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归来的时候，当我归来的时候，
一切皆已成空……
——《燕语》施笃姆
当我读到文章结尾这一段时，深深的遗憾像晨雾挂起，弥漫在我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这篇短篇小说《燕语》出自德国作家施笃姆之手。文章讲的是：他家的一位老仆阿格妮丝因德行出众而被城里唯一的养老院留下。少东家与她感情深厚，知道她特别喜欢燕子。四月份，总是留一扇窗子给燕子进来做窝。
有一天，这对忘年交一起去教堂。在教堂墓地上少东家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阿格妮丝是一个商人的女儿，那她为什么还要到他家做佣人呢？
少东家趴在阿格妮丝的窗台上听燕子呢喃，看燕妈妈喂雏鸟时，她给他讲了一个跨越五十年的故事。
阿格妮丝的父亲老汉森是一个正直诚实的商人。他的一个朋友夫妻俩去世了，留下一个儿子叫哈勒。好心的汉森收留了他，但哈勒不能再上学了，便学了一门木匠手艺。阿格妮丝与哈勒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后两人互生爱慕，彼此情投意合。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轨迹。老汉森生意失败，花光了哈勒父母留给哈勒的一笔遗产也未能避免破产的结局。哈勒为了不让自己的恩人难堪和伤心，独自一人出去闯荡。临行前，他与阿格妮丝约定一定回来找她。阿格妮丝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回来，两人依依惜别。
哈勒走后，阿格妮丝一个人照顾中风的父亲，直到父亲病逝。这之后，她来到少东家做女仆，补足父亲用掉的哈勒的遗产。她终身未嫁，成了一位独身了五十年的老处女。
无巧不成书。在一次出外漫游回来的车上，少东家遇见了一位回家乡寻亲的老人。两个人在熟悉了之后，老人便把自己的故事讲了出来。原来，老人就是哈勒，他这次回来要找的人就是阿格妮丝。
原来，哈勒从家乡离开后来到了一个工厂。她时刻想着赚足钱回去迎娶阿格妮丝。命运总是捉弄善良的人们。工厂里带他的师傅突然去世，留下师娘和两个儿子。看着嗷嗷待哺的小娃和手足无措的师娘，哈勒实在不忍心一走了之。他想着先留下来照顾好娘仨，等日子慢慢好过了再回去吧。不曾想越等越走不了了，直到在两个儿子长大后，在他们的说服下与师娘结了婚。
结了婚的哈勒心里始终牵挂着阿格妮丝。一次偶然的时机，哈勒把他的故事讲给了妻子听。在离开家乡五十年后，哈勒对阿格妮丝的思念愈来愈深。通情达理的妻子也看出哈勒的心神不宁了，已是沧桑老人，何时才能了却心愿呢？不如就此时。于是主动提出叫哈勒回家乡看望年轻时的恋人。
听到这儿，少东家也把他曾经的恋人阿格妮丝的情况讲给他听。回到家乡，哈勒决定独自一人去养老院找阿格妮丝。少东家先回自己的家，进了家门，母亲告诉他：有一个人你再也见不到了……
他赶忙赶到养老院，只见哈勒坐在阿格妮丝的床前，伏在她的头上，喃喃低语道：哪怕是看看她的眼睛也好，但上帝已经把它们合上了。曾经，哈勒最爱看阿格妮丝那双漂亮的蓝眼睛。
读到这里，我的泪水差点忍不住。
跨越了五十年的思念，在哈勒踏上回家征途的那一刻，我以为痴痴等待了半个世纪的阿格妮丝终于可以拥抱自己的心上人了……
文章中有一句话，最是无奈地为这段爱情作了注解：生活中除了生死，还有其他身不由己的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