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文——冷剑风

1.

他下班回来了，我看着他矫健地走过我的身旁，步子带风。我轻轻地对他摆了摆手，他好像没看见，径直走过。我看到他的妻子跟他相拥，我扭过头。

我每天把自己打扮我们初见时的清纯模样，在他上班的路上等他，在他下班的路上等他，在他家门口等他，只为了看他一眼～连眼神都跟当初的一样。

有时候他也会对我打声招呼，嘴角上扬，满脸灿烂，眼里有光，我不说话，却春心荡漾。

2.

有一天，他喝醉了，醉倒在我的身旁，抱着我，又哭又笑，我如鲠在喉。多希望我能一直陪在他的身旁，替他遮风挡雨，为他拒绝炎凉。

可是我不能，我只能远远地看看他，甚至不能，走进他的家门一步。

曾一度，我认为他一点都不爱我，直到有一次，我受伤了，他紧张地冒着大雨跑出来，替我包扎伤口，眼睛里，有闪亮的珍珠。

我想，他有可能也是爱我的。

3.

那次后，他下班回来，不会直接奔去家门，而是会来先看看我，偶尔会跟我说说话，他说，我听，从未开口，心里却说了爱你爱你一万遍。

有天，他看着我，满眼深情，像是有话对我说。我心砰砰跳着，眼泪就要夺眶而出，等这天已经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他，认出我来了吗？

他说，小树呀，你是什么时候来我家院子的呢？谢谢你呀，一直陪我这么多年。每次看见你，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像是～恋人。

我的泪簌簌而下……

30年前的奈何桥前，我们相拥而泣。

他说

如果有来生

我们做一棵树吧

站成永恒

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阴凉

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

你喝了孟婆汤

过往深情，都已忘光

而我

却未放下，望断肝肠

……

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