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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江山之斜阳草树 三打荆州2

千古江山之斜阳草树 三打荆州2

作者: 鹤排云 | 来源:发表于2018-10-06 21:22 被阅读52次

次日,刘裕率大军至,闻前锋败,徐逵之死,刘裕面色如常,只是称赞蒯恩领兵老成持重。

蒯恩羞愧万分道:“公将至亲托付于我,我不能护佑周全,罪该万死。”

刘裕叹了口气道:“你身负重伤,已然尽力,万般皆命,是我私心害之。”遂命贴身卫士丁旿上战场寻觅徐逵之等人尸身,敛葬后送归建康。

三月二十九日,刘裕率军至马头,督率诸将渡江。

鲁轨、司马文思将兵四万,临峭岸置阵,壁立千仞,晋军数登,皆被击退。

诸将皆畏缩不前,刘裕自徐逵之死后,积郁已久,见此情形,终于发作,大怒,自披甲欲登,诸将见状苦谏,刘裕不从,怒愈甚。太尉主簿谢晦上前抱住刘裕,刘裕一把将谢晦甩开,面色通红,眼中冒火,抽剑指晦道:"若再阻拦,立斩当场!"

谢晦昂首无惧道:"天下可无晦,不可无公!"

刘裕闻听此言,直瞪着谢晦,却将手中剑缓缓放下。

刘裕站立船头环顾四周,见建武将军胡藩领兵正在江畔徘徊,伺机登岸。刘裕高呼令胡藩使登,胡藩面有难色,踟蹰不前,刘裕再次发作,命左右亲军道:“立将胡藩擒来,斩首示众。”

亲军得令,来至胡藩队伍中,欲擒之。胡藩不受命,对亲军道:"正欲击贼,不得奉令!"亲军闻言,哭笑不得。

胡藩脱去铠甲,轻衣紧身,来至峭壁之下,以利刃掘壁,挖出小坑,仅容足指,攀援而上,随之者稍多。既登江岸,殊死力战。荆州兵见晋兵竟然攀上悬崖,大惊,以为神兵天降,不能抵挡,纷纷后退。刘裕在船上望见,挥动令旗,命众人乘胜登岸,西兵大溃,遂克江陵。

司马休之、鲁宗之俱北走襄阳,鲁轨留石城(今湖北钟祥)断后拒敌。刘裕命太尉参军沈林子率兵攻之。刘裕正在江陵城上巡视,恰逢武陵内史王镇恶率舟师至,刘裕讽刺道:“卿何来之速也?”

原来,王镇恶在平刘毅立下大功后,被任为荆州辖下武陵(今湖南常德)内史。武陵郡内有一蛮帅向博抵据沅头(沅陵附近),屡为凶暴,不服王化,王镇恶欲讨平之,因郡兵只千余,王镇恶请荆州刺史司马休之,遣军以为声援,休之遂遣其将朱襄领众来助。

值刘裕下诏西讨休之,王镇恶乃于诸将道:"百姓皆知官军西上平乱,朱襄为休之死党,于今复是一贼,我军内外受敌,大事败矣。不若乘其不备而袭之。"乃连夜率军乘舟顺沅水而下,江水迅急,一夜间倏忽行数百里,直据都尉治所沅陵城。

大军既至,王镇恶命人以竹笼盛石,堵塞水道。朱襄未奉休之将令,不敢回军,继续率军南下,将至沅陵,因水道被塞,舟行缓慢。王镇恶率军埋伏两岸,见朱襄军至,夹岸射击,朱襄不备,被乱箭射死。王镇恶斩朱襄首级,杀千余人,尽并其众。

后刘裕令至,命其火速北上,共讨休之。然王镇恶生性贪财,既破朱襄,纵军抄掠诸蛮,未按时回军。及至江陵,休之已平,左右惧失期受罚,王镇恶笑道:“但令我一见公,无忧矣。"

