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图源网络，致敬作者」
对细小的主题也没多大的兴趣，他打开一罐啤酒，已是第三罐，他喜欢倒在口杯里喝。
昨天我突然特别恶心，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幻想自己可能就要死了，浑身冷汗无法呼吸。苏叶笑了一下有点神经质，最近写了很多一半的文章，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每次最好状态的时候就会突然想到有别的事，更加重要。苏叶看向谭波，叹口气，很愁。她是真发愁，想要破解这件事的。
然后呢，谭波问一下。他不怎么吃菜，又喝了一杯。这种易拉罐就两杯的容量就没了，将易拉罐捏扁扔在塑料袋里，收起来还能卖钱。
这是在苏叶家，她家在一楼，时不时酒友们就来了，以前她常说一句话：道生一，可一生二就不容易了，何况是生三和万物呢。她是有一个袖珍的世界等着跟你说，随便说，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定义也容易，她不喜欢有主题的东西。她想把什么都拆兑开了看看里面有什么，世界是干脆流线形状的，不赞同谁拆兑它背后的。知道呢就要吃独食，要明白不等于自私。
当时特别激动，突然有一个新的想法，就想着写出来。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开始猛吸，就抽醉了，是那么的难受，还不如喝酒，吐就吐了，这个的恶心是那种浑身盗汗，整个人要不行，还以为是突发性脑梗的预兆呢。我家楼上就这么的，突然去的医院，后来出院也不上班了，现在的人都不喜欢上班，中年家庭妇男是多么幸福人生，教孩子写写作业，吼吼娃子，做个卫生煮点饭……王海亲口说，他骨子里就是个小男人，洗净一条鱼慢慢炖个汤，等女人下班回来。有一次从后面来一次，在床沿上，乔洛里面的质感和我接近，这是夸我呢，怀念旧情人的游戏生活，我已经过了大约五年多。我也是无聊无的吧，与其结婚面临自己毁灭，我不如接触一些濒临毁灭的他们，看怎么解决的。
谭波说，你里面的感觉我知道，乔洛我就不知道了。
苏叶锤了谭波一下，你太坏，你可怎么办。你以后结婚也是要出轨的，哈哈哈。
当然了，你问问谁的心，哪有结婚不出轨的？那就跟没有了调料的汤，怎么喝呀？
唉，有的时候想到老老实实回归那种套路式的写作手法，是真觉得不如出去找个工作。我妈说那样简单轻松，我不想忘了我最初的想法，我就需要一直写，我觉得我就是写给我自己看的，听到。我也很少回头看。
唔……同样的理解也没用，不同样的理解也不存在。
对，咱俩出去溜达一圈吧。吃太撑了。
也行。
门外的夜色已经如同泼洒出来的碎银，波光粼粼的地面。
谭波你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你也不是问我，你是问你自己。你就得自问自答，免得我说了你生气。谭波的眼尾敏感的皱眉就只有一条，今年他才二十九，看起来好戏当头呢。当时苏叶吹牛说成名就回头找谭波结婚，谭波说行的，其实不陪着齐步走就不可能的，如今这么说就是为了解心宽。两个人都知道。像这样的酒两个人喝过无数次了，苏叶有个专门用来喝酒的桌子，放在厨房的饭厅，两个小板凳，就天南地北聊呗。她不喜欢对方废话多，结果就是没话，没话也比废话强，她喜欢的是感觉，也不等于对方。载体是载体，过程都是自己编织。
说到不忘初心她是做到的，外面有点冷了，这都九月了，有的时候风挺凉的。当时我要答应那个导演拍那个小说，现在可能就能跟你结婚了吧。找苏牧文去也行。
牧文我不知道，我你知道的，问题不在这里。
嗯……我是觉得一个事情一旦麻烦我就不想继续下去了，当时由于管控方面我也考虑，去北京觉得繁琐。履历加身总是好的，我有问题，我就想躺着赢，可我又不是那种能付出的人，说白了舍不得孩子就套不住狼。
哪有那么夸张，生活也没那么的复杂，你是加戏太多。就像几年前咱们一块喝酒，一整那一出知道的明白怎么回事，不知道的根本就觉得你太心机，得到什么了呀，无用功嘛不是。我不是说你，虽然有时人会这样，你却有点太多了。
苏叶把衣领拽紧了一些扣上最上边的一个扣子，点点头，知道，你说得那个感觉，其实我也知道，并非改变不了，怎么说呢。我给你举个例子也许能明白，看过《延禧攻略》吗？
看过一点，前面没怎么看。后面小周他们看我也跟着看了个大概。
那就好，我要说的偏偏正好在后面的部分。张嘉倪扮演的顺嫔，被富察傅恒救回来，后面一门心思就想让魏璎珞出宫，因为在她眼里自己是走不出去了，自己没了机会，那么这个机会无论如何她都想给出去，让一个人代替自己行使使命，有如自我的完成。你不能说她阴险坏，她真想把自己要的给对方，但也偏执。
嗯。那个挺美的女孩，你说得我也明白。只是……对方并不需要，这才是关键对吧？
