素素道：“五哥，我有句话问你，你可不许骗我。倘若咱们是在陆地上，没经过这一切危难，倘若我也是这般一心一意要嫁给你，你也仍然要我么？”

张翠山呆了呆，伸手搔搔头皮，道：“我想咱们不会好得这么快，而且，而且……一定会有很多阻碍波折，咱们的门派不同……”

08

殷素素认清了目标，能够主动出击，而且有手段，有策略，终于赢得了爱情。十年后的悲剧应该另当别论，有十年恩爱，足矣！

相比之下，有太多的好姑娘，什么都好，却没有勇气追求幸福，一点不懂得爱情是需要手段的。比如程英。

程英爱杨过，是肯定的。而在杨过心里，最有分量的女子，除了小龙女，大概就是程英了！杨过那么轻佻多情的性格，要撩他，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可是程英不会。她只写把心思藏在心里，背着杨过写什么“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只会包几个粽子，只会老老实实地缝一件新衣，只会送上半块锦帕，却什么也不说。

如果程英有殷素素一半手段，那程英就不是读者心中的程英了。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不过，这将产生一个新问题：

如果程英有殷素素一半手段，杨过会不会变成林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