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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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篇之前,先扯一小段,也多少和棉花有一丢丢关系,上一张图片,声明一下,是我特意从我家附房里搬到草地上用手机拍的,原汁原味,没有修图。
这光泽度和赏心悦目的模样,太像一件艺术品,不,它就是一件艺术品,在江南农村再普通不过的艺术品。
农耕时代,需要有许多耕作工具,铁锹、钉耙、锄头等等,王二浜这里遍植竹子,因物制宜,这些竹子被制作成了工具的柄,历经岁月的洗礼、手掌的摩擦、汗水的浸润,它们慢慢通灵,竹子仿佛有了玉石的质地。是一点也不张扬的柔美,用时髦的词来定义,叫包浆。比如到这根竹子的程度,要十到二十年的沉淀。
沉淀成说不明白的如玉温润。
以我的认知,这样的工具在上千年前就是如此模样,很奇怪,一直传承到现在,短短三四十年工夫,各种机械登上舞台,终于,这些农具慢慢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躺在杂物间里蒙尘、生锈,郁郁着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在种植棉花这件事上,这些工具会按顺序一一出场,最先用上的是最普通不过的直齿钉耙,再上一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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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没修图,寒冷的冬天,我们用它翻土,准备育苗用的床地。冬天的土还冻着,寒风里,农民将钉耙举过头顶,狠狠砸下,用不了多久,头顶便会蒸腾出热气来,为防止手滑,抡段时间钉耙,就要往手上吐口唾沫,以增加摩擦系数。
翻这个地可不是一两会的事情,要是凭蛮力猛干,手上很快会起泡不说,不用多久就得停下来喘气。内行的农民一点也不急躁,悠悠着保持节奏,要是人多,还会吆喝几声号子,在日影不知不觉的倾斜中,一小步一小步前行。
这种棉花的床地要翻很多遍,从第二遍开始,会换平齿钉耙,和直齿钉耙的唯一区别是四齿顶端向两边扩展,使它的接触面要大一些,让翻地的效率明显增大。
床地最终是为了育苗,最后做成圆柱形泥团,营养胚是这泥团的正宗叫法。为了让这泥团有足够多的营养,翻地时会洒些禽畜的粪便。
大集体时可庄人几乎家家养猪羊,产生的粪便和了杂草踩成厚厚一层,称之为“灰”。猪圈灰羊圈灰最终都会挑给生产队,和人工一样可以换算成工分记录在案,这个工分就是年终生产队分配粮食的依据,那时农闲时还有一种活,叫“挑鸡屎”,就是提着篮子四处去捡鸡屎,然后上交给生产队,一样可以折算成人工。
这些灰肥经过多次翻地后,彻底和泥土拌和。
三月,阳光较之前暖和了许多,酝酿了许多,终于要播种了。
播种前还有许多准备工作,男人们将竹子劈开,削成两米十长、手指粗细的竹条,两头削尖,放在火上烘烤折弯,定型成半月形,用来做搭棚用的支架备用,这种竹条可以重复使用很多年,直到它枯败变脆而断折。
又提到竹子,在我人生中认识的所有材料中,竹子是全能冠军,至少在机械没普及之前,竹子是神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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