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无尘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不及开口,看一眼便深爱多年,你不知,我不言,往后余生,你在时光里渐行渐远,我在回忆里假装笑着和你说了再见。
1
多年未见的同学子慕,突然来上海了,打电话说出去见见,一起玩玩,想了一下,也是自高中毕业就未曾谋面,便答应了下来。
赶到约好的地点,他早先一步到了,一个人喝着酒,看见我来了,笑着站起身打着招呼,赶紧赶紧的,等你老半天了。
“抱歉,抱歉,交通实在是堵。”
这么多年不见,这小子许是改变了许多,少了一点高中时的稚气,人倒也成熟了不少,只是还是和那时候一样,黑黑的。.
寒暄了一会儿,倒也放开了来,几杯酒就是下肚,只是他的酒量还是和高中时一样的烂,三杯酒就不分南北。
相互聊了俩人多年来的社会生活轨迹,原来才发现,我们都是这个社会里的流浪者,一句寒暄,霓虹灯下,两个孤独的身影彼此安抚。
“哦,对了,你还记得婉静吗?”
没来由的一问,我倒是懵了,不是吧,原来这么多年这小子还记着呢。
“他快结婚了,给我发了消息,问我能去吗?”
“你怎么说。”
“我回不赶巧,公司那面还有事忙,回不去,但心意会到。”
“她呢,怎么说。”
“她说,其实,我更希望你人能到。我没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
说出这话,我明显的看到他的眉头一皱,然后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2
婉静是高中时子慕喜欢的女孩,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这小子再谈起她时,还能激起这么大波澜。
婉静我自是认识的,高一就认识,直到高二分班还在一个班级,她人和她名字一样,温顺娴静。
知道子慕喜欢婉静还是宿舍一个舍友昊辰说起的。
“子慕,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班里的婉静啊?”
“啊,你怎么知道。”
现在还能想起子慕当时似是惊讶的表情。
而这时宿舍也都炸开了花,纷纷看着子慕,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眼神盯着子慕。
这小子倒也隐藏得深,同宿舍呆了这么久,在宿舍却从未谈及,只是终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终是被舍友识破。
我们也问昊辰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看他看婉静的眼神就知道了,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绝对是内心有想法的人,昊辰阴险的笑着说。
我们都说昊辰牛逼,以后可得防着点。
自那次,宿舍八个人都知道那个叫子慕的,喜欢着婉静,只是,我们以戏外人看戏,戏中人却不知。
婉静一直都不知道子慕是喜欢她的。
后来每次在路上见到婉静,同舍友总会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声喊到,子慕子慕,然后看见婉静朝我们这面看过来时,便齐刷刷的盯着子慕含情的表情,看到子慕尴尬的和婉静打招呼时,又跟着起哄,哟哟哟,然后搭着肩笑着走开,留下子慕一个人在那里尴尬半天。
后来,子慕知道我高一时就和婉静一个班,便向我打听婉静的一些事,自此他还特请我喝了一星期的汽水。
对于婉静,挺斯文,待人挺真诚的一个小女生,和她说话,总会莫名的有一种舒服的感觉,不过就是有点不太爱说话,但也不乏有追求者,高一的时候我们班就有男生追她,只是,结果如何我是不得而知的。
我问子慕,面对一堆的情敌有没有压力?
他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在酝酿着什么。
要追赶紧哦,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哦。
他笑着脸说,喜欢她不一定就得追啊,只要能每天看见她便足够幸福了。
我打趣的道,你丫的,能不能别那么酸。
3
高二的生活,不紧不慢,有的人一如既往的努力着学习,有的人一如既往的在校园里挥霍着自己的青春,婉静自然是前一种,都说爱的力量足以使一个人改变,自子慕知道婉静每天很早就准时出现在教室学习时,自此,以前八人踩点组便少了一人。
可谁又知这货去那么早,竟不是为了学习,只是趴在桌子上安静的盯着婉静,以至于后来,子慕说起,高中时她所有的模样我都见过,她认真学习的样子,她因成绩没考好,小声哭泣的样子,和同桌的女生玩闹嬉戏的样子。
有段时间这货在宿舍每天都抱着历史书看,上下五千年,无一放过,就连在历史课堂上也突然变得活跃起来,老师也着实赞赏了他,我们都说这小子完了,入了魔了。
我问他怎么突然对历史这么感兴趣了,不像是你以前的作风啊。
他说,因为,她喜欢啊。
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吧,,你的一个爱好我便付出全部对你好,你的一个回眸浅笑,我便在心里记你一生一世,不留余地。
后来,班上的人都知道,班里有个男孩喜欢着一个叫婉静的女孩,只是,子慕是子慕,婉静是婉静,他依然没有告诉她,女生都期待的那句真情话语,我爱你。
我不止一次问过子慕,喜欢就去追呗,不过,这丫的始终一副欠揍的模样,笑着不说也不语。
时光过得清浅,转眼高三,备战高考,各自在后面的黑板上写下自己想考的大学,子慕在黑板上找半天也没见婉静的名字。
子慕问婉静,“对了,你想考哪所大学呢,看你上面也没写。”
“我没想好呢,对了,看你写了四川师范大学,你是想当老师吗?”