对，苏叶继续引申，对于于正的戏剧我素来无好坏区分，好就看看不好就算了。他除了借鉴超过了本质这件事之外，很看透琼瑶剧的本质——善良的幌子下面的偏执，真的碰到事了根本不值一提的溃不成军，这种善良难道不是一种可怕的强迫么？只可惜他在这个方面着墨不多，否则可能别有建树呢。
我觉得你说得挺透，我小的时候我妈我爸他们在看琼瑶剧的时候我也看过一点，挺可怕的，纠缠错乱的情绪，自以为正义实际根本不考虑对方是否需要的真实感受，平静底层全是暗礁。
假爱之名，行使道德绑架，用眼泪吸引你，回头也不顾你死活。让你做一件事就是为你好，无比柔弱你一说就彻底崩溃掉，哈哈哈。我就觉得于正挺懂这一点的，还有《小时代》的撕文化，各种怒吼和狗血，这种情绪性的东西给出去就跟一首歌可能并不好听但就是节奏感洗脑一样，会时不时想来那么几句，来两句似的。
没错，《小时代》不就是现代版《还珠格格》么。花好月圆的，还赌什么仁慈，现在社会，这么干直接挂。谭波没想到总能接住球，俩人其实没怎么探索过这样种类的事情，多的就是所见所闻，困顿日常不悦遗忘之类。反正喝酒原本就是一种状态，说不说的，有什么呢。
风吹透过来，苏叶的发丝起伏，轻巧地飘飞，她轻轻似俏皮靠在谭波高大的肩头。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有的时候那么做，爱里是带着恨意，我记得我二十三岁左右的时候，总是先考虑别人的感受，总是，每次，结果呢，最后就是别人义正言辞上一课，我太傻太天真，总之就是我不应该考虑别人的感受。考虑了受伤了是我技不如人我活该。
嗯，狼道教育。
是啊，就这么的，太恶心了。我认得王海的时候在生活方方面面看到他对我的设定，然后突然变脸，你明白那种，都要拿最近的人下手，最好这个人还别和自己的真实生活真有关系那种。我接近他是想了解这个，虽然有的时候我还是不太信，想看天长地久，有时也有一种等对方放松了我也给他们一下子，然而我不想那么做，那种生生撕裂背叛自己的感觉特别不好。我走了也会回来，我想知道他们会报复我么？即便我那么做有我的缘故，他们会理解为是坏的或是伤害的么，我也在想。
嗯，所以我就觉得不明白的觉得你心机。假装那种东西能多个什么呢。
能聊这个的真不多了，太近不行，太远不行，就算夫妻之间都是弱肉强食，就是说这件事说开了就做不得夫妻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了。我们再好也不行，就是这个缘故。当初你问我时还不是这个原因，但是现在的阶段就是如此。别的缘故也不重要，不是突不突破的问题，我们也不缺乏这个。什么都是一样，也并不缺少什么。
还因为我孤独吧，渴望有个人同我编织一个华丽游戏，假装羡慕嫉妒恨我，那样就使我有力量。那样的情感我从未得到过，每到一个阶段太孤独我就忍不住这样想，实在忍不住我就自己扮演这个角色了，这个角色就是你的那个疑惑也好提醒也好，类似于顺嫔的反转迭代版本，除了她做的，我还想以假乱真我的嫉妒恨——然后最终我希望对方能够清醒温暖地对我说，其实我知道你用了这些心思就是使我好。不说也行，最好不要说，也这么对我做就够了。但是太难了，几乎没有，完全绝迹。
是，没有。这样的事情一说就透，和家人说也不行，隐藏的权利始终都存在。如果你站在下位就什么也没用了。
是，所以我都放弃就想看看有人真的在意么不。其实只是我自己真的痛苦，才想要这么去做，也许过程也产生了谬误以及真实的别的伤害。
谭波点头，抽烟的姿势熟练。最近苏叶抽的也开始多。
苏牧文是不可能的，就是幻想中的可能。我的孤独是我需要那种有条件的反射的快乐，智能不够的做不到，够的又要做别的了。我待人如此最初就是不想人难堪，不想家人不开心，什么都避开。父亲的病体，我的惧怕，学习成绩不佳寻求帮助的委婉方式，我想离家远点但是姥姥希望我不要离开母亲，等等问题，都是。我只是觉得孤独和痛苦，我来消化就好，他们就真的觉得我丝毫无事，可是越到后来越发现，说出来就把你当弱者给你垃圾道理，不说又是孤身一人的状态。嫉妒的游戏，也是一样，对方说了，我会接住吗，还是说都是一个骗局。我只是那个赌最大输也最大的伤心人。
谭波说，你还记得我当时要跳楼的时候发信息给你的事么。
当然记得。我其实也有害怕的成分，你要真的那么垂直落体，岂非是怪我当时讲什么刺激了你，我也不得不报警。但是报警也是想让你知道，有个人即便不爱你不能和你永恒，也会关心你死不死的事儿。
我知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做事情都会多重考量，无论怎么样初衷发心都是好的，你似乎分开来看了，分开就像是取悦他人而没有自己。你完全可以既害怕又帮我，这个不冲突，我也同样领你情。假如没有那件事，说不定我就离开这座城市了。我当时执念如此，总是坐在我家看台的栏杆，一个人喝酒，想到我的父亲我就觉得无法继续，看见脆弱的母亲又是我的责任。我知道你是同情大于爱的，这种情况还是选择做更可贵。如果懂你就会明白你金子一样的心。也像是被卡在了那里。