果然刘裕一见王镇恶怒甚,至有此问。

王镇恶正色道:“昔日诸葛南中平蛮,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七擒七纵,终获永宁。下官效武侯之举,略定各处,安抚人心,故此来迟,望乞恕罪。”。

刘裕这才转怒为喜,道:“卿有古名将之风。”命其统蒯恩诸军自水路奔袭襄阳。休之及鲁宗之奔襄阳,,休之等奔羌,镇恶追蹑,尽境而还。除游击将军。

青、冀二州刺史刘敬宣参军司马道赐,宗室之疏属也。闻刘裕起兵攻司马休之,司马道赐与同府辟闾道秀,自己左右小将王猛子谋杀敬宣,事成之后,自以为齐王,许辟闾道秀为青州刺史,任王猛子为大将军,欲据广固以应休之。

辟闾道秀为辟闾混之子,辟闾混曾据青州,被慕容德所杀。

四月初三,辟闾道秀与王猛子向刘敬宣禀告有密报,请屏退左右,刘敬宣投奔南燕之时,素与辟闾道秀相善,王猛子年纪尚小,遂不以为备,将左右悉遣出户。

辟闾道秀躬身施礼后,轻声道:“属下闻司马道赐欲勾结休之谋叛,据青州以应之。”

刘敬宣大惊道:“确有其事?卿因何得知?”

辟闾道秀回身一指王猛子道:“此人名唤王猛子,乃是道赐贴身侍从,备知详情,公一问便知。”

刘敬宣便唤王猛子上前,询问细节,王猛子便将道赐如何与司马休之,司马文思联络,准备如何起事,一一道来。

刘敬宣听完,略一思索,问道:“然则其同党为谁?”

辟闾道秀忽然抓住刘敬宣双手道:“正是在下。”

刘敬宣大惊,正欲挣脱,王猛子忽得绕到刘敬宣背后,将其佩刀拔出,一刀刺入刘敬宣后心,刘敬宣啊一声大叫,登时毙命,时年四十五岁。

刘敬宣左右在户外闻之,急忙闯入,辟闾道秀高呼道:“刘敬宣已死,我家世为青州刺史,齐王司马道赐已联络荆州谯王司马文思,共举义旗,尔等还不速降,共取富贵。”

刘敬宣一向为人忠义,待左右不薄,左右亲军大呼道:“我等誓为主公报仇。”遂一拥而上,将辟闾道秀与王猛子剁为肉酱,又来抓捕司马道赐,司马道赐闻变,连忙出逃,一直逃到襄阳,与司马休之汇合。

刘裕闻刘敬宣死,痛哭不已,命人厚葬之。

五月,沈林子率军攻鲁轨于石城,司马休之、鲁宗之自襄阳率军来救,未至而城破,遂与鲁轨一齐回奔襄阳,鲁宗之参军李应之闭门不纳,在城上高呼道:“主公,未免生灵涂炭,我已率阖城百姓降太尉,请主公他投。”

鲁宗之在城下大骂不已,无奈与司马休之、鲁轨及谯王文思、司马道赐、韩延之等人俱奔秦。鲁宗之镇襄阳日久,素得民心,争为之卫礼送出境。王镇恶等率兵至,追之不及,尽境而还。  初,司马休之等求救于秦、魏,秦征虏将军姚成王及司马国璠引兵至南阳,魏长孙嵩至河东,闻休之等败,皆领兵引还。

司马休之等至长安,秦主姚兴接见众人,问道:“朕闻刘裕一向恭奉晋帝,不曾有亏,卿等何以来归?”

