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发情叫作思春。我以为更应该称之为思秋。这股欲望不只是蠢蠢欲动、生机勃勃,而分明是透体而出、瓜熟蒂落;不是满怀期望的播种,而分明是正当其时的收获;不是繁花似锦的喜悦,而分明是落木萧萧的焦躁。
更重要的是,秋天到了,晚上就长了,漫漫长夜,孤枕难眠。
那是深秋一个细雨纷飞的黄昏,韦小宝见到我时,我正在自己脚上缠上白色的绷带。他有些惊讶,我摆摆手,“马上就好”,然后矫健地从座位上一跃而下,“等下到了那里,你背我进去。”
归功于我街市的千锤百炼,韦小宝的演技突飞猛进,他几乎是用强盗的方式敲开了吕老太婆家的门。我听到他用惶急的声音说道:“大娘,不好了,我家大人把脚摔伤了。”
很快,我就在这户农家,坐在一把竹椅里,将脚搁在一把木凳上,喝着姜茶,默默望着这渐渐黑下来的天。
认识吕老太婆一家,纯属意外。偶尔,豹房里呆得厌了,我会带着韦小宝,到郊外走一走。那天有一点口渴,更多是心血来潮,我敲开了吕老太婆家的院门。
一袭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带着一个随从,闯入了一个平凡的农家。吕老太婆有些意外,更多的是紧张,还有无所适从。我笑笑,准备喝几口茶就走,我示意等下韦小宝悄悄留点银两。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大姑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面容俏丽,身段苗条,我心中一动,忽然就决定暂时不走。
作为一家之主,吕老太婆不失礼数,她一个人殷勤陪着我,指挥着大姑娘忙东忙西,我微微一笑,“小宝,去帮帮人家。”
大姑娘很快和韦小宝熟悉起来。两个人忙碌之间,不知道韦小宝和她说了什么,她会不经意抬起头,瞄我一眼,见我正笑眯眯望着她,脸上一红,赶快低下头去。我愉快极了,面上笑容更盛,吕老太婆就一声咳嗽,“朱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招待不周,请喝壶陋茶。”我一直微笑,“好说,好说。”
然后,我果然看到大姑娘又在瞄我,然后又是脸红,又是低下头去。吕老太婆又咳嗽,又请我喝茶。
然后,我果然看到大姑娘又在瞄我,然后又是脸红,又是低下头去。这次我指指茶壶,“大娘你嗓子不好吧,你自己也多喝点。”
就在我要愉快地结束这个有趣的旅程的时候,我听到院门外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娘,我回来了。”一个少妇,荆钗布裙,背上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有青翠的蔬菜,手上还提着一个通红的南瓜,走了进来。见到我们,她明显有些意外,欠身留下一个笑容,她将南瓜与蔬菜搁在院子里的矮桌上,起身,撩了一下头发,进到里屋去了。
她再也没有出来。
这之后,我隔三差五就会到吕老太婆家,大姑娘越来越青春活泼,脸也更容易红,少妇偶尔也会和我有些接触,我也更多见到了她撩头发的动作,吕老太婆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晴不定。
我喝着姜茶,全身发烫。韦小宝大声道:“大人,您有伤在身,今天是回不了宫……官府了,我去城里给您叫个大夫来。”
“胡闹!”我把杯子一顿,“这天黑雨急,山路湿滑,你在路上再伤到怎么办?明天一早,你快快去请人把我抬回府即可。”
我充满歉意一笑,“大娘,叨扰了,今天只能留宿贵处了。”
吕老太婆慢慢站起来,“大人,您光临寒舍,原是我们三生有幸。但我们小门小户,只怕招待不了贵客。”
我站起来,又一脸痛苦坐了下来,“不打紧的。”
吕老太婆面沉如水:“那成。我们家,寡母孤女,根本没有男劳动力,粗茶淡饭度日却也不难,为啥?那是因为我们是这个村子的荣耀,村里得管着我们。为啥?村头御赐的贞节牌坊,就是为我立的!”
我目光闪烁,没有说话。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年纪轻轻守寡,含辛茹苦将一对儿女抚养成人,眼看着儿子大婚,应该是老怀大慰了吧,可是人生残酷,儿子新婚不过三月,就撒手人寰,又留下一个寡妇!
吕老太婆转身去准备晚餐。经过韦小宝旁边时,我听见她说:“明人不说暗话,真对我们家闺女有那个意思,我们不敢高攀,就算做小,也得明媒正娶不是!”