是啊，我多么失望，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有个要好的闺蜜，你是知道的，罗伊。她踢着树叶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她叹口气，断了一下口吻。
那次路过想给你送一杯星巴克，大概三十块钱一杯吧，就单纯想到了我就带着她去找你，在楼下跟你聊，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在你家楼下同你聊天。我没去过你家。你妈在家比较麻烦。
嗯，是的，记得。你来的时候我很高兴，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我。真的，无论是怎样，都是开心。
罗伊其实对我理解有偏差，她觉得特别不可理喻，我为啥就非得送咖啡给你呢，觉得这个行为很掉价，降格，她就不喜欢。我能理解，但觉得这样，如果做一个人需要时时考虑自己的人设，那分开是早晚的事，无论什么关系的。她后来，就我们分开以后我们还见过几次，每次我都感觉她错误理解了我给她的某些东西，我做过的事，她告诉我自己曾经给一个外地的人点了一个奶茶还有别的什么，那个人好感动。后来那个人来找她的时候，苏牧文打电话她就摁掉了，不断摁掉的那种。我听了觉得厌烦，我想得到一些答案，但不是重复我说过的某些故事某些话，这和三岁孩子有啥区别？
我也发现罗伊的问题了。似乎你也有心理暗示，但诚如你之前讲过的，我也不认为应该分开来看，她未必不知道什么是对的，她也有疑惑等待你像从前的对待。哪怕欺骗也有个来源和源头。
可是这样沟通成本太高了。再度叹气，夜色已深，一切安宁，偶尔还有一些虫鸣一样的声音，萤火闪烁，他们走了很远的路了。依稀看到前面是图书馆前面的小铁道了。有火车要过来，所以关上了防护栏，夜深无人等在两面，俩人就停下来继续聊。
是呀，我一方面是觉得有时我们崇拜的人降低自身的做法会令人适当地失望，但是我会选择合理化，说出来也是合理化的，心底的不舒服肯定也有。罗伊反映出了一部分我的真实想法的具象化，就像我喜欢高冷就是索求这样的一面墙壁仿佛绝缘体。可是我也知道总这样一定是不行的，似乎我渴望某种一成不变的一以贯之。那种绝缘令我喜悦安宁，也令我波涛翻滚，我不开心是一直的，我是觉得罗伊没有维护我这个小欢喜，有些她确实做了。每个人都不完美，是的。
罗伊也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后来她叫我去找过她一次。她说觉得是你故意让她和我发生关系，她一旦喜欢上了我你又开始讲话刺激她，她有明显的这种感觉。
我是故意的，因为这是当时我自己所渴望的。这就是最真实的想法。谭波，我们聊的真挺深，有生之年我没想过是和你聊这些能说这么久还能说透的。我以为会是苏牧文。
他其实也能，就是不想，他不想，你也有所保留。还有就是原则性问题，钱，他这个成问题，根本就是差事儿。
是这么回事，这个真说不透。我也试着聊过，也还行，后面顶多他就客套一下该怎么还怎么。我就在想我提出来了我还是选择放水，他坚持的话我又接受，这或许是一种相互，还是原本的品质了。
你说对了，就是品质。王海为啥没问题，你是想得到一种入世的决心，你害怕的其实已经拥有。你觉得你没能力处理的那些不思考的时候都处理得很好，我记得一开始认识你工作状态的熟练感特别吸引我。我喜欢那个感觉。每句话都是一个漩涡，我不能跳进去，但是你说到了我也愿意跟随。我是这样的人。
你很好，我也很好，我们都很好。
思考过程摊开来，都是差不多的，谁也不是绝对的，那多可怕啊。顶多是好的种子生出好的花朵，影响更多扩展更大，首先还是别评判自己，对自己不那么犀利，最后你会遇到一个悬崖峭壁，特别不快乐，你就完了。你想，这些东西我们也能聊明白的不是吗。你试图激发罗伊的嫉妒因为自己的孤独，你那么做了也还是想让自己快乐，你觉得我不会生气是因为你认为这样做就似乎印证我有魅力。其实你也没经过我的同意授权，但你就是这么确信，这不就是无形的信条与条款限制么？有些事情一旦在心底断开，就不行了，这种感觉。
谭波心底还在想，这样我们在一起，你也会孤独到死。
苏叶听到火车的声音，就是那种小火车，拉什么的也不知道。想到有时花巨大热情换来的关系还不如一动不动，虽也不至于如此说。有那么一瞬间，在拉长的镜头下，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情侣。
防护栏拉开后，他们走了过去，仿佛跨过了一种无形的屏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