司马休之道:“陛下,臣去岁尝赴京师,琅邪王德文泣谓臣曰:‘刘裕供御主上,克薄奇深。社稷之忧,方未可测。’今年刘裕遂杀臣,欲去宗室羽翼。故臣愿效申包胥哭秦庭,以求救兵,匡正国家。”

姚兴叹息道:“季预(司马休之字)真义士也。”遂封其为镇南将军、扬州刺史,使与鲁宗之等领兵侵扰襄阳。

休之将行,侍御史唐盛言于姚兴道:"陛下,据符谶所载,司马氏当复关、洛(指长安、洛阳)。今使休之擅兵于外,犹纵鱼于渊也,其人既得濯鳞南翔,恐非复池中之物,不如以高爵厚礼,留之京师,以防有变。"

姚兴苦笑了一下道:"昔文王囚羑里(yǒu今河南汤阴县)而不死,高祖赴鸿门而逃归;苟天命所在,谁能违之!确如符谶之言,留之适足为害。"遂遣之。

丁旿将徐逵之灵柩运回建康,前来府中探望刘兴弟,刘兴弟一身缟素,形容憔悴,丁旿躬身施礼道:“见过夫人。”

刘兴弟还礼道:“敢问将军,我夫君尸首尚全乎?”

丁旿闻言,刹那间想起徐逵之那万箭穿身,血肉模糊的尸体,就连他这久经战阵之人也不觉打了个哆嗦。

刘兴弟见他愣神,哀怨道:“丁督护!”

丁旿这才回过神来,支吾道:“尚全,尚全。”

刘兴弟又问:“我夫君可有遗物乎?”

丁旿又想了半天,及至他赶到战场收尸,已是三日之后,荆州兵早将死尸身上值钱之物搜罗殆尽,哪里还有什么遗物,但刘兴弟既然见问,他又不能不作答,又不好直言,他口才又拙,想不出言语来安慰,直急得抓耳挠腮,搓手跺脚。

刘兴弟见他半响无语,又是一声哀叹:“丁督护!”

丁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曾。”

刘兴弟又问:“父亲大人可有令旨?”

丁旿又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句劝慰之言:“太尉曾言,夫人不必过分伤悲,将养贵体,待孝期满,另择佳偶。”

刘兴弟闻言,一拍桌案,又怒又怨道:“丁督护!”

丁旿方觉失言,不敢再答,慌忙告辞。

此后不久,建康城中便流传一首丁督护歌,其歌哀婉动人,闻者落泪。其文如下:

督护北征去,相送落星墟。

帆樯如芒柽(chēng带刺果树),督护今何渠。

督护初征时,侬亦恶闻许。

愿作石尤风(逆风),四面断行旅。

闻欢去北征,相送直渎浦。

只有泪可出,无复情可吐。

义熙十一年(公元415年)八月,刘裕三平荆州后,还师建康,朝廷下诏加刘裕为太傅、扬州牧,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如魏武故事,又任其弟兖、青二州刺史刘道怜为都督荆、湘、益、秦、宁、梁、雍七州诸军事、骠骑将军、荆州刺史,以其子豫章公世子刘义符为兖州刺史。刘裕固辞太傅、州牧,其余受命。

刘道怜性素贪鄙,无理政之才,刘裕以中军长史晋陵太守谢方明为骠骑长史、南郡相,道怜府中众事皆决于方明。

谢方明为谢混堂弟,年轻时随伯父吴兴太守谢邈在郡,逢孙恩乱吴,为门人仇玄达所害,竟至灭门,独谢方明逃出,后至建康,桓玄当政后,任王謐主簿。

刘裕京口起兵后,谢方明又转任其中兵主簿,勤谨恭敬,为刘裕所赏识,曾道:“我素家贫,愧未有瓜衍之赏(重赏),且当与卿共豫章国禄(刘裕为豫章公)。”

谢方明赶紧拜谢道:“公平孙恩之乱,我家大仇得雪,方明正无以为报,何敢望赏。”

谢方明曾拜访刘穆之,刘穆之一谈之下,大为惊奇,对刘裕道:“谢方明可谓名家千里驹。直置(只如此)便是宰相,无论复有他才。”

刘裕听后,拈须微笑,此后对谢方明愈加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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