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站街女。
准确地说,今天还是。因为我决定明天改行。之前几次有过转行念头,都下不了决心。主要是不知道除了这,我还能做什么。
要我再回到那嘈杂的车间里,一天到晚坐在流水线上,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又一个的动作,真的不习惯了。
不过话说回来,干我们这行,跟流水线作业差不多。跟客人谈好价钱后,脱衣上床,机械地躺在那里,等着客人重复那项运动。其间,还装模作样地呻吟,声音时高时低,时急促,时缓慢。有时,差点连我自己都以为是真的。可笑的是,好多客人都以为自己很能干。
决定改行,不是因为年龄的问题。我虽年过四十,身材微胖。跟那些同行比起来,我最大的优势就是那对半球。不要说男人,就是女人见了,也会流口水。
有一回,有个大概四十多岁五十不到的男人,穿着麻不溜秋的衣服,拖着双半截凉鞋,来来回回走了三四趟。每次走过时,两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我胸前。我听到了他喉咙咕咚的声音。
一看就知道他是来自农村做工地的。我说这话不是瞧不起农民工。我们的客人几乎是农民工。
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知道艰难。尤其四十多岁五十出头的人,大多没有文凭,没有技术。要么在工地干粗活,累活。要么在工厂出卖廉价的劳动力。不能尽孝父母、养育子女、忍受夫妻分离。
每个月微薄的收入,除了给家里打点,又要隔三差五地打打牙祭,还要解决生理需求。更多地是想攒着,等过年带回家体面点。
这些人来之前,会洗涑、穿戴干净整洁。有的还会喷点香水,啫喱水。一般不会三五成群,除非有新人第一次才会跟着老手一起。
所以,是不是客人,我们老远就能看出。每有目标客人走来,我的那帮同行们或挤眉弄眼、或搔首弄姿,做出一些夸张又极具诱惑的动作吸引来人。
就象她们也看不惯我一样,我看不惯她们那一套。做生意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何需那样做作。
她们看不惯我是因为,几乎每次都是我第一个“开张的”。
平常聊天,她们会打趣说我抢了风头。我明白她们心里其实是嫉妒的,只是嘴上不说。
其实跟她们一起聊天的时候也不多。因为我打心里瞧不起她们。她们中好多老公都知道自己老婆在做什么,也睁只眼闭只眼。有的老公还去找别的女人,她们也知道,可还是“恩恩爱爱”。
我很嫉妒他们的“恩爱”。如果我老公不是喜欢喝酒;如果他不是不醉不罢休;如果他不是一喝醉就打我发泄;如果他不是在床上象个暴徒一样,我也不会在姐妹的一再怂恿下走上这条路。
我有过趁着那酒鬼熟睡,敲碎他脑袋的念头。然而,想到一对年幼的儿女,我只能选择忍耐。
第一次接客,我满脸通红,不敢抬头。当客人脱衣服时,我想要拉开这牢笼似燥热的房门逃离。
显然客人是老手。他将我拦腰扛起,扔到床上。然后,就象我老公那样粗暴地压了上来。
我想挣脱,他却更加亢奋。慢慢地,反抗变成了半推半就。与其说迎合,倒不如说我习惯了这种粗野。
突然,有一种电击的感觉。我有了快感,一种报复了酒鬼的快感。
当有了这种心理以后,面对客人,我不再羞涩。要送给那死鬼戴一顶又一顶帽子,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于是,我成了职业站街女。
70后文艺小青年。没错!70后喜欢文艺,但在这方面又是个小学生,保持一颗永远年轻的心。非著名相声表演爱好者。如果能有缘相聚,一起讲着故事,喝着酒,听着相声。哇,想想都好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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