我厚着脸皮成功留了下来,这顿饭却吃得没滋没味。不知道老太太对她说了什么,大姑娘的表情有些奇怪,看我的眼神,不象是在瞄,倒象在剜。老太太的儿媳,这个更年轻的寡妇,默默吃着饭,偶尔与我目光相触,马上又漂移开去,却是在不停的撩头发。
吃完了饭,吕老太婆大声布置着房间,总共不过三间卧房,她要大姑娘睡到她的房间,将大姑娘的房间布置给了我和韦小宝,至于我们这主仆二人究竟怎么去解决,她看样子是不准备操心。
坐在大姑娘的卧室里,想着外面的美貌娇娘,我激动不已。我坚信自己会度过一个无比激情的夜晚。实话实说,这个时候的我,连尿都排不出来。我听到韦小宝走了出去,在少妇的窗前说:“我粗手粗脚的,大人不喜我。嫂子,我家大人请您过去,麻烦您替他换下药。”
有开门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声叫道“娘”。后面的声音,我听不清楚。我紧张起来。幸好不久,就有人进屋了,是两个。
“辛苦嫂子了。”韦小宝说,“大人,我去热水。”他出去了。
“麻烦你。”我对着少妇微笑。
少妇坐下来,轻柔解开我脚上的的绷带。我盯着她白皙的脖颈,还有晶莹的耳垂。她停顿了一下,然后不知道将什么东西,估计是类似于红花油、清凉油之类的东西,倒在自己手上,轻轻抹开后,将她的手覆上了我的脚。
她的手,并不秀美,应该是由于平日辛勤劳作的原因。但我能感觉到它的热度,还有温柔。绵软无力的小手与健壮小手有意识的轻柔,是二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我更喜欢后者。
她轻轻揉搓一番后,却抬起头来扫了我一眼,我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这不象是摔伤的腿。所以我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的脸红了,撩了一下头发。
我抬起另一只脚,她肯定也注意到了。另外一只脚上,却是穿着一只白袜。古时候的袜子,没有现在的工艺,这么一个直窟窿,而是由两片拼接而成,中间的位置,就会有一条连接的线,为了美观,达官贵人的袜子上,都会绣上一些图案来遮掩。我的这只袜子上,绣了一片枫叶。
我猥琐一笑,然后将这只脚,直直点在了她胸部上!
少妇猛然站了起来,惊讶、羞愤,她全身都在发抖,“大人,请自重!”
“你不要紧张,也不要想着夺门而逃。听我把话说完。”作为一个上位者,我自然用上了不容置疑的语气。“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你们以为我是来找你小姑的,不,我一直是来找你!”
接下来,少妇的表现出乎我意料。我直率的表白,似乎让她懵了,这之后,她忽然凄然一笑,泪水夺眶而出。她盯着我,一脸羞愤,“我是一个寡妇,就要受你们的欺侮?!你看上我小姑,被我娘拒绝,你,怎么会愿意娶她。你,就来欺负我!”
我站起来,上前一步。她马上后退。我急急说道:“你不要哭。”我掏出一张手绢,“你先不要哭,把眼泪擦了。”
“我没有任何欺侮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强求。”
等她略微平静下来,我看着她:“需要我实话实说吗?”
她盯着我。
“我不需要骗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
“为什么?因为她只是一支鲜花,而你,却是一颗熟透了的草莓。”
“为什么?见到陌生男子,这个男子还年少英俊多金,你们都很羞涩,可是,那个姑娘是羞涩中有纯真的期待,你却是羞涩中有狂野的渴望。”
她盯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因为你想男人。作为一个美貌的女人,你的这股欲望,根本让我停不下来。你越压抑,我越想着去撩拨。”
她再次变色,“你……你,还说不是羞侮。你羞侮一个寡妇,你,你他妈的有意思么。”
我呼了一口气,笑了。“很好,这样骂就对了。我喜欢辣妹子,我本来也觉得你是。”
“看着我的眼睛!我告诉你,我从来不觉得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对。一个寡妇,她就更应该有这方面的渴望。这才他妈的正常。”
“我可以带你走,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她沉默半晌,忽然摇了摇头。
她扬起头,“你们,只是把我当成玩物。不是么。”
“你想男人吗?我是个很棒的男人。一点也没有错。我是把你当玩物,但是我也希望你把我当玩物。”
这是我第三次羞侮她吧,在她看来。而且,一次比一次直接。我觉得自己又变成了沸水中翻滚着的面条,也许,自己还是操之过急。我颓然坐下,也摇摇头,决定结束本次猎艳之旅。
她的表现,再次出乎我的意料。这一次,她没有露出羞侮的表情,却是一脸悲愤:“是,是!我是想男人。我想得发狂。我新婚三个月,然后守寡三年,我当然想!你们男人,却三妻四妾还不够!我不要守寡,也不要那贞节牌坊,皇帝发那个牌子有什么用?他自己三宫六院!”