“是啊。”
“当老师可以,准备教哪个科目呢?”
“教历史吧。”
“哦,教历史,教历史好。”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喜欢历史?”
“喜欢什么,是不需要理由的,不是吗?”
子慕还想说什么,只是,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对啊,喜欢什么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我喜欢你,无关风月,爱了就是爱了。
4
总有一些事不能如愿,总有一些人只能随缘,走的路终有一天只能成为记忆里美好的风景线,时间会走,人也总不会停留,就像婉静的离别。
婉静是外地转来的,高考也只能回她们本地参加考试,子慕是婉静走的前两天知道的。
“子慕,良人归去,一别终不见。”
那两天的子慕,安静的出奇,在宿舍也不见他说什么,其实我们都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忍离别的。
婉静走的那天,我们都去送她,8点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子慕的身影,我们想他可能已经走了吧!到车站时婉静已经在车站了,只是没看见子慕,我们几个舍友还谈笑着说,这小子不会临阵脱逃,连最后相送的勇气都没有了吧。
婉静看见我们到来,冲我们笑了笑。
等我们走过去,明显的看到她的视线往我们后面看了看,我知道,她肯定是在看子慕。
来送婉静的都说着一路顺风,高考加油,只是此时的婉静,脸上多了一点期望,但却又似一点失望。
婉静转身,我们挥手告别。
子慕最后终还是来了。
一手提着一个毛绒小熊,一手拿着一束花,口里还喘着粗气。
“婉静,送你,你喜欢小熊。”
“子慕,谢谢,谢谢你……”
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车,我明显得看到,车上的婉静眼角明明的挂了一点的泪花。
5
我以为,故事到这也到了头了,两个不认识的人,红尘里相遇,转身,此后永不相见便是结局,只是我们总会忘记故事终是有始而没有终。
后来的故事是子慕和我说起的。
“那年,落榜的我不顾朋友家人的劝说,选择了读专科,可就在那城里我又遇见了婉静。我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不然又怎会再碰见她呢。”
不过再看到她时,她看起来比高中时又成熟了不少,她见到我倒也是吃了一惊,然后就是笑。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这场相遇,让原本不信缘分的我突然觉得这丫的不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吗。
婉静校区离我们好远呢,每次得坐一个多小时的公车才能到,可那时想着到达的地方有她,就又不觉得远了。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学习,一样的爱看历史类书籍,我问她“现在都不考历史了,怎么还和高中一样。”
当子慕和我讲起这里时,突然的笑了起来。
然后继续说着。
她说“因为,以前有个男孩看我每天都看历史,就以为我爱历史,所以他也喜欢上了历史,然后就慢慢习惯了吧。”
后面的时间里,我们一起做了所有情侣间做的所有事,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做吃货。
那年,大三最后一学期要去外地实习了,她过来送我。
她也是笑了。
“子慕,你啊,大学这几年都快过完了,也没见你找个女朋友,怎样,遗憾吧。”
“不是有你陪着嘛,不遗憾。”
当年高中我送她,现在她送我,呵,开始是她,最后也是她,不遗憾。
可眼神交汇之际,竟多了一点的不舍。
实习的生活,很苦,但是每次看见她发过来的消息。
“哎,子慕真羡慕你们都开始实习了。”
“嘿,子慕,今天校园里发现有个人好像你。”
……
突然觉得什么苦都没了,一切都只是甜蜜的。
6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故事会顺着电影里的情节一样,一直下去,结婚,生子,做最幸福的一对。
谁知,我终究还是在把她弄丢了。
“子慕,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高中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他们说的我都不信,我以为你会亲口对我说的,还记得吗,车站你送我那时,我以为你会不来了,但是看见你时,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我庆幸你终于还是来了。”
“子慕,我一直以为高中过去了我们不会再遇见,但是大学我们还是遇见了,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但是,你一直都没对我说过一次,哪怕一次,我都会点头答应的啊,你知道吗,那天,你问我为啥都不考历史了,还看历史,我说,因为有个男孩以为我喜欢,所以,他也喜欢,你真够傻的,我都提示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是没对我说那三个字。”
“子慕,我不怪你,你也别怪我,我等了你六年,我要结婚了,他对我很好,你能来吗?”
子慕讲到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眼角挂了一点未留下的泪,或许,这泪是多年来不及说出口的那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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