她然后扯开上衣,“来呀,你来呀。”
不知道是她悲愤的表情,还是性福来得突然,我一下不知所措。
然后,房门被打开了,吕老太婆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藤条。她不骂我,却对着少妇吼,“你个淫妇,我非打死你不可。”
我一个箭步,挡住了吕老太婆,“她哪里淫了。”
吕老太婆用杀人的眼神盯我:“您是达官贵人,可我也是皇上诰命褒奖的节妇。我的儿媳,将来也会是皇上诰命褒奖的节妇!要坏我名节,我不答应!我全家不答应!全村不答应!皇上也不会答应!”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不答应?你自己受够了苦,却还要把你的儿媳妇往火炕里推!全村不答应,无非是一个节妇,可以让这个村子都减少赋税!至于皇上不答应,小宝!”
韦小宝跑了过来,“陛下!”
“告诉她们!”我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侧漏。
韦小宝傲然道:“这位就是当今皇上!”
我看着少妇:“朕问了你二次想不想男人。朕都要放弃了。但你最后敢告诉朕、能告诉朕,你想男人,这就足够了。朕送你一个皇帝!”
我眼中有火焰跳动:“朕没有看错你。朕喜欢最后呐喊的你。为了表示朕不是羞侮,明天,朕先把你接进宫!”
“朕,你,再忍一晚。”
这B装得有点过了,接下来整个晚上,我都几乎无法入眠,脑中全是少妇扯开上衣的样子。真是恨不得马上闯进她的房去。并不需要担心吕老太婆她们一家,这个明朝的天下,想骗女子身子的登徒子不少,但丧心病狂到敢冒称是皇帝去骗色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
第二天清早,我就急急带着韦小宝回宫。估计他在心里暗笑吧。一路上,他欲言又止。
“你有话要说?”
“陛下,奴才以为陛下是……”
“是想要那个大姑娘?”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哈哈大笑:“你不懂。”
“你不懂女人。恩,也不懂男人。”
他面上神色一黯。我停下脚步,拍拍他的肩头。
“陛下……”
“但说无妨。”
“奴才不懂。带民女进宫,这个也,也在情理之中,但带一个……”
我看着满山红叶,“你不懂。这是缘份,看上了就看上了。哪有那么多规矩?而且,这个世界上,只有朕最有资格、最有能力做这件事情。”
后世的人们应该会说我荒淫无耻,我不在乎,我选秀,祸害若干个黄花闺女,大概他们不会说三道四,但我找个寡妇,他们却会在背后大放厥词,去他们的,我喜欢她们,爱她们,渴望她们饱满却不得不重重束缚的身体,这没有错,我去解放她们,这更有功德,我做得更理直气壮些。
我和少妇,史料中叫她刘良女,我叫她刘娘娘,这才是刘娘娘的真实版本。我们在宫中的生活,就象干柴烈火,非常劲爆。她就象只小母豹,豹房自此才名符其实。只是,她总是念念不忘:
“陛下,一开始,就真是看上我,而不是我的小姑?”
“你这已经是问了五百二十次了。第一眼见到你的小姑,朕觉得会有一个愉快的下午,第一眼见到你,朕就只想有一个销魂的夜晚。”
“我有那么迷人吗?我娘她们可是一直怪我不守妇道。尤其是我的小姑,我都不敢见她了。她那个杀人的眼神哦。”
“是怪你抢了她的男人吧。你个小妖精,你和她的故事,可以写一部书。先是抢了她的哥哥,后又抢了她的男人,这个男人,却还是一个皇帝。让朕想想,朕听说,兴王新生了个小王子,叫朱厚熜的,这名字真难念,应该还未曾婚配,朕就把你的小姑子许给他吧。不过,她应该是睡不到皇帝了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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